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讓人把面色慌亂的門徒帶到一邊。
她有意擋在他面前,隔開刀疤男看過來的視線。
「暗室在哪裡?一共關了多少人?」
門徒張了張嘴,強裝鎮定,「我……我是不會說的,你們休想知道這處倨點的一切。」
蘇七勾唇一笑,把柳葉刀從布袋子里拿出來,像要雕刻一樣什麼東西似的,在他身上作勢比劃了幾下。
「你們門主喜歡殺人割喉,我卻與他不一樣,我喜歡讓人在活著的時候,看到自己噗通噗通跳的心臟被挖出來。」
門徒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
蘇七眉眼彎彎的湊近了他幾步,盯著他的眼睛,「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吧?我是整個東清,唯一剖屍驗案的仵作,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怎麼才能讓一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哦!」
門徒的腿開始打顫,他剛進往生門沒多久,還未曾聽過門主訓話。
所以,他對生死看得比其它人重,他還不想死。
「我若是說了,可以活……活命么?」
蘇七瞅著他,「我只知道,你不說的話一定不能活命。」
門徒在她的視線下,沒再掙扎,一股腦的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這裡一共有兩間暗室,分別關著一名姑娘,與三名男性。」
「暗室在哪裡?帶我過去。」蘇七見目的達到,立即收了柳葉刀。
門徒戰戰兢兢的在前面引路,刀疤男恨鐵不成鋼的斥了一句,「你竟敢背叛門主,我們做鬼也會拉上你一起的。」
門徒渾身一顫,極其害怕其它門徒的報復,可他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
在他的指引下,蘇七很快就找到了暗室里的簡詩樂。
看到蘇七出現在眼前,簡詩樂怔了好半晌才站起身。
因為絕食的原因,她的臉色很不好看,瘦了一圈,精神萎靡。
「蘇……蘇姐姐?」
蘇七幾步走過去扶住她,原本很古靈精怪的一個小姑娘,才幾天時間,竟變成了眼下這副模樣。
「是我,你怎麼樣?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許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簡詩樂驀地抱住她,一邊欣喜一邊掉著眼淚,「蘇姐姐,你是特意來救我的么?你看到我留在掌柜那裡的冊子了,是不是?」
蘇七默了默,沒好意思說她一直在派人盯著她。
只好拍拍她的背,「好了,沒事了,你失蹤不見的這段時間,子承可是比以前更加努力了。」
「他?」簡詩樂吸吸鼻子,雖然沒什麼精神,但眼裡的神彩又回來了,「我不見與他愈發努力有什麼關係么?」
「自然是有關係的,只有努力抓住殺心,才能找到你呀。」蘇七向冷戰要了水囊,讓她先喝點水,而後給了她幾顆糖,補充糖分。
簡詩樂吃著糖,會心一笑,「算他有點良心。」
這時,其它人從另一個暗室裡帶了三名男人過來。
從他們的話里蘇七得知,這三人都是東清運用機關的佼佼者,他們祖輩常常被皇家召集去修建皇陵與行宮。
殺心抓他們的原因不明,只是一直把他們關在暗室里。
蘇七讓人將他們先帶下去,打算查清楚他們的底細后,再送他們回去。
她與簡詩樂提到殺心的人皮面具,簡詩樂臉色微變,眼底流露出一股濃郁的恨意。
「多年前,他明明答應過爺爺,替他做兩張人皮面具,便會放我們自由,可爺爺替他做完面具之後,他便想要殺人滅口,好在爺爺預料到了這件事,才帶著我逃過一劫,這幾年我們躲躲藏藏,直到幾個月前……」
說到這,簡詩樂的聲音顫了一下,「我與爺爺渡河時,被往生門的人纏了上來,爺爺為救我擋了箭,我仗著水性好才逃過一劫,偷偷來了京城,想親手抓住他。」
「那重陽先生……」
「我爺爺他……死了!」簡詩樂咬唇垂下頭,很快又抬頭,直直地盯著蘇七的眼睛,「蘇姐姐,我會做人皮面具,我還知道爺爺當時替殺心做的人皮面具比例,以及殺心的面部比例,我可不可以進入明鏡司?與你們一起抓住他,替我爺爺報仇?」
蘇七抿抿唇,「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們先離開這裡。」
簡詩樂抓住她的袖子不肯走,「蘇姐姐是不是不信我?我可以接受任何測試,只要能讓我留在明鏡司做事。」
她滿臉真誠,眼裡毫不掩飾對殺心的恨意。
蘇七想了想,簡詩樂與她一樣,都與殺心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況且,她也需要簡詩樂幫她分析哪個人最有可能是殺心。
「好,回明鏡司后,我會安排人測試你,如果通過了,我們就一起抓殺心。」
簡詩樂這才鬆開蘇七的袖子,「我一定能通過測試的!」
蘇七點點頭。
找到了簡詩樂,蘇七把現場交給冷戰他們處理,先帶簡詩樂與其它門徒回京城。
這一次抓到的往生門人不少,不管能不能問出些關於殺心的線索,他們都需要一個一個地進行訊問。
回城的路上。
蘇七與簡詩樂坐在一起,吃了些東西后的她,比剛才明顯精神好了許多。
「我看了你留給掌柜的冊子。」蘇七問她,「你在安駙馬的那頁上寫了一個『疑』字,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懷疑他?」
簡詩樂點點頭,「爺爺一直不肯將殺心是誰告訴我,是不想讓我牽扯到這些事裡面,他覺得,只要我什麼都不知道,殺心總會留我一命,但他留下了當初幫殺心製造人皮面具時的尺寸比例,同時,我還知道殺心時常去書海閣,因為殺心與爺爺便是在書海閣相識的。」
知道自己可以留在明鏡司抓殺心,她沒再像剛才一樣,一提到殺心就咬牙切齒。
「所以這次我入京后,常去書海閣外面蹲著,想看看進出那裡的人,究竟誰與爺爺留下的尺寸相符合,我記錄了不少的人,這些人之中,唯有安駙馬的比較接近,因為沒有近距離看,所以我也不能夠完全確定。」
蘇七抿了下唇,「除了安駙馬之外,幾個王爺你可都有瞧見?像成王曜王等人。」
簡詩樂想了想,「我好像只見過一個文王爺,他喜歡在身上掛滿各式各樣的金飾,財大氣粗,十分惹眼,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