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睛似深夜裡的狼,不緊不慢卻十分有壓迫感的掃向她。
許願沒從他語氣里聽出半分為生活所迫,不惜賣身談條件的圓滑。
她想了想開口問:「你很缺錢?」
他回:「缺啊,誰不愛錢?難道你不愛?」
許願見他沒玩手機,有些好奇的繼續問:「你不玩遊戲了?」
「遊戲有什麼好玩的,不過打發時間而已。」
許願似有若無的點點頭,她身邊沒有像他這樣的男人,想到他的為生活所迫,忍不住想多和他聊幾句。
「上次,我在迦南會所給你留了小費,你上班的時候有沒有拿到?」
「小費?」
他攏了攏眉,眸底滾起幾縷荒誕的笑意。
「沒有啊。」
許願沒從他眸底發覺出異樣,快速皺了皺眉,喃喃了一句。
「不應該啊。」
迦南會所那種地方都是富婆去消費,點名指姓給了工作人員小費,不應該會被剋扣的。
「姐姐上次還沒離婚吧?現在是離過婚了?」
男人聲線清越,有股很明媚的少年感。
但許願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除了那晚場景昏暗,環境嘈雜,沒讓她看得太仔細。
今天偶然碰面,許願幾乎可以肯定,這男人真實年紀肯定不會比她小。
不過迦南會所出來的男人都是受過培訓的極品,嘴上的甜言蜜語,還不是信手拈來。
許願沒有情緒的回應,「離婚,早晚的事。」
「姐姐還沒離婚,就想和我玩?」
真不怪他說話難聽,上次賀城簡派保鏢去請她場面太令人記憶猶新,不僅傳遍整個會所。
並且還聽說,私底下去找了和許願有接觸的人。
許願困惑的睜大了眼睛,凝了他片刻,單純的心思受到了創傷。
她上次點他,有做過逾越的事情嗎?
還不是見他清新脫俗,對待金主不卑不亢,沒有動手動腳的壞習慣。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男人摘掉口罩,露出一張清雋厭世的臉。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和你逢場作戲?假意給你老公戴綠帽子,成功說服他離婚?」
許願從未預想過的可能性,為她打開了想像空間。
她略微思索眯起眼眸,耳畔響起。
「呵。」
他淡淡嗤笑一聲,輕蔑的目光從她臉前越過。
「大姐你別太異想天開,沒了你老公,你會寸步難行。」
許願眼前一片清明,眸子的溫度剎那間下降至冰點。
「哦,是嗎。」
也許是,但那又怎麼樣?
沒有尊嚴的活著有什麼意思?
「看你有必須離婚的理由。」
男人沒有八卦她的好奇心,修長的指尖靈活的把玩著機身,眼眸平視前方,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小霄你姓什麼啊?」
他們迦南會所不是號稱可以打開女人的心鎖,許願身邊沒有這樣的人,認識一下也算拓展交友範圍。
男人沒有思索,不咸不淡開腔。
「謝。」
許願記憶力很好,想像力也格外豐富,她頗為認真思索了下,離譜又真實的問道。
「剛才,你的那位僱主也姓謝,所以你們的關係是?」
謝霄撩起眼皮,反問她,「你感覺有問題?」
許願當即擺正了態度,「不,你很敬業。」
謝霄薄唇幅度極輕微的翕動了一下,看了她幾眼最終沒有說話。
隔天。
宋斐芝終於清醒過來。
她看到守在病床前的許願,緩緩伸出手臂,握住她。
「願願…」
「外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和護士好不好?」
宋斐芝搖搖頭,滿頭鬢髮的她凝著許願。
「願願,外婆只想好好看看你,外婆害怕再倒下去的時候,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連忙蹙眉往外呸了兩聲,「外婆說什麼胡話,你現在安然無恙剛渡過難關,以後保准活到一百歲。」
宋斐芝聽著許願故意逗她開心的話,嘴邊揚起弧度,瞧著她憔悴蒼白的小臉心疼道。
「這段時間你肯定吃了不少委屈。」
許願握住她的手掌,貼在自己臉上,睜著杏眸認真望著她,「沒吃什麼苦,只是希望外婆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叩叩叩——」
門外有人敲門。
許願轉過身,一眼看到護士帶領穿著警察服裝的人等在門外。
她暗道不對,慌忙站起身擋住宋斐芝的視線。
「外面是誰啊?」
「沒誰,我去看看。」
許願飛速跑上前,欲要攔住護士,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看到許願直接公事公辦道。
「請問是許女士嗎?」
警察同志直接把證件拿出來讓許願查看。
「我們現在懷疑一起意外死亡案和你有些聯繫,不知道能不能耽誤你一些時間,和我們走一趟。」
許願行得正坐得端,根本不怕警察調查,她現在擔心的是外婆。
相秋芸的事瞞不了多久,可是能瞞一時是一時。
她不希望剛甦醒的外婆,因為無關緊要的人氣壞了身子有個好歹,她不會原諒自己。
「我可以配合,不過你們可以給我時間嗎,我私人的事還沒處理好。」
宋斐芝沒聽出他們交談中的人是誰,事關許願,她有一萬顆心也得提著。
「等等,警察同志,我想問一下,我孫女到底怎麼回事?她做事一直清清白白,從未和人有過爭吵。」
警察見身上還插著管子的宋斐芝,安慰著,「奶奶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警察的話沒有安慰到宋斐芝,她抿緊嘴唇,聲音慷鏘有力的道。
「願願,打電話給城簡。」
「外婆,他…」
「你現在就打,我來和他說。」宋斐芝很堅持,「你要是有什麼事隱瞞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許願連忙安撫她,掏出手機熟悉的撥通賀城簡的號碼。
鈴聲響了十幾秒,對方才接起。
「什麼事?」
「城簡,我是你外婆。」
聽到宋斐芝的聲音,賀城簡語氣變了一大截。
「外婆您醒了?抱歉,有事一直沒忙開,我馬上過去看望您。」
宋斐芝:「知道你忙,本來不想打擾你,可就在剛剛,幾名警察闖進來,要帶走願願接受調查,這是什麼意思?」
賀城簡:「告訴願願別怕,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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