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開天那目光，就沒離開過那養屍球。

  啊呸！

  什麼養屍球，那是他的心！

  「所以，你的意思呢？」不等林川回答，他又補充一句，「這交易很划算，我們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林川輕笑一聲，右手緩緩一抬。

  一道紅藍相間的火光，驟然亮在他掌心之上。

  他看向卓開天，眉梢一挑：「你還覺得是各取所需嗎？」

  卓開天看向那火球的瞬間，也是愣住了！

  那是……

  太極？！

  但卻顯然不是生死太極！

  那是……

  冰？火？冰火太極？？！

  冰與火的能量，顯然遠不如生與死的能量那般強悍逆天……

  但是！

  卓開天震撼的點在於——

  這這這！

  這為什麼和「前世」不一樣？！！

  「前世」的林川，掌握冰火太極了嗎？！

  沒有吧？！

  為什麼？！

  是因為蝴蝶效應？

  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這種超出預料的情況，讓卓開天原本的自信，突然生出一絲裂痕！

  即便他那張臉，素來看著不是詭異就是冰冷。

  然而此刻，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僵硬！

  他目光定在林川身上，好半晌，深吸一口氣又吐出。

  他平復情緒，沉聲道：「你該不會想說，你可以憑自己，構建生死太極？你不覺得麻煩嗎？而且——」

  說著，他伸手朝秦知行的方向一招。

  被死氣層層包裹住的秦知行，便像個牽線木偶般，被他朝這邊拖來幾米。

  卓開天這才又繼續而且的後半句：「作為達成交易的福利，這個人，我可以放了。」

  林川直接冷眼白了那被控住的秦知行，聲音沒有任何猶豫，語氣也不帶一絲多餘情感：「你覺得我會在意他的死活？」

  「……」

  卓開天還沒什麼反應，秦知行已經麻了。

  不過他知道……

  林川說的是真的！

  從他提出破釜沉舟不留後路這樣的概念的時候。

  他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真的不會管他死活！

  想要活命，只能靠他自己，靠他自己在絕境中激發潛能，突破自我！

  林川不會幫他！他只能靠自己！

  這是秦知行被死氣困住時就有的認知。

  所以這時聽到林川這話，他也沒什麼特殊感受。

  然而——

  卓開天盯著林川看了幾秒，突然詭異一笑，又冷不丁冒出一句：

  「也不在意你的女人嗎？」

  「女人？」林川眉梢一挑，雲淡風輕，「你看我像是需要女人的樣子嗎？」

  他的反應不僅沒有一絲猶豫。

  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仿佛在卓開天提起「女人」這個詞的時候，他腦海里，根本一道身影都沒有閃過。

  一個特定的人，也沒有。

  女人對他而言，就是個概念。

  然而卓開天，那漆黑至詭異的眼睛，依舊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他。

  好半晌，他右手一翻，那掌心之上，便出現一面成人臉蛋那麼大的鏡子。

  漆黑的金屬鏡框，樣式也有些詭異。

  而鏡子中的畫面，就更詭異了——

  更準確說，那根本也沒什麼畫面。

  就是一團漆黑。

  漆黑之中，似乎隱約還能看到，另一團漆黑。

  卓開天將鏡面朝著林川的方向展現，又似笑非笑道：「別告訴我，你還不知道這裡面是誰。」

  林川眉梢又一挑，仿佛這時才想起阿依雅，又雲淡風輕地問：「這是哪？那丫頭在你手上？」

  他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仿佛依舊不受威脅。

  卓開天沒有正面回答，倒是突然惡趣味地笑了聲：「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林川依舊無所謂的態度，隨口答：「好消息？」

  「好消息是，這女人並不在我手上。不僅如此——」

  卓開天又頓了頓，才意味深長道：「她可是為了你，才踏入險境的。」

  林川又是無所謂地點點頭。

  卓開天則又很貼心地繼續：「壞消息是——」

  「她快死了，只有我能救她。」

  林川心念一轉，便得出個大概，直接挑眉問道：「你能驅除黑色寶箱對人的影響？」

  卓開天順著他的話：「她召喚來的，可不是普通的黑色寶箱。」

  只這一句，林川便知道——

  自己猜的，還真沒錯。

  他之前就有想過，阿依雅的去向與原因。

  想過她可能是臨時有事，回一趟007號世界。

  可他回來後，依舊聯繫不上她；

  也想過，她去了什麼秘境，甚至可能去做神眷者固定會收到的任務，所以才去了獨立的空間，一時聯繫不上。

  直到卓開天說，阿依雅是為了他。

  他才又突然想到，阿依雅身上，那遍布的黑色寶箱的同款氣息！

  他之前就知道阿依雅接觸過黑色寶箱。

  但阿依雅和其他接觸黑色寶箱的人不一樣。

  其他接觸過黑色寶箱的人，一般黑色能量囤積於體內，不被本人察覺。

  但阿依雅的黑色能量，卻仿佛成了她的一種獨立能力。

  甚至能幫她偽裝，為她戰鬥！

  關於這其中原因，他一直沒有搞清楚過。

  但隱約也能猜到……

  阿依雅必然，也是接觸過黑色寶箱的！

  那麼……

  又根據卓開天說的，她是為了他。

  林川一下子就想到——

  她可能是，又召喚出了黑色寶箱！

  並且，因為她之前從黑色寶箱中獲得過甜頭！

  再加上林川的失聯與危險，她最終沒有抵抗住誘惑，又開了一次黑色寶箱！

  她的消失，包括此刻的險境……

  恐怕都是與黑色寶箱有關！

  而卓開天又說——

  只有他，能救阿依雅！

  林川心中思索時。

  卓開天又盯著他手中的養屍球，沉聲道：「我只是想拿回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這樣的交易，本身就不過分吧？」

  「只要你將你手上那顆珠子還給我。我幫你構建生死太極，我幫你救你女人！」

  「這交易，對你夠划算了吧？！」

  林川依舊沒有開口。

  但他心底卻知道——

  卓開天這交易，確實是夠有誠意了。

  養屍球對他而言，目前主要也就起到一個存儲作用。

  裡面可以放東西，甚至放生靈。

  暫時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大用。

  而火球的生死太極，是他想要重建的；

  阿依雅……

  那個蠢丫頭，也是他想留住的。

  但是！

  他此前已經清楚地分析出，卓開天「重生」的可能。

  那麼也就是說，卓開天掌握著一些，關乎他生死的，很重要的消息！

  他如此執著於養屍球。

  想必就是因為先知先覺，他要逆天改命！

  那林川能讓他逆天改命嗎？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生死大仇，如果卓開天透露出的，王莽VS劉秀般的宿敵感。

  他沒準也真讓他「逆天改命」了！

  可現在，好傢夥！

  你改命是要革我的命！

  那我能同意你改命嗎？！

  當然不能！

  所以，不論養屍球對他而言價值幾何，不論阿依雅在他心中分量幾何。

  林川都非常堅定——

  這交易，不能做！

  然而，內心剛堅定。

  卓開天突然又補了句：「我這裡還有一個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