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不自覺，」絹兒在邊上說。
「小絹，不是中國人不自覺，是所有人都不自覺，之所以西方人看上去好得多，是他們有了充足的財富，也形成了一定的道德觀。然而他們財富是從哪裡來的？北美大陸還有多少印第安人了？我相信，早晚中國人的道德標準不會比歐美差，只是得有一個脫變的時間。另外，不可忽視的是中國人的勤奮。」
後來西班人驚奇地發現，周圍的華人一個個都迅速變得有錢了，於是有人好奇地下去調查。
有一個姓李的女士，初到西班牙是做服務員的，幾年後，在馬德里擁有七家餐館，並且一直沒有向銀行借一分錢。
有一個姓陳的先士，初到西班牙時是一家蛋糕店的員工，幾年後擁有一家龐大的直銷品公司，本人還收購了一家足球俱樂部。
原因找出來了，西班人在玩的時候，華人在工作，西班人在睡覺的時候，華人還在工作。
還有李默的老爸，前世時幾乎沒有白天夜晚的幹事。即便這一世，還息不住，去年冬天繼續種了幾分田大棚蔬菜。
所以後來許多外企看到工人工資上漲，稅務也一個勁的上漲……甭管上面怎麼遮掩，中國企業的稅務後來很重很重（美國財政稅務總收入與GDP的比是一比五點幾，中國的是一比六點幾，看上去很少，關鍵人家征了許多私人的稅包括個稅房稅），逼得許多外企逃跑，可是大多數跑得不成功，甚至有的又回到中國。不僅是配套包括產業鏈的完善，中國工人也是一個因素。若比，日本工人素質會更好一點，可人家工資是多少？
宜樂也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開始時磕磕碰碰的，浪費嚴重。
不過到了現在，一些老員工熟悉起來，效率漸漸超過同等美國工人。到了今年年底，李默估計著幾乎能與美國工人的效率相彷彿，到了明年，再加上加班的什麼，最少宜樂是能超過美國員工的效率。
效率比美國工人的高，其收入……即便宜樂這麼高的收入，不過相當於人家的七分之一，僅是這個人力成本，也生生地將美國相等的企業打趴下去。
「中國人很厲害？」
「小絹，中國人若不厲害，如何在幾千年歷史長河裡，一直位於世界的巔峰？之所以末落，不過就是一兩百年差一點，遲早還是會趕上去的。」
「為什麼你以前不問？」黃小月問。
「乾娘，以前宜樂與宜麗已經察覺了，不過那時候開始招募工人，在哪種情況下，兩家公司需要穩定，而不是整頓。時間也短，糟蹋的錢並不多，至少我能承受得起。」
事實時李默也是有意地縱容這些人的貪墨。
就像鄭莊公與共叔段一樣，鄭莊公一心想將他這個弟弟弄死，然而罪不當死怎麼辦，於是一套一套的來了，讓共叔段越來越驕狂，最後謀反。都謀反了，我將你弄死，鄭國國民不怪我了。
差不多，讓他們貪，貪的數量大，儘管現在法律不完善，也足以讓其中十幾人坐上幾年牢，用此來震撼後面的人。
不然在整體社會風氣下，有的人會前撲後繼的伸出手。
其實就是開除了，許多人都後悔死了。
簡單的，還是宜樂，今年的產值弄不好就能突破五億美元，還要還貸款利息，不過這些都是低息貸款，縱是還掉大量利息后，凈收入也能達到四千萬美元。
隨著收入的增漲，公司里流傳著一個說法，說是很有可能今年的股份分紅達到四級五級分紅，也就是公司各骨幹會拿到7.5%的凈利分紅。馬上要擴招，到時候骨幹會更多。
何謂骨幹，公司的大中小管理層成員，高級技工，技術人員，包括這些銷售採購人員，中招的九成都能算是骨幹。
無論宜樂如何擴招，這些骨幹不過一千餘人，最少的一個人一年也能分紅五千塊錢以上。多者，能達到一萬多塊。還不包括工資、加班費、獎金與逢年過節的大紅包。
想一想黃泰任的老爸，乃是一廠一把手，因為不敢貪……兒子都如此了，也沒有必要貪，除了工資，人家還時不時送一個小禮的什麼，一年毛收入不過五六千塊錢。
或者這樣說吧，哪些大學的重要教授，一些重要的科學家，一個月也不過四五百塊錢工資。
開除了再也進不來了，並且還在履歷上留下一筆很不好的記錄。
「小默，懶惰的開除，不聽話的開除，收賄賂的開除，不作為的開除，貪墨的開除，若是都像你這麼做，國企里十個領導八個得開除了。」
「乾娘，不是八個，若是讓我來，十個人有九個國企領導得開除掉。」
「難怪許多人在承包企業。」樂烝罩說。
國企有多差……上面也知道，又不對民企放開，那怎麼辦呢？
於是出現了兩種形式的經營辦法，一種就是集體，代表就是魯冠球，俺們可是集體企業，不是私人企業，沒有犯法……有這個羊頭掛著，上面也就通過了。
還有一種，那就是承包，代表就是馬勝利。
馬勝利倒下與制度無關，不過後來許多人倒下，或者進去了，原因就是制度與法律政策的不明確。
李默不置與否，不管這些人對也好，錯也好，他們確實燃燒了這個時代，沒有他們的帶路，就沒有新世紀到來中國的曙光。
還有宜麗、宜樂的，它們帶入國內的是外資，掙的也主要是外匯，不管李默是哪一個國人，它們本身卻是兩家很標準的外資，頂多說帶著魔都政府，又掛上了一個中外合資的牌子。
這兩家企業不能算的，有不少人注意了，同樣在心中都將它們當成了外資。
黃小月以為李默對這種承包看不上眼，於是轉移了話題：「對了，你那個力士鞋有人買嗎？」
「有啊，不但國外，即便在國內，最少也賣了兩百多雙。」李默說。
這也出忽了他的預料，本來他是有意地將力士鞋放在愛麗絲專區的，以便引起許多人的爭議。爭著爭著，名聲就有了。用此，在這個沒有網路，廣告也做了種種限制的年代，迅速將宜麗的名聲打響。
沒有想到，還真有人買。
這個數量可不少，第一批宜麗只在國內鋪了三十幾家直銷店，還有幾家因為種種原因，僵持在哪裡，沒有上馬。
即便餘下的不足三十家直銷店，只有二十一家才剛剛開業，有的才開業沒有幾天。以這個比例繼續下去，到今年年底，陸續的會有八十幾家直銷店開張，反正是貸款……資金不用擔心的，主要就是各個城市一些部門的刁難，不然一個一個城市鋪就是了。
也就是今年可以賣出五千雙「黑心」力士鞋。
黃小月睜著一雙大眼睛，訝然地問：「還真有人買。」
「乾娘，是啊，我都想不到的，這說明國內確實陸續出現了一些有錢人，雖然紅卡賣得不大好，藍卡也賣了好幾百張，不能低估了國內這些有錢人對奢侈品的需求。」
「唉，你們這些有錢人，讓我們平常老百姓想不懂。」
「乾娘，你不要譏笑我，以後絹兒她們也是這一群體的人。」
「默哥，我以後才不會買你那黑心的力士鞋呢。」絹兒不屑地說。
「小絹，你不懂，當你長大了，到了哪個層次，你則不會是這種想法了。」
「姐，默哥哥說得對，這是默哥哥的創意，那得值多少錢？人家老外都說了外國的賣四百美元。」靜兒說。
絹兒翻白眼睛，心想，你這個傻妞，反正默哥說什麼都是好的，都是對的，但默哥對你是你要的哪種感情嗎？不過她自己感情也莫名其妙，還想招上門女婿，也沒有資格說妹妹了。
「外國賣得好嗎？」樂烝罩好奇地問。
「這個還真沒有注意，應當還行吧。」李默說。
主要是宜麗國外的直銷店數量不多，開業的數量就更少了，也不能說不好吧，至少在李默穿過來之前，美國無論經濟還是軍事，都很強勁。
另外愛麗絲能勉強跨入奢侈品行列了，雖然不是最頂尖的奢侈品，也需要有一段時間沉澱，漸漸顧客認同起來，才能成為真正的高端品牌。不算太差，至少比原先估算得要強。也不能說太好，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至於力士鞋賣了多少，李默真沒有注意。
「書獃子，是不是我們想法都落伍了。」
樂烝罩也有些妻管嚴，他笑笑不作聲。
「乾娘，你們蔬菜局現在怎麼樣？」
「小默，不行了，市裡面向市場經濟過渡，蔬菜局權利越來越小。」
「要麼，替我看著石頭城的那家直銷店吧。」
「小默，那不行，」黃小月一本正經地說：「絹兒她們長大后與你怎麼樣，是你們的兄妹情誼，我們不管。但我們是長輩，不能與你裹在一起，否則弄不好，最後連親戚都做不成。」
「那好吧，」李默也沒有再勸。
乾爹與乾娘再壞些，也是一個小領導，難道還少了他們的工資？況且絹兒她們的奶奶還有不少退休金呢，比上比不起來，但比起普通工人家庭是好得多的。
他們將一群孩子帶回去。
靜兒沖他依依不捨地揮手。
李默只是苦笑。
在他想法里，也沒有將這些小姑娘的感情當成一回事。連基本的人生觀都沒有形成呢，可能他們心中有愛慕的對象吧，不但樂宜靜，就連王小曼恐怕也有愛慕的對象，並且這個人應當長得高大魁梧，話不多，脾氣溫和，有陽剛之氣，反正不是自己這一類型，也不是劉陽與張秉玉這一類型的人物，究竟是什麼人……對她家的那個大院子，李默實在不想了解太多。有愛慕對象，也有「愛」，但絕對不是愛情。
還有米拉與朱莉，一個趴在他身上，親了他的嘴巴，一個說我是他的守護神，更不是什麼愛情了。
接著傳來格萊美獎的消息，他兩項提名，都沒有得獎，包括外界認為可能頒發的最佳新人獎，也沒有發給他。
李默也無所謂，從專業角度來看，他的唱功與彈奏技巧，確實有不小的瑕疵。
但李默本身也不想做一個音樂家，不過是裝逼……從這一個角度看，他已經做到了。
到了這時候，李默才接到宜麗總部打來的電話。
時代廣場演出后，加上也陸續的有些傳言流傳出去，那十天……也就是陽曆新年到來的十天內，白卡迎來了第一個高峰。不過隨著李默離開美國，購買的人又漸漸少了。
李默也沒有太在意，即便最後只賣了兩千來張，已經滿足了宜麗進一步的擴張需要。
其實這段時間的轟動，也不僅是俄羅斯方塊，從超級碗杯到紐約時裝周，從金球獎到格萊美獎，幾乎都是宜麗、宜寶與李默的消息有關，比李默在美國時還要火熱。
各方面的因素，終於導致各個顧客以更猛的勢頭購買著白卡。
李默靜靜聽著，聽后說：「泰勒，若是吸受的資金太多，你有沒有把握將它們消化下去？」
「老闆，資金多看似是好事，特別是宜麗未來是以直銷店為主的方式經營，但一個公司的發展，總要循序漸進。」泰勒艱難地說。
「我懂了，你派人密切關注著白卡的銷售量，高層開一個會，做一個詳細的評估，再打電話給我，那時我不在魔都了，我告訴你電話號碼……」李默報出他老家的電話號碼，又說：「可以大步跑著走，但不能跑跌倒了，這可不是普通的資金，即便是我，也無法承受這些資金出現問題的後果。」
「好的。」
「還有，你也學習宜寶吧，置一CEO雙總裁制度，蒂娜脾氣好，有耐心，讓她擔任負責銷售與服後方面的總裁，另外再請一個擅長管理的總裁，不必在乎薪酬，我需要最頂尖的管理人才。」
「知道，」泰勒說，這一來，這攤子真鬧大了，雖然早晚會擴大，但十步跨十米與一步跨十米終是兩樣的。
李默又想了想，說實話，特別是房產，越早購買越划算，但不能這麼想，不過……他又說道：「泰勒，你應當看到是一個機會，越是得不到的，人們越是想得到，再透一個底，這筆投資估計用不著三年，便會有很好的回報。」
「老闆，我懂了。」
「總之，要冷靜，要剋制。」
李默說著，掛了電話，然後去宜麗公司，替彭九甜撐場子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