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頭子？

黃泰任捏著鼻子想樂，得，這是小老闆的家務事……也不對啊，黃泰任也不想了，打電話給李默。

李默聽了，張婷的什麼，若不是今天來到宜樂，他都未想過，在他心裏面，幾乎與大嘴羅伯茨差不多吧，至少與大嘴羅伯茨還來了一次非親密性的接觸。

而且鬧到公司也不好了，他說：「讓她等一會。」

黃泰任說：「張小姐，我們老闆讓你等一會，你喝茶還是喝咖啡？」

「茶。」

黃泰任讓秘書端上來一杯茶，開始處理公司事務。不僅是公司的事務，劉向忠又去了蘇聯，兩個工地的建設也要他與周國慶照料著，還要為公司下面的擴張做準備。

今天還要接見三個下游廠家的領導。

看著黃泰任不停地發布命令，或者不斷接見著客人下屬……公司是半軍事化管理，許多人進了辦公室，幾乎都不看她一眼，張婷漸漸有些心虛了。黃泰任也不是有意為之，平時都是這樣的。或者這時候，他漸漸有了一些GEO的架勢。

李默來了。

正好黃泰任在訓一個下游工廠的領導，這個廠的領導抱怨原材料與各個物資都在漲價，請示宜樂公司也要將價格上漲一點。黃泰任則說，非是原材料價格上漲，而是你們廠效率一直沒有跟上，宜樂公司也派技術員過去指導了，並且讓他們更新生產設備，為什麼不聽？

李默在邊上問了一句：「物價漲得厲害嗎？」

「這幾年物價都在漲。」那個廠的領導也搞不清楚李默身份，以為他是黃泰任的弟弟或表弟的什麼，隨便說了一句。

「你先出去吧。」

他說話不管用的，黃泰任說：「你出去吧，一會兒我們再談。」

那個人只好隨著秘書先去會客室等宜樂的回話。

李默說道：「黃泰任，公司確實要考慮到物價因素。」

「他那個廠不僅是物價因素……」

「我說的不是他那個廠，而是所有代工廠，一個好的代工廠，第一要有一支管理嚴格的團隊，第二要有自己的知識產權或專利，用以進一步下降成本，不受人節制，宜樂好一點，有絨德克公司分擔了，第三則是提高成品率與生產效率，第四對質量必須有著高要求。這些都是內因，未來中國的代工廠會面臨兩大外因，第一是物價上漲，第二是工人工資會陸續上漲，這兩個因素同樣要考慮的。」

「那樣，宜樂公司未來利潤豈不是越來越薄？」

「也不是，人民幣黑市匯率已經達到了一比七，國家未來還會進一步將匯率下調，當然，利潤越來越薄，這是大勢所趨，所以我一直強調更新生產設備，提高管理效率與生產效率。利潤薄也有利潤薄的好處，國家政策會一步步地放開，頂多幾年，到時候必然有更多的外資湧入到中國。如果我們宜樂利潤上去了，別的公司會怎麼想？」

「自己來中國開辦子工廠。」

「中的，我們就是將利潤控制到，他們懶得來中國開辦子工廠的地步。那怕到時候僅有百分之五的利潤，只要產值跟上了，一年產值達到幾十億美元，宜樂公司也會成為一家大公司。這樣吧，你那天抽空看一看哪些創匯單位，有的企業為了創匯，都在虧本接單子。未來國內市場，包括代工市場競爭之慘烈，也是大勢所趨。當然，你也不用擔心，競爭慘烈了，難免魚目混珠，良莠不齊，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對公司有著高要求，包括這一把把火，燒出來質量，燒出來品牌。只要繼續燒上幾年，以後別人一聽是宜樂代工的，都能忽視中國製造這個因素，腦海里的第一印象是，宜樂產品，質量有保證。那時候，宜樂才會有著無限的前景。」

說完正事，李默這才看著張婷。

確實很漂亮，嚴格地說，比郭紫蓉還要漂亮一點，不過這時候李默心情不是很好。

他說道：「張婷，你是一個演員，至少眼下是一個演員，與無線簽訂了合同，不顧劇組在折省拍戲，跑到魔都來了，首先一條，你缺少了職業修養。」

「你是誰啊。」

「你不管我是誰，你家庭情況很不好吧，若是無線因此不僱用你了，又告你違反合同，讓你賠償他們的損失，你怎麼辦，你家人怎麼辦？有沒有想過，你的行為十分魯莽。」

「我不知道六叔對你說了什麼，但我告訴你，他肯定誤會了，你沒有打聽清楚，直接就衝過來了，不但魯莽，而且沒有大腦。」

「我開玩笑地稱娛樂圈是貴圈，這本來就是一個花花世界，燈紅酒綠，即便有人想包養你，再正常不過。對了，不僅香江有黑幫，你們灣灣也有幫會，還有許多有錢人，如果他們有什麼想法，你想都不想一下，直接與人怒目相向，你還是乘早離開這個圈子吧。」

「娛樂圈沒有好人了嗎？」張婷不服地問。

「有好人，但就是好人，他們也要學會虛與委蛇，簡單的，若我不庇護你，你自己混貴圈，還想乾乾淨淨地混這個圈子，則要適當地虛與委蛇，不上床吧，陪一兩杯酒行吧，但不要喝多了，或者讓你經濟人注意著，在你喝多的時候立即將你保護好。若是硬來，最後你連廣告都接不到。」

主要還是張婷剛剛讀完高中，什麼也不懂。若是再過兩年，至少當兩年幼師后，接觸到社會，她就不會做出今天的舉動了。但就是在另一個時空里，她雖然有著一流的容顏，演技也不錯，可始終就是那樣。若不是後來找了一個有錢的老公，甚至能漸漸被人淡忘。

當然，若不是她有些潔身自好，李默也不會推薦她了。

「為什麼我得讓你庇護？」

「若不是六叔誤會了我，他憑什麼派人去灣島將你找出來，憑什麼立馬替你買套小公寓，又憑什麼一出山，便讓你擔任阿朱這個重要的角色，你們劇組我沒有去過，但相信在劇組裡，沒有人敢對你毛手毛腳，甚至都不會讓你拍床戲。你以為你誰啊？林青霞？鄧麗君？」

「再者，中國人自古以來，都講一個理，都懂一個禮，從你來到宜樂，有沒有講理，有沒有守禮？對了，門口安保問你，你說，我是香江藝人，我是灣灣人。難道香江人與灣灣人就高人一等嗎？若是你抱著這個想法，我立馬能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你是，你是李默。」

「不錯，我是李默，但不是老頭子。對了，我還是內地人，身份，內地農民。」

「你這麼小……」

「小又如何，我雖小，連六叔都要買我的面子！」

「你有多少錢？」

她問的不是你有多少錢，而是問，你這麼小，又是內地人，怎麼有這麼多錢，不過在驚訝之下，她不知道怎麼問了。

所以李默罵她魯莽，在國內因為上面有意保護著，消息封鎖起來，可能很多人不清楚。但在國外，即便日本韓國哪邊，恐怕也有許多有關自己的報道，更不要說香江的劇組，略一打聽，便能聽到自己許多消息。結果什麼也沒有問，老頭子都出來了，就跑了過來興師問罪。

「我有多少錢，對你來說重要嗎？或者說你看到我歲數小，也想來一個老牛吃嫩草，不但吃了嫩草，還能得到很多錢。」

黃泰任在邊上樂了，可放在張婷耳朵里，這話就有點難聽了，她都氣哭起來。

「哭什麼哭！你想混貴圈，又不想借人上位，哼哼，慢慢混吧，等你熬出了頭，你兒子都要結婚生子了。看到哪些明星衣著光鮮，很是艷羨對吧，但哪一個人背後不是一把辛酸淚！這是世間最大的名利場，最光鮮，最耀眼，那麼反面也是最黑暗，最齷齪，最骯髒！」

正說著，邵逸夫打電話過來了。

李默接了電話說：「六叔，你不用擔心，我正在教訓她。你等會，我打給你。」

「我懂的，你慢慢訓，」邵逸夫樂呵呵放下電話。

「六叔，邵逸夫打電話來了，我在想呢……你想做一株出污泥而不染的聖蓮花，我呢，也想如你所願，將真實情況告訴他。你想過後果沒有？以你現在的演技，想出任阿朱，我相信，你是不能勝任的，實際上劇組讓你演阿朱，等於會浪費劇組很多錢。那麼只有一個結果，讓你回灣灣去。當然，相逢即是有緣，我會打電話給六叔，讓他也不用你賠償什麼損失。」

「我，我……」

張婷傻掉了。

若是那樣，她又回到以前悲慘的生活。

首先她的家庭現在仍不好，所以畢業后，立即找了一份工作，學歷低啊，只好到幼兒園帶孩子了。

那是她運氣好的，不然連幼師這個工作都找不到。

現在讓她回去，她依然為工作而茫然著，一個高中生，上哪兒能找到好工作？

其次，讓她回家如何交代。

若是真的是一個老頭子垂涎她的姿色，想讓她做二奶，還能說一說。關鍵人家根本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一個誤會，自己還傻呼呼地來講道理，不是傻呼呼了，而是真犯傻了。

「六叔為什麼會誤會我？」

「你讀過馬克·吐溫的《百萬英鎊》嗎？」

「沒有。」

「真是一個沒學問的傢伙。」

黃泰任又樂了起來，心裡又想，我們是誤會小老闆了，還是小老闆在有意調教這個漂亮的小娘？

「我沒學問，你有學問？」張婷被李默罵蒙了，居然又膽子大起來，頂撞了一句。

「黃泰任，告訴她。」

「好的，張小姐，我們老闆出了好幾本書，國內兩本作文集，國外是四本長篇，全球銷量幾千萬冊。另外小老闆還想了許多動畫片的故事大綱，每一部與動畫，都引起好萊塢各大影業公司的瘋搶。其中最差的一部改編后的電影票房已經好千萬電影票房了。你說我們老闆有沒有學問？」

「怎麼可能？難道他上小學就在寫？」

「中的，我們老闆上小學就在寫，上初中就開始投資……那時就擁有好幾百萬美元，高二上半年財產就過億美元了。而且掙的都是學問錢，你居然說我們老闆沒學問？」

「怎麼可能？」

「你平時連報紙也不看嗎？」

「我們哪邊不會報道大陸的。」

「不報道美國？」

「他是大陸人。」

「老闆掙的是美國錢，你們灣灣也不報道？天哪，我們老闆怎麼看中你的，難不成你連好萊塢在哪裡也不清楚嗎？」黃泰任故意誇張地說。

「我，我……我沒有讀過。」

「老闆，我讀過。」

「看，這就是有學問的人，所以我才讓他管理我的公司，黃泰任，你講給她聽。」

黃泰任將這個故事說了一遍，李默一攤手說：「你看，我與六叔呢，則是那對兄弟，你就是那個幸運兒主角。我與六叔偶爾說了一些事，我呢無意中提到了你，六叔誤會了，以為我對你有想法。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為六叔是一個不錯的人，六叔認為我有很遠大的前途，也想結交我。六叔善待你，我無所謂，重要的不是你，而是我看到他的善意，也領了他的善意，並且打算未來與他合作。你是不是我的小娘，六叔也未必太在意，即便不是，或者即便是，我以後又將你甩掉了，六叔同樣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藉助你，向我表達了他的善意，從相識到相交。你呢，本不必計較為什麼有這個好事落到你頭上，因為我都沒有打算與你認識……更談上不我對你有什麼想法。可是你不及主角聰明，至少主角會想，假如我要求英格蘭銀行把這鈔票存入那人名下，銀行會照辦的，因為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銀行卻會知道；不過銀行會盤問鈔票怎麼會到了我手裡。說真話，他們自然會送我去收容所；說假話，他們就會送我去拘留所。想來想去，他還是嘗試著拿著它出去花……好吧，他美好的日子來臨了。但你呢，非要將它送到銀行去，我的意思你懂嗎？也許你想做一朵聖蓮花，我不提在貴圈又想聖蓮花又想出人頭地可不可能，但這麼做，你的下場就如主角所說，不是好心，多半是進了拘留所。所以我想說一句，你真的很笨！」

張婷又被李默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