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沉垂在身側的雙手瞬間攥緊，他咬緊了唇，沒有在府尹發難的第一時間辯駁，而是不安的將癱軟在地的妹妹扶了起來，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安撫。

「沒事的，沒事的。」

藍玉縮在藍沉的身邊，渾身都在發抖。

見自己安撫不了妹妹的情緒，藍沉這才面向沉著臉的府尹，他張了張嘴，半晌才吐出一句，「這衣袍，的確是我與妹妹的，不曉得府尹大人將它們找出來做什麼？」

府尹就知道他會嘴硬，當即把知道的情況與他說了出來。

藍沉的臉色頓時又白了幾分，他身後的藍玉更是嚇得將臉埋在他背後，不敢與任何一個人有眼神上的交流。

府尹冷哼一聲。

不待他再說點什麼，藍沉便先沉不住氣的焦急解釋道。

「是，我承認，大姐姐沉塘的前一日晚上，我與妹妹是離開過洛家，我們……我們不過就是想救她，急著去沉塘處布置布置。」

府尹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藍沉抿了抿唇，「我與妹妹到了那處，是想利用空心的小竹桿，讓我一直藏在水底下，接應被沉下水的大姐姐，我們設置好一切后，便神不知鬼不絕的回了家，待天亮，府里的人都往沉塘處去了之後，我與妹妹再偷偷的溜出府，按照前一日的計劃行事，大姐姐待我們最好，我們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落難慘死的。」

「所以，洛大小姐沒有死？」

藍沉聞言，稚嫩的臉上立即流露出一抹失落，「大姐姐，還是……還是死了。」

一想到那天的情形，他忍不住抬頭迎上府尹的視線，「或許這就是命吧，大姐姐常與我說，人的命都是天註定，是老天爺不長眼，才會這樣殘忍的帶走她。」

府尹仔細的看著他的面部表情變化，他為官那麼多年，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如此說來，你們那日過去后什麼都沒有做成？」

藍沉點了點頭，「是我們想得太過美好，以為事先藏在水中，可以救回大姐姐，可現實卻給了我們狠狠的一巴掌，我們不僅救不了人，就連她的屍身也帶不走。」

「為何？」府尹順著他的話再問。

藍沉頓了一下才垂下頭，聲音開始發顫，「我們……我們壓根就在水裡呆不久，大姐姐沉塘之後，我們便急急的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露出水面呼吸，待我們再潛水下去的時候，關著大姐姐的豬籠門已然被水沖開，她蹤跡全無……」

說到最後，藍沉難受的抹了抹眼淚，「終是我們做的不夠好。」

府尹見他把該說的都說完了，這才冷冷的開腔，「這哪是你們做的不夠好？除了你說的這些，恐怕還有一樁事，被你故意隱藏了吧？」

藍沉抹淚的動作一滯，不可置信的重新抬頭，與府尹對視上，「我……我不知道府尹大人在說什麼。」

「不知道？」府尹聲色俱厲，「那你應該知道，李家後來撈回去的『洛藍倩』屍身，並非是真的洛藍倩吧？」

藍沉視線閃爍的咽了口唾沫，「知……知道，前幾日，我聽下人們提及過。」

府尹向他邁近一步，「那可真是巧了，那具假的洛藍倩屍體，正是死於沉塘的前一日晚上，而那天晚上，只有你們兄妹二人去過那處，她的死，恐怕與你們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