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七的失蹤,關於溶洞的那個案子已經停滯。
蘇七怔了幾秒才開口,「的確是去找過,了解了一些佟統領的事。」
太后垂了下眸,而後繼續問道:「佟陸之事,哀家也知道不少,如若是他犯了什麼事,與案子扯上了關聯,哀家有必要主動告知你。」
蘇七這才聽明白太后的來意,可眼下她哪有心思問佟陸的事?
「待找到小七之後,若有需要,我會入宮去找太後娘娘。」
太后聽出她這是打算送客的意思,嘆了口氣后,憂心忡忡的起身,「好,哀家就不在此多打擾你們了,一切待小七回來后再說。」
「好。」
蘇七送走太后,繼續外出,與夜景辰一同查找小七下落……
可毫無頭緒的找,又能找到什麼呢?
次日一早。
顧子承匆匆從外面跑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與昨天在路上撿到的那封幾乎一樣。
蘇七騰的一下站起身,「這是……哪裡來的?」
顧子承一邊將信遞過去,一邊回道:「我方才想外出找找小七,卻在路上恰好碰到了這封信,上面寫著攝政王親啟,我意識到不對,便撿回來了。」
夜景辰先蘇七一步,將信封接過,隔著封皮一摸,不用拆開了看也知道,那觸感與輪廓,顯然是一隻耳朵!
蘇七也意識到了什麼,她顫著手朝夜景辰伸過去,「送來的是什麼?」
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聲音在發抖,嘶啞無力。
夜景辰抓著信封的手指一緊,面無表情的臉無比森寒,眼裡泛著清冷的光,如同結了萬年的冰霜。
他將信封放入袖子里,「你幾日未合眼,先在明鏡司養養神,我再去找小七。」
見他要走,蘇七迅速的抓住他的手,另一隻手還保持著向他伸出的姿勢,「將信封里的東西給我。」
夜景辰不語。
蘇七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我知道……我知道裡面有東西,你給我!」
說到這,蘇七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堅強,「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不管裡面是什麼,我都可以撐得住,別忘了我的本職,在東西上面發現細微的線索是我的強項,若是上面有兇手留下的痕迹呢?」
夜景辰迎上蘇七的視線,隔了片刻才將信封取出來給她。
蘇七鬆開他的手,垂眸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到桌案上。
隨著手帕的展開,一隻孩童的左耳霎時顯露在眾人面前。
將信封撿回來的顧子承下意識的驚呼一聲,而後才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蘇七閉了閉眼睛,身形有些搖晃。
夜景辰適時擁住她,握著她瘦弱的肩膀,給她無形的支撐。
「小七一定會回來的。」
只留下這句話,夜景辰不知疲倦的轉身離開。
蘇七的視線一直落在那隻耳朵上,連夜景辰走了也不自知。
「姐姐,這不是……不是小七的耳朵對不對?」顧子承低著嗓音問了一句。
蘇七沒說話,咬緊了唇,強撐著一絲力氣,用手帕裹住耳朵,放到近前察看。
跟昨天的手指一樣,耳朵的斷口處被有意燒過,另外,耳朵表皮開始腐化,顏色不正常的泛黑。
忽然,蘇七想起了什麼,她立刻朝耳背的某處看過去……
當她看清楚耳背的情況后,繃緊的神經瞬間一松,如劫後餘生般浮起一抹僵硬的笑,很快又反應過來,轉身想叫夜景辰,把發現告訴他。
可他已然走遠,明鏡司的大門外,哪還有他的身影。
蘇七將耳朵重新包好,塞回信封里,匆匆的離開明鏡司。
顧子承連忙追上去,「姐姐……你等等我,你想去哪裡?我陪你一起去啊!」
蘇七走得太快,再加上街上人多,顧子承沒一會便跟丟了她。
他擔心她,順著主道一直往前找。
可走到盡頭了,也沒發現她的身影。
主道兩側還有不少的小巷通向別的地方,他頹喪的站在原地,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頭。
「你可真沒用。」
連跟個人都能跟丟。
姐姐身邊沒有暗衛,也沒有姐夫,萬一她再遇上點危險可怎麼辦?
他剛準備走條小路找過去,忽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個身影一晃而過。
「簡詩樂!」
顧子承不顧一切的想追上去,可想到兩人實力懸殊,當即叫住一名路人,給了他銀子,讓他快些去明鏡司喊人。
而後,他才朝簡詩樂出現的巷子追過去。
巷子過後,是戶人家的後門,有一塊空地。
他四下張望了幾眼,簡詩樂明明走到了這裡,他緊跟著就追了上來,人怎麼就不見了?
正當他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的時候,一個妖嬈輕佻的聲音,忽然從院牆上傳來。
「顧子承,你是在找姐姐我么?」
顧子承聞聲望去,只見簡詩樂坐在牆頭上,兩條腿搭下來,所穿的衣袍衣襟半開,雪肩隱隱露出來。
她單手擺動著垂在肩頭的一根長辮,一改以前的單純俏皮,妖媚得像只花妖。
顧子承看怔了,好半晌才紅著臉轉身,避免再看到作風豪放的她。
但很快他又想起來,簡詩樂害得他無顏見人,姐姐與姐夫也一直想要抓她,他沒出息的避開視線做什麼?萬一讓她跑了呢?
思及此,顧子承憤憤的盯緊了簡詩樂,有了上回被她挾制的經歷,他暗暗做好了防備。
「你比小爺還小几個月,居然好意思自稱姐姐?」
簡詩樂一笑,攻氣十足的躍下院牆,朝顧子承走近幾步,「你可真是傻得可愛,明知道我是殺心的人,居然還信我以前說過的話?」
顧子承被她這話氣得漲紅了臉。
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簡詩樂是個這麼惹人厭的女人?
簡詩樂勾著唇,「不過也不怪你,我自幼童顏,你拿我當小姑娘看,也是一種讚美嘛。」
顧子承攥緊了拳頭,眼看著她越走越近,他眼底過過一抹勢在必得,立即揮拳朝她攻過去。
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想帶她回明鏡司,一雪前恥。
哪知道,他拼盡全力的一拳,還未擊中她,便被她輕易抬手擋住。
她絲毫不在意男女有別,嬌笑出聲,白細的手握住了他的拳頭,手指還在他的手背上,有意無意的摩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