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半天沒有從被表白的震驚中回過神。
紀安長舒了一口氣,他把該說的都已經說出了口,接下來的話,便不像剛才那樣結巴了。
「蘇姑娘,我自幼喪失雙親,家中只有自己,雖然我沒有大富大貴,也沒有像蘇姑娘一樣的官職,但我許諾,只要蘇姑娘願意嫁我,我絕不納妾,會用一生一世一雙人來待蘇姑娘。」
說完,紀安鄭重的從袖子里取出一樣東西,遞到蘇七面前,「這是我的地契,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覺得背心一涼,一種濃濃的威脅感陡然升起,連著周圍的溫度也緊跟著往下掉,宛若無形中有把刀,懸在他的頭頂一般。
紀安止住話,背後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蘇七對這種感覺太熟悉了,不用四下尋找,也知道那尊大佛肯定在周圍。
她趕緊朝紀安開口道:「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對他一往情深,十頭牛都拉不開我們。剛才你的話,我就當作沒聽到過,你快些走吧,我還有公務要忙。」
紀安張了張嘴,「蘇姑娘喜歡的是攝政王爺?」
蘇七直想跳腳,這紀安再不走,她真擔心夜景辰會殺人。
然而,沒等她說話,紀安便再度開口。
「蘇姑娘,我知道你住在攝政王府,可攝政王爺是有婚約的,他一直未對外給你個身份,你可知道外面的百姓都在怎樣議論?我氣不過他們這樣議論你,便想快些求娶你,好讓那些謠言立刻終止。」
蘇七頭疼。
哪是夜景辰不給她名份?明明是她覺得時機還不夠成熟。
可她又不能把這些解釋給紀安聽。
正當她準備冷下臉,把紀安罵走時,一抹頎長的身影緩緩而近,映入她的眼帘。
察覺到她的情緒轉變,紀安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終於也看到了夜景辰,他的背脊霎時一僵,四周蔓起的殺氣幾乎令他喘不過氣。
對方每近一步,殺意便會濃上一分。
紀安從未見過這樣凌厲的夜景辰,當即腦子便嗡嗡的響了起來,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蘇七瞅著他那張顛倒眾生的冰塊臉,頭皮一陣發麻,感覺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被他身上的寒意凍成冰雕。
她乾咳一聲,朝紀安看過去,「紀縣令,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不管有沒有名份,我生是夜景辰的人,死是夜景辰的鬼,除了他,我誰都不嫁。」
紀安狼狽的把地契收回袖子,他大著膽子與蘇七對視,「若蘇姑娘哪日想明白了,儘管來找我,我……我一直都在。」
蘇七明顯感覺到夜景辰身上的氣息更可怕了。
紀安朝夜景辰施了一禮后,逃也似的離開。
跟在夜景辰身後的無影落影,捧著東西匆匆進入明鏡司。
一時間,周圍只剩下蘇七與夜景辰。
雖然她知道解釋沒用,但她還是想要掙扎一下。
「夜景辰,我也不知道紀安來找我,是來……來表白的,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出來見他的。」
說完,她巴巴的望著他,舉手發誓,表情真誠得不能再真誠。
夜景辰睨她一眼,面無表情的朝明鏡司裡面走去。
蘇七腦海里頓時浮起『完了』兩個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緊步跟在他的身後。
突然,夜景辰腳步頓住。
蘇七收不住腳,嘭的一聲撞上他的背。
疼得她悶哼一聲,抬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夜景辰回眸看了她一眼,眉頭一蹙,卻沒說話,收回視線後繼續往裡走,所到之處,溫度僵冷直下,秋老虎的天氣,好似硬生生被他變成了冰天雪地一般。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蘇七的辦公間。
門才關上,蘇七瞳孔里的夜景辰便瞬間放大,她背靠著門,男人俊臉壓低。
他的雙手從她的耳側插過,霸道的將她束縛在門板上,一動不能動。
蘇七巴掌大的臉微微上仰,像受驚的小獸似的看著他,慫慫的,又軟糯嬌俏,令人不忍心過多責備。
夜景辰的目光陡然一深,眸底有炙熱的情火在翻湧。
他繼續俯身低頭,鼻子碰觸到她的鼻尖才停下,「什麼時候招惹的?」
蘇七咽了口唾沫,「天地良心啊,我跟他認識是在秋葉縣,當時你也在,我有沒有招惹他,你是最清楚的了。」
「既無招惹,他為何來找你?」
蘇七靠在門上的身體一僵,她也不知道紀安是吃錯了什麼葯,居然跑來求娶她!
「我是真的不知道,再說了……」她撫上他的衣襟,音調軟軟,「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鑒,你要是不信,你把我的心剖出來看看吧。」
表忠心表到她這種程度,她就不信還順不平他的毛。
「不用你剖心。」夜景辰直直地盯著她叨叨不停的小嘴。
蘇七的眼睛頓時一亮,危險似乎要解除了。
然而,還沒等她開心一秒,夜景辰的薄唇再度輕啟,「我、要、你!」
蘇七的神經瞬間繃緊,「要要……要我?」
她沒出息的想起了山洞裡的經歷,耳根子迅速竄紅。
夜景辰的唇角不動聲色的勾了一下,她臉紅的模樣令他悸動難忍,但他也知道,太快了會嚇到她。
他話音一轉,「要你親我。」
蘇七震驚的看著他。
他眉桃微挑,「不願意?」
蘇七哪能不願意,只是他妥協放水得太快,她還沒能反應過來而已。
趕緊麻溜的點頭,「親親親,我保證親到你喊停為止。」
為了徹底順平大魔王的毛,蘇七稍微踮起腳尖,柔軟的唇瓣便覆上了他的唇。
她學著他以前親她的樣子,在他唇瓣上親了一會,又去親他的臉,他的眼睛……
動作笨拙,卻每親他一下,讓他的心尖跟著她的動作而戰慄。
不知道親了多久,蘇七有點心虛的瞅了眼他深邃的黑眸,她在他臉上留了那麼多口水,他居然還不喊停?
剛才說好的,他不喊停,她就只能繼續親下去。
她沒注意到,夜景辰按在門上雙手逐漸收緊,喉結哽動,額上滲出了一層細薄的汗珠。
終於,他啞著嗓音開口,「你這是親?」
蘇七停下來,無辜的瞅著他,「這不是親,難道還能是啃么?」
「我教你。」
壓著情思的三個字一落下,蘇七的瞳孔瞬間放大。
夜景辰將她用力抵在門上,一個又一個的吻落在她的額頭、眼睛、唇瓣。
她欲哭無淚,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化在他綿延的吻里。
衣領處的系帶被他解開,他順著她的脖頸往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