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守在殿里,確定小七的呼吸變得平穩,脈象也正常了之後,才敢鬆一口氣。
蘇七擦擦額上的冷汗,擔憂過後,便是無盡的怒火。
竟然有人敢對小七下毒……
「阿夜,你留在這裡照料小七,有什麼情況記得來喚我,我得去給小七討個公道,今日不敢是誰要下黑手,我都要他死!」
夜景辰微微頜首,若不是小七未醒,他也想親自殺了那人。
蘇七離開內殿,太后與文王妃都在門外面。
見到蘇七,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小七如何了?」
「他無妨……」蘇七的臉色陰沉似水。
「哀家已經讓人去喚太醫了,小七一定不會有事的。」太后勸了一聲。
蘇七迎上她的視線,「太醫就不用了,不過,有人竟然在年宴上下毒,今日不揪出那人,殿里的人,誰都不能走。」
「自然。」太后凝重的點頭,「你儘管查,不管是誰,哀家都要摘了他的腦袋。」
那葡萄是放在蘇七他們桌案上的,好在只是小七吃了,若夜景辰也食用了的話……
一想到這點,年輕太后的眼底便劃過一抹陰冷。
三人一起朝外殿而去。
莫青雲派了禁衛軍入內,守在了各處,與年宴相關的人都被控制了起來。
桌案上的東西也都還在,沒被動過。
這時,太醫院的院判帶著人匆匆趕來。
蘇七沒讓他們去看小七,生怕他們看出小七的體質與常人不同。
她指向桌案上的葡萄,「還請太醫們給看看,這葡萄上是不是沾了什麼髒東西。」
院判放下醫箱,從裡面取出一根細長的針,插進葡萄裡面,長針再取出來的時候,針尖部位已然全部變黑。
蘇七又指指她給文王妃的葡萄,「再驗驗那串葡萄,另外,年宴上的菜肴全部驗一遍。」
「是。」
所有太醫都動了起來,很快,他們便按照蘇七的意思做了遍。
最後得出的結論,只有蘇七他們桌案上的葡萄,被人下了一種劇毒。
殿里的人,霎時人人自危。
太后朝內務總管冷斥一聲,「說,葡萄是誰準備的?」
內務總管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朝旁邊的一個太監指去,「回太後娘娘的話,是……是小念子。」
說完,他又硬著頭皮解釋一句,「可準備的所有菜肴,上桌前都會由奴才帶人,親自試毒的啊。」
蘇七驀地開口,「那給我們那桌送葡萄的是何人?」
內務總管與周邊的人問了幾句,陸續開始有人指向角落裡的一個宮女。
宮女被人指認,倒也不害怕,反而挑釁的迎上蘇七的視線。
「是我下的毒又如何?只可惜沒有毒死你與攝政王,不過你們放心,總有一日,會有人殺死你們的。」
宮女才說完,蘇七便到了她的近前,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
咬牙切齒的斥問,「是誰在指使你?」
宮女面容扭曲的笑了起來,「你這輩子都休想知道答案,有小世子陪著我一起死,我不虧,值了。」
她眼底浮起一絲毫不遮掩的決絕。
蘇七掐著她下巴的手一緊,看出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在做這件事。
蘇七立刻要檢查宮女口中是否有毒藥,宮女卻渾身一顫,吐出一口暗紅色的血。
宮女掙了掙,沒掙脫蘇七的束縛,她笑得得意,又因為劇毒發作帶來的疼痛,使她的臉部變得猙獰醜陋。
「你們都會死的,總有一天都會死的……」
蘇七恨不得直接掐死她,可她知道,宮女不過是幫凶,真正的幕後黑手還在後面藏著。
她一把甩開宮女,任她栽倒在地。
與此同時,她從布袋子里取出一小塊長生膏,強制性的餵給她吊命。
宮女想將長生膏吐出去,還拚命的將手伸進喉嚨里挖。
莫青雲喚了人將她強行按住,「攝政王妃,眼下你想怎麼做?」
蘇七冷冷的掃了一眼求死不得的宮女,而後才朝莫青雲開口。
「麻煩你派人出宮,去幫我將石青楓帶進來。」
「好。」
莫青雲安排下去。
蘇七滿是殺氣的站在原地,其餘人只覺得後背陣陣發涼,一動不敢動,更不敢多言。
直到石青楓趕過來,她才開口打破沉寂。
「你馬上帶這個宮女下去審訊,務必要將她幕後之人問出來。」
石青楓已經聽說了事情經過,當即接令,提著那名宮女下去。
宮女一邊走,一邊尖銳的嘶吼,「是我殺了小世子,你不是該殺了我的么?你有本事的便殺了我,還問什麼問?」
蘇七像看著個死人似的看著她,「我會成全你的。」
石青楓審訊的時候,莫青雲與文王都派了人在旁邊盯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行人才將宮女重新拽了回來。
蘇七徑直朝石青楓問道:「如何?她背後之人是誰?」
石青楓吐出一句,「太皇太后。」
原本安靜的殿里,霎時嘈雜成了一鍋粥。
「怎麼會是太皇太后?」
「竟然是她?」
大概是長生膏份量過小,壓制不住毒藥了,交待出了一切的宮女接連吐出數口淤血。
她趴在地上,睜著逐漸渙散的眼睛,恨恨的盯著蘇七。
「你們……你們將太皇太后害成那樣,將成王爺、三公主害成那樣,你們該死,全都該死。」
隨著宮女的話,所有人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他們剛才還有一些質疑,可現在,宮女都當著他們的面認了……
宮女說出最後一個『死』字,瞪圓了眼睛,死不瞑目。
沒有人敢再說話,就連年輕太后也在斟酌,這件事要如何做。
一側的楚容曜卻在這個時候,揚聲而起。
「既然事情已查清,是太皇太后做的,那便將太皇太后請來對峙一番。」
蘇七眯了眯眼,下意識的朝他看過去。
他一襲王爺制袍,除了腰間還掛著玉笛之外,氣質與以前完全不同。
她可不認為,他在這時候發聲,是良心發現.
他這樣做,肯定帶著某種目的。
一個老王爺開口附和了楚容曜的話。
「那便將她從冷宮帶來此處對峙,宮裡可容不下如此德行有虧之人。」
「是啊是啊。」一些朝臣相繼發聲。
夜景辰不在,小皇帝壓根不敢拿主意,還是年輕太后一咬牙,示意身邊的宮女去冷宮請人。
宮女離開,文王提議先將番國使節送走,年輕太后也允了。
過了半晌,去冷宮請太皇太后的人,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