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是李萌扶著回項目部的。
傅司言臨走的時候還給了他們一張VIP卡,用了總裁專用的電梯,方便時念不會被其他進普通電梯的看到。
回到項目部後,很多人的目光齊刷刷就掃了過來,看向時念的眼神什麼都有,但都沒明說,只是欲言又止。
李萌氣不打一處來,「看什麼看,做你們的項目去!是沒活幹了是吧!」
時念拍拍她的手,「李萌,你別生氣了,你先去工位吧,我去衛生間一趟。」
她現在這副樣子,要多難看多難看,渾身髒臭,衣服凌亂,遇見個人估計都得繞著走。
而且她心裡也不舒服,想找個安靜的角落待一會兒。
李萌點點頭,「好,師父,我剛好還有可以換洗的衣服,你等我去拿。」
說著,李萌離開了,時念拖著疲憊的身體進入了衛生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有目共睹,一直都沒有人進來打擾。
乾淨整潔的鏡面倒映出時念狼狽的模樣,她原本烏黑亮麗的長髮早粘成了一團,沾在脖子上,白色的襯衫被髒水潑成了淡黃色,黑色的褲子甚至被澆出一道非常明顯的痕跡,水跡一直滑落到了腳上。
好髒。
好難受。
時念都快要認不出鏡子裡的人是誰了。
她打開水龍頭,潑了幾捧水在臉上,再用紙巾浸濕水擦了擦手臂和脖子,可這也無法阻擋身上散發的臭味。
不一會兒,李萌就將乾淨的衣服拿了過來,還帶了一條毛巾。
「師父,你先在這裡洗洗吧,我幫你守門。」李萌眨了下眼睛。
看著她朝氣蓬勃的笑臉,時念也不好推辭,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利落地將衣服脫了,用毛巾擦洗身體。
半個小時後,時念算是較為乾淨地走了出來。
「李萌,衣服我會還你的,麻煩你了。」時念真誠感謝。
李萌一把抱住她,絲毫不嫌棄她身上還有殘留的異味,「這有什麼,你是我師父啊!師父有難,我這個做徒弟的怎麼能視而不見呢!」
時念眼睛紅了,也抱住她,「李萌,謝謝你。」
和李萌分開後,時念去了頂樓。
一路走到辦公室,居然沒有遇見一個人,儘管她已經做好了會面對各路異樣眼光的準備,沒想到根本沒用武之地。
不過也算合理,傅司言這人喜歡安靜,平常也沒什麼人的。
率先遇到的人是齊飛,齊飛剛從茶水間回來,手裡端著一杯咖啡,對她點頭微笑:「時總監。」
儘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齊飛還是對她沒有任何的改觀,依舊客客氣氣叫她時總監。
時念不免鼻頭一酸,點了下頭,「齊助理。」
「時總監是換過衣服了嗎?」齊飛打量了她一圈,意有所指,「好像來得有點晚啊?」
有點晚?
時念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解釋,「是李萌給我換洗的衣服,我想著不能以那樣的面目來見傅總,所以就收拾乾淨了再來。」
「齊助理放心,身上的味道差不多都洗掉了,不會讓傅總不適的。」
齊助理見她沒有明白自己話里的意思,愛莫能助地笑笑,「還是時總監考慮得周全。」
那他廢大老遠去商場買新衣服算是怎麼回事?
還要求十分鐘到。
他車輪子都快擦出火星來了好嘛!
「時總監快進去吧,別讓傅總久等了。」齊飛苦笑著說,在和時念擦肩而過時,又提醒,「宋小姐已經離開了。」
時念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宋婉柔離開了,要和她說嗎?
不過她還以為宋婉柔跟著一塊過來,估計要很晚才走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走了嗎?
站在辦公室外,時念敲了敲門。
「進。」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
時念推開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矜貴清冷,低著頭在看文件,一副專注的樣子。
「傅總。」時念出聲。
看文件的人手一頓,隨後抬起頭看她。
時念走了過去,「傅總,你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說實話,她不記得最近她的工作有什麼問題,難道是要她接手新的項目?
傅司言看了她一眼,掃過她還濕水的長髮,嬌紅的臉,再是身上已經換過了的乾爽衣服,眸色不由得變了變。
在他的左手旁,放了一個裝著衣服的禮品袋。
「過來。」
時念愣了愣,隨後邁開步子向前了一步。
誰知男人卻突然伸出手,將她一拽,讓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時念表情一慌,剛想起身卻被摟住了腰,男人禁錮著她,不讓她有絲毫可以逃離的可能性。
「傅總……」時念喘了口氣,紅著眼睛看他,「你要做什麼?」
是覺得她狼狽的模樣還不夠嗎?
也想著一起挖苦她嗎?
看著她通紅的眼睛,男人的眸光閃爍微微亮光,伸出手摸了摸她還有掌印的臉,「還痛嗎?」
若有若無的關心。
時念偏過臉,還是想站起來,卻被傅司言緊緊扣住腰肢,掙扎中繃斷了一顆襯衫的紐扣!
衣服是李萌的,時念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還痛?」傅司言目光深沉地盯著她,又摸到了她的手腕,看到上面的擦傷,好似惋惜一般說,「這裡也腫了。」
她咬了咬唇,沒說話。
這算什麼?
心疼她嗎?
「傅總,這裡是公司。」時念低聲說。
本以為這話會讓傅司言收斂,沒想到他卻抬起那雙漂亮的鳳眸來,和時念對視,「我的腦子還沒壞,還不需要時總監一直提醒。」
時念攥緊了手指。
傅司言摟住她的腰,讓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低下頭就要吻下來,卻被時念躲開,時念偏過頭,「傅總,我身上很髒。」
她的眼中,沒有往日的光彩,只是麻木。
「髒?」
傅司言目光如炬地盯著她,看著她通紅的眼睛,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可那眼神卻十分倔強,下定了決心就不會輕易更改的樣子。
傅司言看得下腹發緊,可他的眼神卻瞬間冷了。
掰過時念的小臉,他的話藏著透骨的寒意,「時總監,你是在說你自己髒,還是說我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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