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低沉，低沉得幾乎她都有些認不出來，彷彿隔著演奏大廳，傳來的大提升環繞低音。

這樣的重夕，和她認識的重夕完全不一樣，華曦的心裡，不禁帶了幾分忐忑。

她搖了搖頭，他捂著她的嘴巴，讓他怎麼說話啊？

重夕一點一點，慢慢地鬆開手。

月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他的頭髮有幾縷垂到她面前，烏黑的髮絲，每一根都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好神聖……

華曦怔了一下，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從喉嚨里冒出來，「我，我是陳……」

「你敢在我面前說謊？」他的聲音，一貫是那麼輕，卻彷彿有著千鈞之力一般。

華曦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咬了一下嘴唇，沒想到居然騙不了他。

他是神王，事實上，他想知道什麼，是輕而易舉的吧。

「帝君覺得我在說謊，那不就是什麼都知道了嗎？」

華曦說的很小心，事實上，也不想觸怒他。

她知道重夕是個不好惹的人，否則六界之中，便不會人人都敬畏他了。

她以前遇到的重夕，都是溫柔的他，但她也不會被那種表象迷惑的，她始終記得他是神王。

陳襄鑫這具十歲小孩的身體，沒有任何天賦，根本發揮不了她原先萬分之一的本領。

所以，忤逆他並沒有什麼好處。

「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重夕又問。

「帝君的光輝形象，早就傳遍了六界……」華曦隨口就說出來。

「還要說謊嗎？」

華曦生氣了，他這麼抱著她，那麼明顯的威脅，讓她怎麼說真話啊？

「你先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重夕一怔，這才發覺自己是將這個小男孩抱在懷裡，他也覺得有些不妥，因此慢慢鬆開手。

在他眼皮底下，她長了翅膀都飛不走。

華曦迅速從他懷裡離開，轉了個身，面對他，然後揉了揉被他抓得有些痛的手臂。

她抬起眸子打量著他，他清冷的眉目好不近人情，只是紫色的眼眸還是那麼美。

「雖然時間不一樣，但帝君在千年之間，真的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呢。」華曦不禁微笑著說。

重夕淡淡掃了她一眼，這張稚嫩的男孩子的臉，為何會讓他感覺到那麼熟悉呢？

「既然你都發現了，我就告訴你吧，一千四百六十一年之後的你，把我送來這裡的，當然，只是一段意識而已，我來找一樣東西。」

「一千四百六十一年之後……」重夕喃喃地說，驀然抬起頭，眸光緊緊地凝視著她，「你是……」

「我叫華曦，效忠於帝君，至死……」

華曦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被他一把抱進懷裡。

她懵了，怎怎怎麼以前沒有發現，重夕還有這癖好啊！

雖然她也照過鏡子，陳襄鑫確實算個長相俊秀的小正太，但比起九重天上那些神來差遠了！

重夕啊重夕，一彎可就直不回來了呀，千萬不能走偏了！

他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來箍住她，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帝君先放開我好嗎？」這樣下去要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