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城簡薄唇緊抿成一條縫,攔腰抱起盛蓉月抬眸望向許願。
「你老實在這等著。」
許願眼裡冷漠的基調沒有變化半分,說來也可笑。
外婆還在手術室緊急搶救中,她不在這守著還能去哪?
倒是他懷裡抱著的盛蓉月,要是再不送去找醫生,跟著相秋芸一同走了,他想後悔都來不及。
許願淡淡掃過男人快步離開的背影,後背靠在牆壁,望向手術中的搶救室,雙手合十,祈禱外婆的手術成功。
長達六小時的高強度手術。
許願數著磨人的時間,終於等到手術成功的消息。
許願彷如任線強行綁住的身子,聽到這個消息,直接癱坐在地上,喜極而泣的捂著嘴高興。
手術室的門被人拉開,她慌忙走上前,看到魏東澈邁著長腿而來。
「魏教授,您辛苦了。」
魏東澈摘掉口罩,接過一旁護士遞過來的毛巾,擦拭額角的汗水。
「還好一切順利,許秘書,放心吧,你外婆後續細心照料會恢復健康的。」
許願心裡一暖,唇邊掛起笑弧,「嗯,太感恩魏教授了,後續康復問題,我一定會好好注意的。」
魏東澈看了看許願空蕩蕩的身側,眉頭微挑,「阿簡呢?」
「他有事回去了。」
許願面上十分平靜,只是這平靜下儼然透出些冷嘲。
魏東澈不免調侃了句,「老婆還在這,自己竟然回去了?」
許願心口微縮,解釋道:「魏教授,我和賀總之間沒那些感情的,他真有要緊的事。」
他扶著額頭暗暗嘆息,「阿簡他啊,真的是.....」
魏東澈摘掉眼鏡,乏累的輕闔起眸,稍緩解眼睛酸澀,才睜開看向她。
「願願,這裡有我助理幫忙料理外婆後續檢查情況,我先回去休息了。」
許願站直身子,朝他鞠躬,內心的感激之情無法言表。
「魏教授辛苦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魏東澈輕掀起唇角笑了笑,「客氣,回頭幫你揍他。」
她有些錯愕慌忙擺手,「不必了!」
「許秘書還是這麼緊張阿簡,放心,我不會動手的,不過我可以幫你罵他。」
許願仔細聽著沒有搭話,等送走了他,她回到重症監護室,隔著玻璃窗望著安詳的躺在床上的外婆,絲毫不後悔付出了那麼多。
護士告訴她,病人才動了這麼大的手術,身子格外虛弱,照現在的狀況,明天才能甦醒。
許願看時間挺晚,決定先回家休息,等明天煮點粥帶來醫院。
幾日沒回南陳別墅,倒顯得陌生許多。
許願沒有驚動家裡的阿姨,回到臥室洗漱一番,拿著毛巾走出浴室,肚子沒出息叫了兩聲。
她扔下浴巾,下樓走進廚房,從廚房裡找出香蔥和麵條,準備做份蔥油拌麵。
一輛車子奔馳直直闖進別墅,停在院內,一道刺眼的車燈穿過窗戶照在許願臉上。
她平靜的放下手中食材,像是有意等待男人走進來興師問罪。
「許願!」
賀城簡俊臉冷沉,喚住她的名字,後者淡淡掀開眼帘對上他目光。
男人眉心微展,凝她幾秒緩了些語氣。
「臉色這麼難看?哭過了?不是讓你在醫院等著,之前讓你回去休息,你不願意,就這麼喜歡和我對著幹?」
她有什麼值得哭的?
許願扯唇,一雙眼不漏一點視線的望著他。
「賀城簡,我現在挺累的,你想為了盛蓉月來和我算帳,恕我沒精力聽你說教。」
賀城簡攏緊眉心,看著女人眼瞼下映出淡淡的青色,抿緊唇瓣。
這女人就認定他是來找她算帳的?
他不禁冷嗤,「你也會累?」
許願吸口了氣,男人嘲諷的字眼像是迎頭給了她一棒。
她攥住手指,轉過身思緒飄到剛入賀盛的時候,為了幫他分擔工作量,她比普通人都要努力百倍,每天廢寢忘食,連生病都不敢休息,為的是得到他的肯定,留在他身邊。
許願聲線輕得像是融入空氣中,「是,賀城簡,我累了。」
她走進廚房,繼續準備要吃的食材。
賀城簡看著她,難得沒出言諷刺,他極少踏進廚房,一身黑色手工定製西裝,渾身透著矜貴,違和的站在許願身旁。
他垂眸望過去,女人圍了件圍裙,白淨精緻的小臉看不出情緒,挽起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有條不紊的煮著面。
男人沒說話,她也不想主動搭腔。
煮完面,許願盛了一碗出去,動手脫掉圍裙時,手指不小心碰到衣服口袋,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許願沒有在意,餓了一天的肚子,拿起筷子準備吃口飯。
男人的手掌倏地攥住她的手腕,冷沉的聲音質問道。
「這是什麼?」
許願蹙眉,抬眸望去,一隻裝著不明液體的玻璃小瓶,被他打開放在桌上。
一股濃烈刺鼻的香水味道撲鼻而來。
她眉心皺得更緊,「這不是我的東西。」
「芸姨患有嚴重的哮喘,根本受不了這麼重的氣味。如果屍檢報告和這有關,那意味著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許願渾身頓時惡寒,重複道:「我說了這不是我的東西!」
賀城簡俊美妖冶的臉神情沉靜,像是審視般,「不是你的東西,怎麼從你衣服里掉出來?」
她咬了咬貝齒,「賀城簡,你已經篤定盛蓉月的話,是我殺了相秋芸?」
「不是誰信誰,我在問你要解釋,你沒有做,就拿出來證據。」
賀城簡俊臉愈發沉寂,漆黑的眸底躍起深不可測的濃稠。
他以為這麼簡單的邏輯,只要不傻,她能聽得懂。
男人握著她的纖細的手腕,才知道她已經瘦了這麼多。
許願回眸,「我沒有證據,你把我送進警察局,我也是這句解釋,相秋芸不是我殺的。」
賀城簡聽著她不在乎的語氣,氣急,「許願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哦,那你想聽什麼解釋?」
許願眼圈泛起紅,用力甩開他的束縛。
「如果我說,是相秋芸和盛蓉月故意陷害我,這個是她趁我不注意塞給我的,你信還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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