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同學倒吸冷氣。

丁克鵬問：「東風3造價是多少？」

「不清楚，大約一兩百萬美元吧，也許更多一點，但不過超過三百萬美元。」李默含蓄地說，這還是按照官方匯率來的，若是按照黑市匯率，頂多一百來萬美元。

中國方面開價一千萬，其實沙特若是小氣，還能還掉一點。至於一億美元，根本就沒有想過。

「怎麼說呢，若是對方需要並認可的，自己包裝又得力，質量又可以的，一塊錢成本也能賣出十塊錢的價格，若是核心技術，對方又是迫切需要的，甚至能賣出一百塊錢。但若是質量差，又不會包裝，對方又不需要，更不認可，一塊錢成本，賣給對方五毛錢，人家都不要。這就是商業，生產成本，產品質量，包裝，營銷宣發，產品定位，技術含量，構成了商業幾大重要元素。」

「難怪宜麗產品那麼黑心，還有人買。」

「是啊，是啊，還有美加凈，只不過換了一些漂亮的瓷瓶子，立馬就漲價。」

「那個老闆是很心黑啊，一雙力士鞋敢賣九百多塊錢，一雙回力鞋也敢賣九百多塊錢，一個小帆布包敢賣兩千多塊錢，一個蛇皮袋也敢賣一千塊錢。」

因為李默關係，班上九成學生得以在宜集團幾家公司實習。

有許多就是實習銷售方面的，一些家境不好的學生，整讓宜麗與宜美的價格給嚇傻掉了。

不止他們，其他顧客也差不多。

在李默推動下，回力鞋，斜挎包，海魂衫，蛇皮袋四大國粹提前進入國際市場。

當然，材料肯定不同了，即便是蛇皮袋，也不是國內那種拎上幾回就散架的蛇皮袋。但不管怎麼說，它還是蛇皮袋。

但賣得貴嗎？

在這些商品的下面，還有銘牌，上面寫著它們在國外的售價，以及每一個月的總銷售額。李默這麼做，一是給顧客一個印象，我就是最好的，不管什麼產品到了我們公司，就能化腐朽為神奇，二是不要崇洋媚外，中國概念元素照樣能賣得起高價錢。

李默聽著各個同學七嘴八舌議論后，說：「對啊，不管是不是黑心，但為什麼能賣得貴，還有人買，不僅國外，國內雖然買的人少，也有人買。原因就是我剛才所說的，質量，同樣的款式，材料質量不一樣了。設計，由各個設計大師出手，加入了一些符合潮流因素進去。包裝更美觀，宣發更給力，銷售渠道遍布歐美，所以同樣一雙力士鞋，在國內能買九百多塊錢，但在國外卻能賣上四百美元，四百美元，兩千多塊錢了。然而為什麼其他廠家的力士鞋出口到國外，只有幾美元？質量、設計、包裝與營銷，讓宜麗產品形成了品牌，品牌有了，價格也就上去了。」

「那也太貴了。」

「若是用純生產成本相比較，它確實太貴了，然而將設計成本，宣發成本，稅務，每月的房貸統計進去，實際它是微盈利。」

但這個情況會漸漸轉好。

一是歐洲區哪邊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抵觸的人會越來越少，李默也連連推出幾大重拳去化解這一局面。

二是中國區，馬上就要全面進入商品經濟時代，不但營業額會逐年上漲，首先上漲的就是各個門面房，不用多，到了後年，月供就漸漸與房租相齊，再過三四年，房租就會超過月供，那樣，無疑等於節約了很多成本。只要各個三四線城市能維持成本，那麼各大一二線城市的直銷店每月便能替宜麗帶來很多盈利。

「李默，你不是那個李默，怎麼知道人家只是微盈利？」

「萬一我就是那個李默呢？」

各個同學上來又是一頓飽打，李默很無奈地跑到其他院系聽講了。

其實他本來打算今年上半年去復大、華理大與同大溜達溜達的，但因為七事八事的耽擱，也就沒有去了。

李默走了，他心裡在想，還有幾天，你們就知道真相了。

晚上，他又去了張婷的家。

作為院長助理，那天儀式張婷必須要出席的，可是李默沒有看到張婷，隨後他才了解到一些真相。

孤兒院收養的多是嬰兒，還有各個離家出走的孩子，以及一些被拐賣走的又賣給各個丐幫的孩子，還有其他的一些渠道轉來的孩子，後者都是比較大的孩子。

幾歲大的孩子最好辦，半懂不懂的，看管起來方便，也容易重塑人生觀。

主要是極少數較大的孩子，都十幾歲了，這些孩子在社會上飄蕩，養成了許多不好的惡習。

但孤兒院也不是聖母所在地，對於這些孩子懷柔手段多不管用。

有聰明機靈的，不願過以前的生活，但有的卻很懷念以前那種散漫的小混混生活。對於這些孩子則不客氣了，除了站立的體罰外，嚴重者還會關禁閉。

不過關禁閉時，必須經過各小區……五個大區，每個大區下面又劃分為二十個小區，不然不能管理了。

經過各小區的領導討論后才能進行，雖然沒有粗暴的動手動腳的體罰，也防止一些脾氣不好的老師亂用禁閉體罰。

還有物質上的處罰，等等。

用這些強行將他們人生觀重塑起來。

否則就成了少管所，越關這些少年越容易習壞。

還有防止逃跑，因此孤兒院是封閉的。

本來李默還想讓職工子女進去讀書，後來經過反覆討論，此事作罷了。

然而不管用什麼方法，對於這極少數歲數大的「壞孩子」，沒有一兩年重塑，身上的惡習是改不了的。

有一些壞孩子早就發育了，甚至在外面還有了「女人」。

張婷是明星，長得漂亮，穿著打扮也時氅，引起了這些孩子注意，有的不顧禁閉，居然公開調戲張婷。

這些都是李默收養的孩子，張婷罵是不能罵，打是不能打，受不了，自己辭退了。

孤兒院如今只開放了一個大區，但有不少負責人，也就是各個小區的領導，多是方院長從魔都招聘各個退休的，脾氣耿直的老工人擔任。

他們對於張婷身份不清楚，其實連方院長自己也不清楚，以為張婷是李默女朋友，那肯定要來就來，要去就去了，也沒有通知李默。

「張婷，這些都是孩子。」

「李默，他們是孩子嗎？你像他們大的時候，做了多少大事？」張婷不服氣地說。

我像他們這般大……李默也很無語啊，若不是重活一次，前世時，像他們這般大，自己又懂得多少？

「我只是早熟，罕見的早熟，不是每一個都像我這樣，不用我比，用其他人比他們是不是孩子？而且他們是動嘴，不會動手，在孤兒院里，他們也不敢動手。」

「還不敢動手呢，有一個孩子都敢用手摸我屁、屁股。」張婷委屈地說。

這麼頑劣……李默想了一下，看來還要制訂更嚴厲的處罰措施。

「那就看你反應能力與處理能力了，這才是最好的磨礪，再說，我說的動手，可不是這種動手。你打電話給六叔，想去香江拍電視拍電影，若是六叔不庇護，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動手。而且六叔庇護，也未必能庇護得住。」

「那麼他能庇護住李佳欣？」張婷幽怨地說道。

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勁敵，不是關大美人，比李默大了十歲，她與張婷一般大，不管是不是最美的港姐，最少名氣更大。

李默無言以對，他只好說道：「十六國各謀士以張賓、王猛為首，王導謝安都不及之，但為什麼後人重視王猛，刻意冷落了張賓？原因是張賓輔助的是後趙，這是一個極度殘忍的政權，不但殺人，還以漢人為兩腳羊。王猛雖然輔助也是異族人，但在他輔助下，符堅採用的是一種寬容的民族政策，至少讓當時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漢人得到了一絲喘息機會，誇大一點，可以說符堅能代表著廣大北方漢人，因此前者恥後者榮。同理，到了南北朝時，崔浩也不能當成漢奸。」

新中國后各個教材里直接不寫這個人了，因為寫到了張賓，就必須要寫到詳細的後趙情況……

「當然，人這一生都希望自己過得好一點，聖人隱士是例外，但那又能有幾個？不過也要注意道德，拍電影電視固然能揚名，也能賺錢，可終是一個聲色犬馬的行業，最光鮮也最陰暗。然而孤兒院呢？它不僅撫養著無數孤兒，還負責著將他們培養成人成材，同樣是受委屈，兩者意義能一樣嗎？況且想做一名合格的企業管理者，避免不了得應酬，得阿諛奉誠，那一行當不得受一點委屈？」

「我說李佳欣。」

「好，我就說李佳欣，我與她那個了，所以給予一些補償，難道不妥嗎？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是一個花花公子，花就花，還對你不公平。關鍵我是想你好啊，再等一年難道就不可以嗎？」

李默都不知道他說什麼了。

張婷肯定聽歪掉了，她說：「再過一年，你還拍電影？」

「也許吧，但再過一年，我可能與六叔合夥，在內地建設一個影視城，然後合資拍一些電視劇，說不定以後還會合夥成立一家電視台，那樣，你說你還愁不愁接不到戲？為什麼不靜下心來，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學一些知識呢？」

張婷更聽歪了，她認為李默很關心她，一顆心也定了下來，問：「兩腳羊是什麼？」

李默說了兩腳羊，以及後趙的各種殘忍。

在中國歷史上，異族當中，以後趙政權為首，若不是冉閔大帝，北方漢人能讓石勒石虎父子給屠光了。次之是元蒙，再次之是清朝，不過清朝安定中原后，政策上要比元朝好得多，至少沒有公開說漢人是最下等的民族。

然後還有三大魔鬼起義軍政權，第一便是黃巢，第二是張獻忠，第三便是太平天國。

在李默心中，張賓再牛，也是一個秦檜之輩。

「真可怕。」

「寧做太平奴，不做亂世人，生在那種亂世下，人命如草芥，豈能不可怕。」

「那我去孤兒院吧。」

「我是為你好……」李默隨便聊了幾句，又看了一眼門外裝作看書，其實在偷聽的，張婷的兩個同學。但就是她們聽到一些，也不了解真實的情況。

李默回去了。

但他坐在車子里想，這麼容易就說服了？難道張婷不想呆在孤兒院做事，然後有意打電話給老邵，想去香江拍戲是假的，想逼自己來，畢竟自己半年多未搭理她了。

至於心機的啥，李默無所謂的，誰沒個小算盤？

臨近畢業，李默又回到學校。

他的同學駱公吉從傳達室拿來一封信。

即便到了91年，安裝電話的人家也不多。整個塘灣老生產隊，也只有李默一家裝了電話，在前世時，一戶人家還沒有呢。不但農村，城裡面裝電話的人家也很少。至於大哥大，更是一個奢侈物，但尋呼機漸漸開始普及。

因此這時候信件還是通訊的主要手段。

駱公吉拆開信看著看著，忽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