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見海得知秦啟秀的來意后，被沒有拒絕她的請求，也沒有答應，而是點上一支煙慢慢的吸著，一縷淡淡的煙霧繚繞在辦公室里。謝若雲不著痕迹地皺了皺眉，想要勸余見海少吸一點，嘴唇動了下最終沒有出聲。

她知道，余見海吸煙其實癮並不大，只是在應酬時或者思考的時候才點上。但是吸煙畢竟對身體不好，還是應該有節制的。

易娟一直保持著微笑，從秦啟秀進門就一直那樣微笑著，不時在本子上記著點什麼，偶爾放下筆認真的傾聽。

秦啟秀不安起來，這樣的沉默對於她來說其實是一種折磨。同意不同意你給個痛快話，這樣一直不說話難受啊，等待結果的滋味手機非常難熬的。

余見海終於摁滅了煙頭，慢慢地抬起了頭，秦啟秀頓時緊張起來，就像是審判台下的被告等待法官宣讀判決書一樣。從心裡，秦啟秀是希望余見海答應的，董各庄大部分人家都是親戚，有不少人家和他們家關係不錯，如果此行能夠帶回好消息，他們兩口子在親戚鄰居中間多有面子啊！

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秦啟秀並不是那種望人窮的人，她希望董各庄能夠有多點人家種出好蔬菜，往後天氣冷了大家往余灣送菜也好有個伴，互相搭把手也是方便的。

至於說想不想在家門口就把種出來的東西賣個好價錢，秦啟秀不是沒有想過，也只是在腦子裡閃了一下。余見海唯一的要求是她家必須把東西拉到余灣，估計現在還會提同樣的要求。

果然，余見海輕輕地開了口：「秦阿姨，你剛才也看到了，這幾天來找我們談合作的人很多，剛才那批剛送走，都是來談合作的。」

「嗯。」秦啟秀尷尬地抓了抓衣角，心裡更加沒底了。

「其實吧，」余見海輕聲道，「之前我不是沒有找他們談過，就連你們董各庄也一樣，可是當時他們並不願意，還以為我要佔什麼便宜。」說到這兒余見海笑了起來，好像是想起了當時碰釘子的場景，「他們現在知道了，余灣種出來的東西和別的地方有天壤之別，價錢永遠都比他們的貴，這不按捺不住了啊！」

「阿姨，您喝水！」謝若雲笑盈盈地給秦啟秀倒了杯水，秦啟秀有點受寵若驚地兩手接過，嘴唇動了一下還是不太習慣的說道，「多謝！」

「不客氣！」謝若雲抿嘴一笑，示意她不要那麼拘謹。

「相比起來，你們董各庄還是慢了點啊！」余見海笑道，笑得秦啟秀有點緊張，差點把水晃了出來。「人家那些地方第一天得知他們的菜比我們余灣的便宜之後，就有人跑來找我了。你們董各庄的人居然一個沒來，只是托你帶話。」余見海大笑起來，有點揶揄道，「也難怪！我記得當時董各庄的人說話可難聽了，也許他們自己都不好意思來了！」

秦啟秀只好尷尬的笑笑，心裡在想著當時說話難聽的人裡面，是不是也有董永祥呢！

「阿姨，你回去和他們說一聲，我余見海不是記仇的人，我本來就是想和大家合作，將蔬菜這一塊做大做好，大家一起致富。」余見海輕聲道，「他們要是有誠意，你讓他們選幾個代表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合作，將一些東西用協議固定下來，以後大家都按著協議走，你看行不行？」

「這個……好！」秦啟秀談不上高興還是失望，人家余見海說的夠意思了。你們董各庄的人想沾光卻連人都不肯來，是不是也不合情理啊！還是回去趕緊和大家說一聲，看看他們是什麼意思吧。

她起身告辭，謝若雲送她出門，用電動車帶她回到大棚區，正好徐在兵的車子已經到了，董永祥已經將黃瓜裝上車，正在喜滋滋的數錢呢！

「秀兒，咋樣？」看到秦啟秀回來，董永祥趕緊問道。

「先回再說！」秦啟秀小聲道。

目送兩人離開，謝若雲這才輕輕搖了搖頭，抿嘴笑著和徐在兵交流著什麼。徐在兵對於謝若雲這個余見海的女人自然是不敢怠慢，保持著一如既往的熱情。

「秀兒，那個小余村長怎麼說？」剛離開余灣，董永祥就迫不及待問道。

「人家小余村長讓咱莊上派代表來談。」秦啟秀簡單把經過說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他們丟不丟得下面子呢！」

董永祥想了一下篤定道：「肯定來！誰和錢有仇啊，他們肯定會來的！」

「希望吧！」秦啟秀點了點頭，「要是我肯定來！」

果然不出董永祥所料，他們剛回到董各庄，就有人圍了上來。「永祥，怎麼樣？」董福軍第一個迎了上來，遞了根煙問道。

他身邊的人也厚著臉要煙，哪知道董福軍趕緊把紅南京收了起來，掏出了一直吸的五塊錢的煙拿出一根遞了過去。

那人汗顏道：「二叔，不用這樣吧，不就是一支煙么？」

「這五塊的也一樣，我一直吸這個！」董福軍泰然自若地點上，美滋滋地吸了一口，等著董永祥回話。

秦啟秀已經說了余見海的要求，聽得幾個圍上來的人有點發愣。

「你說，他不是想讓我們過去，然後狠狠地奚落我們一頓吧？」董福生有點尷尬道，「當時我可沒給他好臉色，現在報應來了？」

「不會的！」秦啟秀想了一下道，「小余村長人很好的，他不是那種記仇的人。我跟你們說，人家別的村都是上門找他的，咱這樣不去不合適。」

「啊？」董福生驚呼道，「別的村也有人去？那我們得抓緊點，現在就去吧！」

「現在去？」董福軍看著已經發暗的天色搖頭道，「要不明天吧，今天很晚了。還有的人在大棚呢，人也不齊。」

「喊一聲去幾個代表就行啊！」董福生火急火燎的擺手道，「咱們今晚上談好了就可以拿到葯明天上午就可以打了，早一天一天的事啊！還是趕緊的吧！」

「對對對，現在就去！」好幾個人附和道，「那個，你去喊一聲福康福泰他們，我去喊永成永浩！」

幾人匆匆散去，還不忘叮囑董永祥和秦啟秀，要他們等會兒也一起過去。

看到這一幕秦啟秀也是很無語，莫名其妙的心裡冒出了幾個字。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