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至少有四十歲了，可是風韻猶存，白天臉上塗著厚厚的粉，看著還有幾分姿色，現在被雨一淋，妝容都花了，皮膚蒼白蠟黃。

但是看得出底子不錯，年輕時應該也是一個美人。

他們氣勢洶洶地進來，而華曦還是氣定神閑地坐著，沒有露出一絲驚慌的表情。

梅娘這樣子就跑來了，可見事情不簡單。

「梅娘，她，她說看見的。」小紅臉上高高的腫著，左右兩邊臉都有紅紅的指印，嘴角也腫著。

梅娘沒有她那麼驚慌害怕，雖然渾身濕透，但還是鎮定地問華曦：「你說你看見什麼？」

「我看見紅杏。」華曦淡淡地說著，還對梅娘笑了笑。

梅娘後退一步，一下子沒站穩，摔倒了，小紅連忙扶著。

過了一會兒，她甩開小紅的手，再次站起來，惡狠狠地說：「你休想騙我！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想訛詐我嗎？」

華曦瞥了她一眼，隨即冷冷地開口：「阿梅，當年我求你寫信給洛公子，讓她來贖我，你為何不幫我？」

梅娘徹底呆住了，眼眸睜大，瞳孔都幾乎瞪出來了。

「啊——」她瘋狂地尖叫著，看著華曦，卻不敢靠近，只是撕扯著小紅的衣服，顫抖著大喊：「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小紅也嚇得幾乎靈魂出竅，小臉蒼白，嘴唇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暈過去了。

華曦嘴角一揚，真是有意思。

梅娘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抱著頭，聲淚俱下，「你回來，是想要報復我嗎？」

「你說呢？」華曦的話模稜兩可，她想要知道的更多一點。

紅杏為什麼會死了？

「我不是不想幫你……」梅娘痛苦地說，「我們一起被賣進來，情同姐妹，你有高枝，我怎麼會不讓你飛呢？」

「那你為何不幫？」華曦幽冷地問。

她只要聽過一個人說話，就可以十足地模仿那個人的語氣。

在夢裡，她和紅杏對話過，自然知道她說話時該是什麼樣的。

梅娘渾身顫抖，她不敢懷疑，當年紅杏也不算很紅，一出來就被洛公子買下了，可以說是在綺羅館里金屋藏嬌，根本沒多少人知道她。

後來，綺羅館的舊人也漸漸離開了，他們這一行，哪能一輩子？

只有她留下來。

沒人能學紅杏學得這麼像，和她說話，好像就面對著紅杏一樣。

梅娘抬起頭，看見華曦高高在上的面孔，是她啊……她怎麼會沒有看出來呢，她的眉眼之間，和紅杏有些像。

只是紅杏只是淪落風塵的女子，哪有這樣的高貴霸氣？

她當時怎麼沒有看出來呢？

這個世界上，只有紅杏一個人會叫她『阿梅』。

「杏兒，你年紀小，不懂事，那洛公子，豈是你高攀得起的？」梅娘最終低下頭，捂著自己的臉，淚水從指縫之間流出來。

華曦一怔，隨即說：「他姓洛，難道……」

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了，紅杏啊，你愛錯了人。

「他當年是雲雷國的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