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忘川只是黃泉河的一條支脈，只是流入鬼界之後，便漸漸趨於平緩。

華曦和阿離走在河邊，看著擁擠的鬼魂們，等待著被召喚進一座座高樓里。

「你看，最高的那座樓，據說是輪迴到神族去呢。」阿離羨慕地說，「真希望我下輩子可以做神族。」

「神族也沒什麼好的。」華曦抬頭看著，一共六座高樓，每一座，都代表一個族類。

神族，人族，鬼族，妖族，獸族，魔族。

魔族的高樓前，沒有什麼鬼魂，大部分魔族，都是怨氣所化，輪迴成為魔族的，向來很稀少。

華曦看向第二高大輝煌的高樓，問道：「那就是輪迴到人族的吧。」

「嗯！」阿離帶著華曦擠上去。

可是無奈，人族的高樓前，簡直都是鬼魂，烏壓壓一片，擁擠著，想要上前去，很困難呢。

「你先在這裡等我吧。」阿離身子輕盈，直接飄過去。

像她這樣飄來飄去的鬼魂倒是不多，所以一轉眼，她就不見了。

華曦只好在忘川河邊等著，順便將趙柯和孫氏也從凈玉里放出來。

已經到鬼界了，他們也沒必要隱藏。

只要阿離那裡成功了，就可以立刻送他們進入輪迴。

「曦兒，娘捨不得你，如果輪迴之後，娘忘了你怎麼辦？」趙柯凄楚地看著華曦。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輪迴，寧願這樣陪著華曦，就算一輩子都是鬼魂也沒什麼。

「母親，您不要這樣說，魂魄在世間，很快就會散去的，您輪迴之後，我知道您在哪裡，我會去看您的。」華曦寬慰她。

「可是，喝過孟婆湯之後……」趙柯想哭出來，失散了多年的女兒終於重聚，可是這麼快就要分離了。

他們一直在凈玉里，不知道外面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華曦的身份，所以此刻還依依不捨。

「柯娘，華曦好不容易把你送來這裡，也是希望你過得好。」孫氏也出言安慰。

知道趙柯的神智不太好，所以也不敢說什麼刺激她的話。

「對啊，母親，您過得好，我一輩子都很開心。」華曦露出柔軟的笑容。

趙柯痴痴地看著她，「華曦，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會的。」

「不要著涼了。」

「我知道的。」

「娘好希望，能看著你找個好人家，幸福地嫁人，生孩子。」趙柯憂鬱地說。

「這些事情，我也會為自己打算的。」

華曦聽著她的叮囑，心裡漸漸有種酸楚的感覺。

想到風月顏，一時之間對於母親的愛，有種超然的理解。

那一刻，拼了性命擋在她身後的風月顏，真是好有勇氣。

她眼角微微一紅，想到那個場景，還是忍不住神傷。

而今趙柯又這麼牽挂她，人世之間，她得到三位母親的愛，真的是足夠了。

「柯娘，你看你說這些，讓華曦都難過了。」孫氏連忙說。

畢竟她心裡清楚地很，華曦可不是趙柯的女兒。

「瞧我，真是不像話。」趙柯輕柔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