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這個月你發了多少獎金？」

機場海關處，一個中年阿姨問著一個小夥子。

按照原來的物價闖關宗旨，將工資漲上去，就不怕物價上漲了，確實，有的單位是漲了工資……但這麼做的後果是，有的根本就不漲工資，連原來的工資都發不出去，怎麼漲？工人悲催了。漲了，許多企業負擔更重，不良企業越來越多，各地政府財政越發地困難。

經過這場風波，還有明年的……國家居然平安地挺了過去，其實也很是不容易的。

搶購浪潮漸漸平息，可是幾乎所有物價都大幅度上漲了。月頭了，幾乎所有工作人員見面問的一句話，便是工資與獎金。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幾個老外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過來。

兩人讓他們打開檢查。

「又是宜麗……」

這段時間不知道犯了那門子邪，無數老外跑到京都來，瘋買宜麗的服飾，不僅買宜麗的服飾，多數買的還是宜麗的愛麗絲服飾。少的能買幾萬塊錢，多的能買十幾萬，難道人民幣就不是錢嗎？

這就是李默對蒂娜囑咐的。

他讓蒂娜暗中在漢城放出傳言，說是因為中國貧窮，無論宜麗還是愛麗絲服飾在中國賣得十分便宜，有的能與美國相差了十倍價格……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是傳言，誰去計較真與假。

傳言還清楚地指出一條更合理的購買方式，到了中國后，不急著拿著外匯進行官方兌換，而是換成外匯券，拿著外匯券站在各個友誼賓館門口，就能換到更合理的兌率。

傳言里又說了一條，愛麗絲在國外也沒有代銷的說法，想買，只能去直銷店購買，並且不管你買與不買，必須交五萬美元，購買貴賓卡，才可以去宜麗專區。

沒有五萬美元，連看的資格都沒有。但在中國不同，只要一萬元人民幣就可以了，若是持著外匯券，與黃牛交易，僅需一千來美元，便可以買到貴賓卡，然後就可以用來購買愛麗絲服飾了。

人都有一種奇怪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越就是好的。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首先得讓顧客承認你是好的，那麼才會越好。

贊助奧運會的商家很多，且看每一個比賽場地周邊的廣告牌，但誰有宜麗這次宣發做得成功？

中國離漢城也不遠，若是換成了雅典、巴塞羅那，又不管用了，真的有人相信了，抽空跑到中國來。

那麼真實的差價是多少呢？

宜麗與國外的差價經過提價后，官方匯率大約差價是在1.3-1.5倍。

愛麗絲經過提價后，官方匯率大約是相差了1.5-2倍。

愛麗絲沒有商販打主意的，防的就是宜麗。

經過這次提價，有效地打擊了商販的倒賣，還有一種方法，那便是像李默所說的，將外匯帶到中國，抱成外匯券，再持著外匯券倒賣，換成人民幣，去將宜麗的服飾購買回來，運出海關。但中國對外匯管控十分嚴格，這樣大規模的倒賣轉手，必然會引起有關部門的注意，操作起來也麻煩。還會有，不過少得多了，無礙大局。

而且也不能再提價了，再提，國內接受不了。

李默這麼做的用意，主要還是為了愛麗絲。

黑市匯率美元與人民幣的兌率大約不到1比7，也就是宜麗服飾與國外服飾的差價大約是在2-2.7倍，愛麗絲的差價大約是在2.7-3.6倍。

商販會面臨許多困難，可這些散客不會有太大的困難，他們主要去的地方就是京都與魔都，換成了人民幣后，來到宜麗直銷店，先看面料與做工，哪能有區別嗎？隨後看價格，沒有十倍，但這個差價與值得出手了，特別是愛麗絲。

比如李默那個讓國內老百姓瞠目結舌的力士鞋，經過提價高，幾乎接近了八百元錢，然而持著美元，又從黑市換人民幣的，不足120美元。四百美元貴了，可是120美元，買一雙頂尖設計大師設計的鞋子貴不貴？也就是經過這一換，國內愛麗絲服飾價格，僅與國外的宜麗價格相當了，即便普通的中產階級也能消費得起。

這些人大包小包買著又回漢城看奧運會去了，結果謠傳越傳越廣，特別是奧運會結束后，幾乎湧來近萬名遊客，在京都與魔都的直銷店瘋狂地掃貨。

蒂娜猶豫不決的是，可能會對宜麗母公司銷售量產生影響，但李默考慮的是全局。愛麗絲那道高昂的門坎不能放，那不是門坎，是凝聚逼格的。不過通過這種方式，則可以將愛麗絲推廣給更多的顧客。沒有這次奧運會，到了88年，來中國的外國人也越來越多，那一個沒有親戚朋友，人託人總是可以吧，當然，這種方式很麻煩，多半也不可能為了宜麗來找關係。

因此，銷量一半以上還是愛麗絲的服飾，一是愛麗絲走向更多人的視野，二是讓顧客對宜麗中國製造進一步認同，三就是全局上的利潤……若是將模特成本、設計成本、宣傳成本等軟性成本扣除的話，僅是運輸成本、製造成本與稅務成本，愛麗絲在中國的利潤也達到了55%，能有效地化解中國區銷售量的尷尬，也有效地增加了整個宜麗的利潤。

然後李默又做了一件讓大家一起反對的事，就著今年的利潤，一下子將國內的直銷店鋪成了一百四十多家，反對原因很多，經濟發達地區，即便沒有外國人過來，也開始實現了盈利，但落後的地方，將人員工資獎金、運輸成本、稅負、房供等成本扣除掉，許多直銷店還處於虧損狀態。並且經濟越跟不上去，官員越是貪婪，有許多地區黑澀會越來越多，甚至官員直接與黑澀會聯手起來，白的白天拿著公章上門要，黑的提著刀子晚上登門拿，因此表面上看，李默在國內鋪出這麼多直銷店是很不理智的。

但李默堅持了，大夥只好聽從。

李默回去了。

他的戰鬥力確實很強……可以這麼說，在他四十歲之前，足以將一畝地犁得肥肥的，可是連續地犁五畝地，其中還有三個洋畝子，雖初破瓜，李默也迅速敗下陣來了。

「我回魔都。」

「默，這麼快？」米蓮娜說。

她眼睛很大很清澈……當然，這幾個女孩子都算是這些模特中比較頂尖的，比如羅梅伊的古典優雅，達莉婭的甜美，衛素蘋的文靜秀氣，劉婉若則是另外一種氣質，肉肉的，很是性感，但論相貌的清純，無人能及米蓮娜，但李默沒有想到，在床上玩得最瘋的正是米蓮娜，在她的帶領下，都變得沒羞沒臊起來。

「我要回去恢復元氣。」

米蓮娜咯咯地樂。

只是衛素蘋有點不開心，李默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不用怕，若是你未來男朋友計較，我請人替你做一個復膜手術。」

「復膜手術？」

「將那張膜修復起來。」李默開玩笑地說。

「那能一樣嗎？」

「不一樣又能如何？」

衛素蘋語塞，都這樣了，她又不好說出你要負責的話，能同時負責五個女孩子嗎，於是她憤憤地說：「你們有錢人就會變壞。」

「要怪就怪你的同事們吧，她們一一次撩撥我，我也是有血肉的人，」李默說著，開始動手動腳。

肯定不一樣了，臨了，衛素蘋緊緊地抱著李默的後背，甚至在李默後背上掐出兩個血痕，也證明了她矛盾的心情。

在飛機上，李默問：「李叔，我這樣做好不好？」

李叔默然一會說：「老闆，肯定有點不大好，不過她們進入這個圈子，似乎這個圈子很複雜，早晚會有這一天，相信老闆肯定給予了她們一些待遇，那麼也不存在好與不好的說法。」

秦叔深以為然。

從傳統觀念看，李默這麼做肯定不好了，但與一些領導不同，李默用的是自己的錢，這些領導用的是國家的錢，李默年少多金，多才多藝，這些模特是自願的，比如那個大眼睛的叫什麼娜的模特，這幾天緊緊地坐在李默身邊，一分鐘也不願意離開，但有的領導是刁難與強迫的，李默沒有妻子沒有子女，歲數又差不多大，可哪些領導是有妻兒老小的。

區別肯定有些區別，甚至秦叔默同了老邵的想法，李默家大業大，多幾個子女，不管是不是私生子女，總不是壞事。雖然這麼荒唐，讓秦叔也略有些排斥，排斥意願不強烈。

李默低下頭凝思，終於走到了這一步，自己快樂嗎？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快樂。

秦叔、李叔與楊叔都無語，滾都滾過了，想這些幹嗎？秦叔忍不住安慰道：「老闆，這些女孩子家庭情況都不大好，你真過意不去，多給予她們家裡面一些補償就行了。」

李默點點頭，認為有道理。

總之，在這幫下屬或親近的人帶領下，李默的樓越建越歪……

李默來到宜麗。

宜麗與宜樂又要進行新的一輪擴張了，這也是必然。

宜麗直銷店越來越多，加上這次成功的營銷，銷售量必然激增，以現在的宜麗子公司的規模，產量會越來越跟不上。

宜樂原因更簡單。

李默一直想將利潤下降，不是不讓國內其他工廠代工，而是杜絕這些公司自己來中國成立代工廠的念頭。

這次物價闖關，造成物價大幅度上漲，不但商品價格上漲，原材料價格也上漲了，各個下游廠家不但原材料價格上漲，還面臨著工資上漲的壓力。

宜樂不得不將代工價格稍稍提了一點，但提得不多，也是各個公司能接受的範圍。中國這次漲得快，實際上外國也在上漲，年年漲，只是漲幅不會像中國這次這麼大。

另一方面，經過漫長時間的磨合，以及公司的種種激勵制度，宜樂公司生產效率漸漸跟了上來，次品率也逐步下降，至少現在宜麗的生產與合格率，與香江哪邊很接近了。

兩方面結合，雖然宜樂代工上漲的幅度小得可憐，不過利潤仍能維持在7%左右，這個盈利率已經低得可怕，若不是外匯補貼，說不定宜樂能產生嚴重虧損。但話說回來，如今匯率本身就是嚴重地不合理，不說黑市的一比七，最少維持在一比五吧。那麼宜樂公司只要保持在10%的盈利率，各個外國玩具公司便會發現一件事，他們將材料運到工廠，交完了稅，還沒有等工人加工呢，就能與宜樂給他們的價格相當了。

但物價上漲了，等於人民幣實際購買力更加下跌了，可是匯率仍在一比三點七幾不動著……反正上面有的人連物價闖關，工資換通貨膨脹的說法都弄了出來，李默也不指望著上面能看到這種情況了。

不過宜樂給的代工價，競爭力仍強得可怕，美泰老實地說了一句，宜樂的代工，將各方面的成本扣除掉，與美泰自己生產，最少節約了12%的成本，要知道，有一半企業的盈利率還達不到12%呢。

總之，這次宜樂沒有隨風漲代工費，贏得了很好的名聲，雖然利潤從原先最高峰時的11.3%下降到7%左右，但卻接到了一張張訂單。

兩家公司擴張也是必然。

而且李默一直沒有說的一件事……是有一件兇殺案，也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1年魯省的一家公司一艘遠洋漁船雇了幾十名船員去秘魯哪邊打漁，時間為兩年，在這種船上的生活很是艱苦的，吃的喝的都成問題，而且與世隔絕。

合同上待遇似乎還可以，兩年回來后，會給每人四萬五千元，於是有人也應聘了。結果到了南太平洋后，船上什麼都要買，香煙要買，吃的喝的用的還要買，有的船員與船長爭辨。船長一聲冷笑，然後說出一個可怕的真相，合同上還有一個不顯眼的條款，保底工資只有一千元，至於如何拿到那四萬五千塊錢，根本就沒有寫。也就是這家公司純粹是欺負老百姓好騙的，但這一千塊錢再經過船上的剝削，兩年後，這些船員上岸不但拿不到錢，還要從家裡拿錢倒貼公司。

若是普通老百姓在太平洋里，就讓這家公司宰著了，但這批招聘來的船員中，不泛兇悍者，於是準備劫船回家，不幹了。先是劫船，后是殺人，殺人後再內杠，再殺人。三十三個人，只回來了十一個人。

當然，在岸上還要好一點，不過一個個在富士康跳樓了。

因此，李默一船情況下，是盡量地對屬下各公司員工好一點。也就是他所說的，我將我的一方做好了，你再做不好，公司用不起你這些人了。

可以做一個資本家，但李默不想做一個吃人的資本家。

隨著業務量增加，兩家公司又開始不停地加班加點，當然，工人收入是更高了，然而這種勞動量，遲早也會讓一些工人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