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沉呤了片刻，還是過不了心裡那關，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我想要親自去見見他，可是……」

他又實在是放心不下妹妹。

府尹看穿他的心思，當即提議道：「要不然，還像方才那樣，我把他帶過來這裡受審？」

小七想了想，同意了府尹的提議，但離妹妹吐血的時間近了，他又提出等妹妹熬過下一關后再把人帶來。

藍沉被帶過來，已經是半個時辰后。

他跪在先前藍玉跪的位置，小七也仍然坐在床頭，小心的照顧著昏迷不醒的小八。

見到小七，藍沉垂下頭，壓根不敢與他有任何視線上的接觸。

還是小七先開的口，「聽說，你都認了？」

小七對藍沉的印象，還停留在最初見面的時候那樣。

兩人都是護妹妹至極的人，他實在是不希望藍沉沒有未來。

藍沉沉默了片刻才點點頭，開口時，聲音低沉沙啞，一點精神頭都沒有。

「是，我都認了，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

「那你再與我說一遍，你做那些事情的過程。」小七皺了下眉。

他想試試能不能從兩兄妹的敘述中找到問題點。

藍沉倒是沒再沉默，原原本本的把先前跟縣令說的那些，交待了一遍。

他說的跟藍玉說的竟然沒有一絲差別，有些用詞與字眼也一模一樣，就像是事先說好的一般。

越是這樣，小七就越是奇怪。

「所以，整件事情都是以你為主去做的？你妹妹什麼主意都沒出，她事事都在聽你的？」

「是。」藍沉回復的特別乾脆。

小七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你要是知道，你所犯之罪是死罪。」

「只要妹妹好好的，我會如何都無所謂。」藍沉用力的抿了抿唇，「你們別再問了，一切都是我做的，只希望你能看在我認罪的份上，幫我……好好照顧我的妹妹。」

最後的那句，他說得極其用力。

說完之後，方才還一直逃避視線的他，竟然敢直視上他的眸光。

小七原本是不想與他挑明了說的，但他這樣一直堅持有罪的是自己，令他心中特別的不痛快。

寵妹妹不是罪，但縱容的寵，便是害。

「你是不是在替藍玉背罪？」

藍沉的臉色霎時一變，「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小七見小八這會子沒什麼問題，他不禁站起身，朝藍沉所在的位置踱近了幾步。

「我知道你很疼自己的妹妹，與我一般，所以出了事之後，一心一意的只想保全她。」

藍沉抿緊了唇，沒有說話。

小七看了他一眼，「可真正的兄妹之情，並非如你所想的那樣，你保全了她，就是待她好，你要知道，若事情是你們二人共同的行為，你將責任全擔在自己身上，那你就是縱容了她的自私，對她而言，她在你挺身而出的時候，沒有與你站在一起，這已經算是一種背判……一種對兄妹情的背判了，或許現在她不覺得有什麼，但這些東西會影響著她以後的人生、性格，或許，她會逐漸走進一個極端，認為做了錯事有人頂著，她什麼責任都不用擔，就會知錯犯罪，造成更大的惡果。」

「不……不會的。」藍沉連想都沒想，直接否認小七的話。

否認完之後，他才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驀地發白，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