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說，我長大了就會離開花花。」華曦抱著他的尾巴，一臉自己也不知所謂的憂傷，「我不要長大，我只長八條尾巴，一定不會比花花厲害。」

姬玥的目光又轉回書本上，神情淡淡的，但是嘴角邊還是不知不覺露出一抹淺笑。

她已經習慣了黏著他，不離開，千年相處的時光，她把他當成最親近的人。

而或許……他也捨不得她了吧。

聽不到她在耳邊嘰嘰喳喳，看不到他在眼前上躥下跳，恐怕真的會不習慣。

過了一會兒，華曦離開了，姬玥也不問她去了哪裡，反正很快就回來。

很快，木地板上傳來噠噠噠的聲音，她赤著腳跑回來。

裙子高高地捲起來，系在腰間，庫管卷到膝蓋以上，腿上濕漉漉地，但是手裡拎著兩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花花，今晚烤魚吃好不好？」她好興奮。

外面下著雪，冰天雪地，她又跑到水裡去抓魚。

真是個不聽話的小孩。

姬玥尾巴一卷，就把她卷到身邊，毛茸茸的尾巴將她包裹起來，立刻就讓她暖和起來。

她眯起眼睛，滿足地抱著他。

「花花最好了，曦兒永遠都不要離開花花。」

姬玥對永遠並沒有什麼期待，他知道等她長大了自然會離開，現在只不過還小。

何況她的身份，不會永遠留在妖界的。

離風讓她留在這裡，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到離別的時候，他必定也會不舍，但是，很多事情，順其自然便可。

「就算你跟你父王離開了，我也准許你常常來妖界玩。」姬玥看著書，淡淡地說。

「我不要！」華曦固執地說，「神界有什麼好？我就是喜歡這裡，這裡自由自在，還有花花，我才不要離開呢！」

「任性！」姬玥給她兩個字回應。

「那是因為花花對我最好！」華曦摸著他毛茸茸的大尾巴，無比滿足，「等我長出八條尾巴，冬天的時候，也給花花取暖。」

姬玥情不自禁抿唇一笑，天真的孩子，她並非妖族，怎麼可能長出尾巴來？

不過看見她這麼高興，他終究是不忍心破壞她心裡的美好想象。

就讓她以為自己真的會長出尾巴來吧。

之後某一天，離風又來了。

他來的時候是深夜，華曦早已經酣然入睡，離風無聲無息地去探望了她之後才出來，和他一起坐在臨窗的矮桌旁。

姬玥給他倒了一杯熱乎乎的煮酒。

「深夜前來，有大事？」姬玥問。

「什麼都瞞不過你。」離風將整杯酒喝下肚，身體中頓時生出暖意，情緒放鬆了許多。

「說來聽聽。」

「關於華曦的事情。」離風捻著空了的酒杯，笑了一聲，接著又嘆息了一聲。

姬玥知道，他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了。

只是……

「有什麼阻礙嗎？」

「你可聽說過，十惡化生池裡那一朵不會綻放的紅蓮？」離風淡淡地問。

「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吧。」姬玥確實有印象，「隨天地初開，那朵紅蓮就在了，聽說，數千年之前，他已經被佛祖點化，下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