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領導，不說別的，就是我這些年創造出來的外匯，也不少吧，怎麼只有八十來億美元的外匯儲蓄？」李默不相信地問。

中行幾個領導都尷尬地不能回答。

不止李默，還有狗大戶中東幾個爆發戶呢，且不說兩伊戰爭每年給中國帶來的十億美元訂單，救了大半軍工企業，此外，還有一個更牛氣的狗大戶沙特，87年以一億美元一枚的價格，從中國手中購買了35枚東風-3導彈，當時中國外匯總儲蓄不過二十幾億美元，人家一筆訂單就達到了35億美元，還是現金付賬，關鍵還是一次性付賬。

估計相關軍工部門拿著這筆合同時，多半熱淚盈眶了。

李默帶來的外匯也不少。

魔都的宜麗、宜樂與宜寶三家企業都是創匯企業，幾乎每個月都在為國家帶來大把大把的外匯，這是李默沒提要求的，若是李默說，匯率太低了，我吃了虧，必須免稅，魔都一二三能將這三家企業的所有稅務一起給免掉。

李默投入研發的資金，除了從國外購買儀器的費用，七八成又回到了國內……以及老邵與比爾蓋茨他們的那幾筆捐款，不管李默在中間扮演著什麼角色，這些外匯實打實地落到國家口袋裡。

李默公益的資金也化成了外匯，到了中行賬面上。在香江建設的費用，李默用的還是外匯，因為工人是從國內聘請的，材料大多數也是從國內購買的，八成外匯也回到了中行。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更多的外匯來源，問題是全部花掉了。

比如去年中國包括李默名下公司的出口，不過五百幾十億，不提什麼低附加值商品，關鍵進口金額達到了近六百億，將李默名下公司出口的金額包括進去，依然存在著幾十億美元的逆差。

外商的投資也帶來了不少外匯，可許多學生出國留學，又帶走了大量外匯。

今年要稍稍好一點，貿易漸漸扭向了順差，否則像去年那樣還更慘，國家總外匯只有六十幾億美元，又貸款給了香江，李默要借錢，中行幾乎將所有外匯一起拿出來，才湊了四十億美元。

當然，這筆錢是能借的，轉手了一個月，便獲得兩點八億外匯。再說，去年李默將那麼多外匯放在中行，幾乎都沒有要什麼利息。能借過來，也必須做到能借過去。

之所以出現這情況，叫掙得多花得多，李默是替國家弄來了許多外匯，可多數用了下去。

幾個領導能說什麼呢？

他們不會想掙得多用得多，該買的難道不買嗎？因此想到的是，若是沒有李默帶來的這些外匯，再加上借給香江的錢，現在的情況，多半國家手中一分錢外匯也沒有了。

上面有的人對於李默將柏林牆推倒了，十分地不滿，畢竟東德與中國的關係一直很不錯，馬上就要統一了，西德是什麼鬼東東？而且表面上看，因為李默的推動，「加速」了東歐的民煮化。

李默在柏林牆兩邊吼開心了，卻讓上面的相關部門一片雞飛狗跳，不知所措。

然而能拿李默怎麼辦呢？

別的不說，就是這個外匯，也不能過份逼李默，一旦真逼得李默移民，那才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其實李默不知道的是，去年總設計師準備來魔都參觀的，李默這個攤子可不小，能值得老人家過來看一看。但因為李默這一推，沒有來了，然後坐在家裡嘆氣，毛孩子就是毛孩子，不管怎麼聰明，辦事也不牢靠啊。難怪讀中學時，政治課成績一直不怎麼樣。

「怎麼只有四十五億美元？」

郝立克與中行談判，利息好說，中行也沒有獅子大開口，只要了二厘的月息，儘管半年下來，利息也高達12%，可李默貸款是用來做風險投資的，隨便換成哪家銀行，利息也不會低。

然而在貸款數額糾纏住了。

郝立克代表著李默，將李默手中所有股票、股份與香江的哪塊地皮一起抵押給中行，貸款60億美元。若是認為香江哪塊地皮值錢，這個抵押綽綽有餘，若是認為哪塊地不值錢，這個抵押數額略嚴重偏高了。

但這個實際不重要，以李默以前的慣例，難道還能將這麼多錢一起虧空掉，不是他這些錢，還有其他人的資金，哪些股票，那李默得虧空多少錢下去？難道李默不知道一個名詞，斬倉？

而且轉一下手，中行僅是吃利息，就能得到七億多美元，換成前幾年，得賣給伊朗伊拉克多少坦克火炮，才能換來七億多美元？

然而中行的領導說沒有，頂多只有四十五億美元。

郝立克軟的硬的，磨蹭了好幾天，還是這個結果，這讓郝立克怒了，用漢語說：「你們這些尸位素餐的傢伙。」

有一名領導也怒了：「你這個老外，罵誰呢！」

郝立克當場拍桌子：「我是老外，我比你們還有著一顆中國心，我看你們才是老外呢，一家都是老外。你們知道我老闆貸款掙來的錢是做什麼的嗎？孤兒院！修馬路！蓋學校！研發技術！建設香江開發區！為什麼這麼難貸款？難道你們用這些外匯，供你們這些官員子弟，有錢人的孩子出國留學用嗎！難怪外面的華人說你們這些領導，全是貪污**分子！」

也不是他有著一顆中國心，準確地說，李默是參天大樹，他則是依附在這棵大樹上的寄生藤，大樹榮他則榮，大樹枯他則枯，李默愛中國，他就愛中國，李默不愛中國，他會更不愛中國。

不過罵得太難聽了。

一群領導氣得跳腳，若不是他是一個老外，估計當場就能喊民警，將郝立克送到派出所呆上兩天。

與郝立克溝通不了，這群領導直接來魔都，有的話是不大好對郝立克說的。

一個領導說：「小李，還不是因為你，你將資金帶走投資了，香江缺少資金，向我們貸款，我們只好貸給他們，難道五百萬同胞不管了嗎？」

過年後，李默就安排人手，拋售哪些股票了，香江股市還會上漲一段時間，但李默不可能慢慢等它漲出來這一點。

也沒有全拋，大約拋了四分之三左右，全部是業績不好的股票，甚至有的是地道的拉圾股。有一部分公司因為李默的這次做空，導致香江經濟一直沒有迴轉過來，都開始處於倒閉狀態，這樣的股票無疑已經變得一文不值了。別看恆豐指數回升了近九百點，若不是當初李默強行各個商人與公司打折地將股票賣給他，李默這次套現，還可能會虧本。

因為打了折扣，恆豐指數又漲回來不少，套現后還略略賺了一點，但賺得不太多，將雜七雜八的手續費與稅務一交，等於沒賺。

還餘下四分之一的股票沒有拋售，但這些股票都還行，少數還是優質股，若說賺，也只有這四分之一的股票替李默賺了一點錢。

這些股票則持到六月底才會拋售了。

李默是賺是虧，沒有人會去管，問題是他套現后，又兌成外匯，將這龐大的資金帶到日本去。這麼多外匯流失出去，香江又是哀鴻遍野。於是一些商人又找到中行，中行拿出大量外匯，貸款給了他們。

不但貸款，利息還很低……

所以李默挖苦道：「從前，有一個大家族，有兩百個孩子，走散了幾個孩子，有一個孩子要回來了。這個家族很窮，整個家產只有三千來塊錢，這個孩子卻比較有錢，一個人就擁有七百多塊錢（是指中國大陸人口是香江的兩百多倍，去年GDP四千多億美元，然而因為人民幣超級虛高，李默認為只有三千來億美元，而香江達到了七百多億美元，人均達到了中國的四十多倍）。但因為這個孩子賭性重，輸掉了一百塊錢，於是這個大家族說，我們大家不要吃飯吧，共同出一點錢來資助他。」

「這件事做出來的後果會是什麼呢，別人會超級不理解，就算他是自己的孩子，可家族裡的孩子才是自己一手帶來的孩子，本來就很窮了，一人分攤著只有十幾塊錢，怎麼去救濟一個擁有五六百塊錢資產的孩子呢？於是這個正在回家的孩子聽了后，不是感動，而是產生其他的想法。第一個想法，這個大家族的族長是不是傻瓜蛋啊。第二個想法便是，原來這個大家族的族長就是這樣對待族中的孩子啊，那麼我們回來后，肯定也會迎來這種很不好的下場。」

「小李，你怎麼不懂大局呢，這不是為了香江回歸平穩過渡嗎，說來說去，還不是你作的……」後面一個孽字未說出，即便是他，也不好過份激怒李默的。

並且通過種種跡象，李默一旦犯起倔來，也不是好惹的。

李默更氣樂了：「英國首相張伯倫知道吧？」

張伯倫二戰前的綏靖政策，整成了當時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宋朝買安政策知道吧？」

那更是一個大大的笑話，遼國還好一點，特別是西夏，若是宋朝不執行買安政策，憑藉宋朝強大的財力，耗也將西夏人耗死了，沒有了西夏為害，不將宋軍的主力牽制在西北，即便女真人崛起，也不可能將宋朝攆到江南去。

「對了，還有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用一條條人命為代價，援助了朝鮮，萌古，阿爾巴尼亞，越南，還有非洲，除了非洲黑蜀黍還好一點，餘下的，有幾個國家成了中國的朋友？買安能買來朋友嗎，宋朝的朋友在哪裡？香江為什麼能回歸，不是買安買回來的，而是老山前線一個個戰士的英勇表現，讓英國人畏懼了，才被逼著交出來的。」

「小李，香江人不是外國人吧。」

「行，」李默打斷了他的話，與這些人根本說不通，於其浪費口水，不如直接進入主題。

李默提出除了這45億美元的貸款，額外再貸70億人民幣。沒辦法，馬上孤兒院，八十幾座大型試驗室，香江開發區的建設，以及宜富公司，煌縣那攤子，都要繼續燒錢，並且還要燒很多錢。

這個沒問題，一是用在國內，二是多用在公益上，幾個領導立即同意。李默又提出了兩個條件，貸款時間還是半年，必須是無息貸款。歸還時用外匯，但結算的兌率，必須一美元兌算五點五元人民幣。

「一比五點五？」幾個領導為難了，無息問題不大，人家用外匯還，還好意思提利息，但官方匯率只有一比四點七幾，而不是一比五點五。

「這個匯率我都說少了，按照我的想法，最少是一比七一比八，而不是一比五點五。」

李默說的是黑市場匯率，去年黑市匯率在一比十左右，今年普遍漲到了一比十以上，甚至出現一比十一，十二的超高匯率。官方匯率是漲了，可仍不足黑市匯率的一半。雙軌制度本義還是好的，畢竟當時中國是計劃經濟，商品價格不能真實反映物價實有價格，所以出現了數種外匯制度，但顯然，這個匯率雙軌制度如今早就被玩壞掉了。

「小李，匯率已經下調了。」

「呵呵，匯率是下調了，但你們心中清楚，自從物價闖關失敗后，百業凋零，通貨卻迅速膨脹起來，實際等於人民幣的購買能力嚴重縮水。」

「小李，我們不能決定，得回去商議一下。」一人說。

「行，可真的不能再拖了，再拖，我只好向外國銀行貸款。」

中行這次沒有再拖，只過了幾天，幾個領導又再次來到魔都，其他方面都同意了，就是兌率沒有同意，幾個人與李默磨了一會，最後將兌率定為一比五點二。

「好。」李默不貪，已經漲了四毛多，應當滿足了。幾個領導暗中相視一笑，根據各方面的考慮，上面計劃著於年底可能會進一步下調匯率，大約就在一比五點一到一比五點二之間，也就是李默實際並沒有撈到便宜。

談好了，雙方簽字。

簽完字后，一個領導問：「小李，這些股票與股份有多少是屬於你一個人的？」

他不大好問，你到底有多少錢哪，於是換了一個方式問。

雖然他級別已經很高了，可看著這天文般的數字，還是讓他心驚肉跳。所以李默往實業上靠攏，否則資金多了，不但吸引人注意，進出也不方便，特別是美國與俄羅斯這樣的國家，若是這麼大資金進入到國內來搞事的，說不定就將你的資金給關起來，俄羅斯就將索羅斯的錢真「關」了起來。

原來他計劃根本不是這樣的，甚至都不打算抵押貸款。

但為了開發區的建設，他只好拼了。

而且在這七年時間裡，也只有這一年，他才有機會撈一點「快錢」。

「怎麼可能是我一個人呢。」

「唉，那些美國人……」

「想賺人家的錢，怎麼辦呢。」李默忽然靈機一動，其實還有一個機會，但是他不敢進入，然而前面若是頂著中行的旗號呢？他說道：「吳秘書，我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猜測是否正確，大約到七月份或八月份就能揭曉，若是正確的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你們若是聽我的勸，正準備好幾十名聰明的操盤手，最少在半年後獲益百分之五十以上，上不封頂，說不定能高達百分之二百。」

「什麼項目？」幾個人立即緊張起來。

「不管什麼項目，你們先準備好足夠的外匯吧。」

「你能保證達到百分之五十？」

「若是你們能像其他大國一樣，手中有幾百億，幾千億的外匯，我不敢保證，但由著你們湊，這幾個月能湊出多少外匯？」

幾人領導只能幹咳。

李默有些好笑，可能就是這些年苦逼的，所以後來中行拚命攢外匯，一度手中握有三萬多億美元的外匯，其實持有這麼多外匯，從投資角度看，顯然很不划算的。

「到時候我安排人通知你們吧，對了，必須通知你們，錯了，也會通知你們，以便讓你們將外匯放在其他用場。」

「真有百分之五十嗎？」

「那是我少說的，準確地說，若是我猜對了，不是百分之五十，多半會在百分之百以上，但你們必須聽從我的吩咐去做。」

幾個領導忽信忽疑地走了。

資金到位了，李默將各個公司與各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一起召集到魔都開會。

李默說：「感謝D，感謝中央，好不容易終於將匯率下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