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各自南飛或北飛，原因也迅速查了出來。

其實這個原因，各直銷店的經理應當說的，但這些經理不是傻子。幾個月了，宜麗同樣制訂出一套完善的薪酬制度，還是基本工資外加銷售提成。賣得越多，上到各經理，下到各營業員，都有不菲的提成。

所以這些經理在電話里都通了氣，將真相瞞住，不向總部反映。

反正我們是賣掉了，公司也沒有規定不準賣給外國人。

五月一號，李默就這個問題將宜麗高層聚集討論，不解決肯定不行的。

而且李默也不希望事態蔓延下去，一是宜麗母公司會不樂意，二是母公司成本十分高昂，不僅是設計與宣發成本，還有更高昂的房供成本。

但又不能通過漲價來解決，就看去年各直銷店所在的人均GDP吧。

美國是19810美元，加拿大是15470美元，澳大利亞是12610美元，紐西蘭是9210美元，墨西哥是1950美元，巴西是2060美元，阿根廷是3540美元，智利是1550美元，哥倫比亞是1260美元，秘魯是1220美元，烏拉圭是2200美元，委內瑞拉是3410美元，韓國是3230美元，馬來西亞是1960美元，泰國980美元，新加坡與香江更不用說了，即便李默看不上眼的菲律賓還達到了六百多美元，印度還有三百多美元，中國的才299美元。

提價賣給鬼啊。

又不能不管，這些行貨與水貨，不僅流往香江與韓國，又開始自韓國流向日本。日本沒有開設直銷店，但有大量宜麗服飾在各個零售商店鋪里銷售，香江哪邊則又從香江流向了灣灣，灣灣現在人均GDP是多少呢，5200美元，可就是老蔣與小蔣將灣灣帶到這個高度上，後來也沒有幾個灣灣感恩，相反的，十幾年後一個個舉起大刀，開始砍他們塑像的腦袋。

大家想不出來好辦法，只好用了一條粗暴的策略，限購，並且將限購原因向顧客做了解釋。

不用說，這肯定是不是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李默又補充了一條，讓這幾家直銷店加價，愛麗絲不動，但將宜麗產品先行提升10%的價格，用此來狙擊香江與韓國過來的商販大肆採購。

但如他所想的，還是不管用。

兩者差價太大了，有的商人開始雇傭其他顧客替他們掃貨，買好了，當場發放「服務費」，就在門口裝車，運向海關。

還有的商人又跑到了其他城市採購。

兩家宜麗公司一直很頭痛，不過這一折騰，宜麗終於在國內產生了更好的口碑。

但這問題肯定要解決的。

李默靠在椅子上苦思對策。

一旦產生了巨大的差價，往往有可能會產生這種現象。比如後來，大量水貨流向中國，小到化妝品，大到轎車，從手機到電視機，幾乎包羅萬象。無他，「行貨」太貴了。

不過李默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中國貨反流向國外。

為什麼後來老乾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難道老乾媽是玻璃瓶包裝，不易運輸，同時單件很便宜，往往帶上六七瓶省不了幾個錢，弄不好還能碰碎了。

此外給各個採購商價格適中，比如在國內售價八元錢，給採購商也是八元錢，你們在國外賣十美元一瓶與我們無關，這樣，站在採購商與代銷商的角度來看，沒有走私的意義，所以才沒有出現有人大肆採購老乾媽，往國外銷售的情況。

肯定有原因的，李默不知道，他也想不清楚。

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宜麗所有產品一律提價50%，加上關稅運費，至少站在代銷商角度，無利可圖了，

至於一些遊客採購一點，那無礙大局的。

然而提價50%，還能在中國賣得出去？

李默想不出好辦法，只好說：「彭九甜，通知一下母部，讓他們做好應對策略，至少不能讓事態擴大。」

彭九甜點了一下頭。

李默回去。

家裡來了兩個客人，一個是老邵，一個是老陳，正在與過來看女兒的樂氏夫婦、奶奶聊著天。

「校長，六叔，稀客啊。」

李默打完招呼，又向樂烝罩，黃小月喊了一聲：「乾爹乾娘。」

老陳說：「李默，你這小子水深哪。」

「校長，你甭想從我這裡掏一個豆子。」李默不客氣地說。

老陳嘿嘿一樂，但他表示理解，雖然剛才他隱隱地從老邵嘴裡聽到更多李默事迹，可是李默想插手晶元，那個投資將是一個天文數字，他不會厚臉皮再要錢了。

樂烝罩與黃小月自覺，知道他們有事要談，主動上樓去檢查女兒的學習去。

老陳說：「剛才邵先生說，想要捐款五千萬美元給學校，這使我產生一個想法，我們華理大能否與石化總廠職工業餘大學合併？」

各個高校早在幾年前就颳起了合併風，這樣才能做大做強。

事實華理大後來也與這個學校合併在一起，但沒有李默催動，得到96年了。

李默對這段歷史也不清楚。

「校長，你是指學校里也有一些石化課程，兩個學校合併后，正好將石化課程與研究一起轉到石工大學里？」

「是有這想法，想來國家也會同意，這樣能集中地利用有限的財力與資源，進行各種研發，也可以集中有限的師資，教出更好的學生。對了，你今年打算資助多少留學生？」

「校長，對於留學生，各個高校最好不要抱著樂觀的態度。」

從78年到09年，回國的留學生比例只是出國的31%，00年前更慘，回來的只有七分之一。當然，隨著中國情況越來越好，到了15、16年達到了近九成，但這中間有不少是濫竽充數的。

真正高端，學有所成的博士回來的少之又少，在這年關，學位則是下降到了學士，只要達到學士這一級別，能回來的，可能不足二十分之一，全部留在美國了。

也就是等於中國替外國培養了無數高級人才，特別是在這時候，大學生讀書幾乎是免費的，可是各高校的運轉資金是從哪裡來的，是從一個個收入可憐的農民工人身上剝出來的，有的還是拿著國家可憐的外匯留學的，那怕總設計師在各個場合召喚了好幾回，甚至說，不管你有什麼政治立場，只要能回國就是好同志，但一個個就是不回來。

李默沒有講以後，只講眼下，然後說：「即便我用宜集團下面的高薪招攬，恐怕這些資助的學生，能回來的人數也不會有一半。可是沒有辦法，畢竟經營理念截然不同，我只好這麼做，以便公司有一些經營思想更先進的骨幹人才。」

老陳嘆了一口氣：「國家還是窮啊。」

「除了真正的人才，有的人以後會很後悔。」李默說。

這時候只要是從外國回來的，一個個會將他們當成了寶貝。往後去中國好了，再回來，那怕是海歸，也未必有那麼吃香。

即便是真正的高端人才，他們這一代，在美國還容易混飯吃。不過到了下一代，子女一個個也會成為最下等的黃種人，還是最最下等的黃種中國人。

所以在新東方定位時，李默說，對於這些想留學的人，能宰多少就盡量宰多少，反正外國月亮也是圓的了。特別是那個李超英，在朝鮮戰場上表現特勇敢，遇到志願軍時用漢語大喊，別開槍，我是中國人，趁志願軍發愣的功夫，往志願軍里扔了兩個手榴彈。天亮后，他發現殺死了許多志願軍戰士，立即回去表功。

這個寶貝終是少，不能代表著所有華裔，但這時候只要是出國的，沒有幾個人能回來。既然不能回來，為什麼還不宰？

老陳無言。

李默又說道：「校長，留學生的事，你就不要干涉我了，到是剛才的說法，我認為也蠻好的。一是從面積角度考慮，學校四周都是居民區，要麼就是工廠，以後想要擴大，只能在外圍想辦法。石化也是化工學里一門最重要的分科，也是國家發展的最重要基石之一，兩家高校若是能合併，益處多多。問題是，這個合併后，得需要不少經費。」

別看五千萬美元，往高校里扔，幾朵浪花就沒有了。

老陳看著老邵，老邵看著李默。

李默認真地說：「六叔，我雖然手裡有一些錢，可這些錢真的有用場。」

甚至李默都不顧上面有什麼想法，明年準備對香江再次打劫了，不然錢真的不夠用。

「李默，我不是這意思，聽說宜麗募了二十億美元？」

「六叔，你是生意人，應當知道這些錢除了留給宜麗發展外，真的不好挪用，更不用說是拿來公益了。」

「李默，我不是讓你做公益，我還聽到一條消息，說是你基金里有香江人的投資？」

「是有，少。」李默含糊地說。

有，劉向忠他們，但資金數量少得可憐，其實之所以這麼模稜兩可的，完全是混淆世人的注意力，低估他的財富。眼下他的財富不會有人動心思了，可將來呢？

「是誰？」老邵納悶了，據他所知，李默罕與香江商人打交道。

「六叔，你忘記我基金里的一些規定嗎？」

「是，是，是，李默，能否帶著我投資一部分資金？」

這次老邵出手很大氣，不提捐贈，就是投資，五千萬美元，在88年的中國，也引人注目了。但原因也簡單，李默提攜了一下，老邵及時拋出了不少股票，又聽從李默建議，於低價時大量吸納。幾個月過去，香江股市開始蘇醒，一進一出之即，老邵最少獲益兩億多美元，關鍵香江股市還在漲，也就是一天天漲，他就一天天獲益。

正好想來說一件事……來到魔都了，忽然想到李默為什麼幫助自己，一是張婷，也不僅是張婷，還有自己捐了華理大的那筆錢，喜歡中國古典文化的李默，也喜歡古人的一些風采，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給予自己的幫助。

於是率先去了華理大，提出這筆捐贈，當場老陳喜得差一點魂飛魄散，硬是愣了半天，才醒悟過來，緊緊抓起老邵的手不放。就差一點說，老哥，你簡直太仁義了。

然後沏茶，兩人聊天，老陳就在心中想，這筆錢怎麼用，正好去年喬布斯他們替華理大一股腦購買了大量化工試驗用的儀器，也包括一些石化方面的儀器……不過合併大學所用的錢，那就不是少數了。

老邵便提出一個條件，只要老校幫助他實現，他還可以額外拿出五千萬美元，權當李默沒有提醒的。

老陳聽了一顆心怦怦亂跳，心想，你們這些小資本家老資本家簡直太有錢了，簡直太不公平了，簡直是在誘惑老夫了……至於正事，他想都沒有想一下，立馬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