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環境上來看,白紙的閨房安全等級很低。
白母推開門,淚眼婆娑的看著裡面,「紙兒被害后,這間房就一間空著,裡面的東西還跟從前一樣,沒人動過。」
蘇七率先進入裡面,如同白母所說的那樣,房間里的一切都維持著原樣,沒被動過。
案卷里所提到的細節,都能從白紙房間的擺設上看出來。
兇手的強迫症十分明顯,與刀山案中,短劍只刺入死者肌膚兩寸這點,可以相提並論。
時隔三年之久,白紙的房間里已經找不到關於兇手的線索了。
看完之後,蘇七將白母與她的大兒媳帶上,直接回到明鏡司。
一個時辰后,花重錦才從外面歸來,帶回了與剝皮案相關的兇手畫像。
蘇七讓他去給強迫症兇手畫像,她則留在原地,將畫像里的人記下。
直到花重錦畫完強迫症兇手的畫像,送走白母兩人,她才讓人將畫像帶去送給順天府、禁衛軍以及刑部。
在傍晚的時候,石青楓匆匆地從外面回來。
「蘇統領,已經找到第二名死者昨日出現過的場所。」
蘇七放下手裡的事,起身便往外走,「是哪裡?去看看。」
石青楓跟上蘇七的腳步,「是春香樓。」
蘇七的腳步頓了一下,「春香樓?」
她穿越到這裡遇到的第一起案子,兇手就是在春香樓里幫廚的子清的男人明初琅。
一行人趕到春香樓的時候,春香樓已經開始營業,有貌美的姑娘站在門外招攬客人。
妓院的夏媽媽似乎料到了蘇七會到,也站在門外候著。
見到蘇七后,她滿臉堆笑的迎上來,「蘇統領好。」
蘇七瞅她一眼,第一出案子距今已經有半年,夏媽媽還跟之前一樣,濃妝艷抹,媚態橫生。
「你應該知道我來春香樓的目的吧?」
「知道知道。」夏媽媽扭著腰肢在前面引路,「蘇統領裡面請。」
蘇七跟在她身後,進了一個裝飾得粉嫩的房間。
夏媽媽吩咐丫頭去把嬌棋請過來。
而後,她才跟蘇七解釋道:「蘇統領要找的人名喚雷中,他是城外的養殖戶,入門送肉去飯店時,經常會來春香樓中找嬌棋,昨晚的亥時,便是嬌棋陪他的。」
沒一會,嬌棋款款走來。
嬌琴被明初琅殺害后,嬌棋又重新成為了春香樓的頭牌。
她眼角往上抬,眼裡浮著一絲得意,見到蘇七后,她才收斂了幾分被人簇擁的驕傲,朝蘇七行了一禮。
「蘇統領好。」
蘇七示意她坐下說話。
「我想知道昨天晚上的亥時,雷中與你說過什麼。」
嬌棋撩了下頭髮,「他每回來,都會與我說一些養殖之事,一定要在我臉上看到崇拜,他才滿足。」
蘇七眯了下眼,「他是什麼時候離開春香樓的?」
「他戌時五刻便來了,亥時一刻走的,我將他送到了門口,他急著要出城,因為城門於亥時五刻會關閉。」
蘇七沉吟了幾秒,按照嬌棋的說詞,雷中那個時間段離開春香樓,應該是要往城門去的。
她又問了嬌棋好幾個問題,嬌棋都回答不上來。
見春香樓的線索並不多,蘇七沒在那多呆。
離開春香樓后,十二侍中的一人去查雷中歸來。
他稟道:「雷中家裡人說,雷中自昨日入城后就一直未歸,但雷中平時喜歡在京城尋歡作樂,他們也就沒有出來尋人,我帶雷中父親去認了屍,確定死者就是他。」
蘇七站在春香樓外,四下環顧一圈,「死者離開這裡后,是要往城門方向走的,你們以這裡為起點,沿著通往城門的路散開去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是。」
夜色已經拉了下來。
蘇七生怕府里那位臭了臉色,帶著祝靈準備回王府。
然而,她才走幾步,一個小商販便帶了張紙條給她。
「蘇……蘇統領,方才有人將銀子與紙條扔在我鋪子里,讓我將紙條給您。」
蘇七接過紙條,心底頓時一個咯噔,「可有瞧見扔紙條的人?」
小商販搖搖頭,「沒瞧見。」
蘇七讓小商販離開了。
她站在原地,將紙條展開,還是跟之前的紙條一樣,上面寫著倒計時:七。
祝靈的聲音一冷,「蘇姑娘,那兇手難道還要殺人么?」
蘇七將紙條攥入手心,這會是酉時五刻,七個時辰后是明早的辰時五刻。
可他們現在對凶一無所知,唯一能做的只有加強防範。
她回王府,夜景辰卻還沒有回來。
帶小七吃完晚飯,直到哄他睡著,夜景辰仍然沒有回府,只讓無影送了個口信回來,說公務繁忙。
蘇七向無影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千齊國那邊在整幺蛾子。
他們借口布防圖弄丟了,邊境的將士布排正在重新安排。
蘇七沒再等他,先睡下了。
第二天,她一個激靈睜開眼。
小七還在沉睡當中,殿內一片漆黑。
蘇七下床看了眼計時的刻漏,才知道這會已經是卯時。
睡了一個晚上,她的精神養了回來,眼看著離辰時還有兩個多小時,她穿好外袍,拿上自己的布袋子,輕手輕腳的離開寢殿。
她去桃園叫上祝靈,兩人一起離府。
看得出來,巡夜的禁衛軍增加了好幾倍。
蘇七去了明鏡司,石青楓他們幾個正坐在位置上打盹。
冷戰倒是醒著,正在琢磨京城內的地形圖。
因為這次的案子太過重大,百姓中已經傳得越來越玄乎,所以冷戰沒再去找重陽先生,而是帶著十二侍在追蹤兇手。
蘇七走過去,壓低了聲音問他,「有什麼發現?」
「三年前殺害白紙的疑犯,下落不明,沒人知道他的來歷,不過……」冷戰指向地形圖中的一個方位,「蘇統領請看,雷中從春香樓離開后,有三條路通向北城門,其中兩條是主道,另一條是捷徑,需要穿過一條長巷,我懷疑他走的便是捷徑。」
蘇七順著他的指向看過去,「我們發現馬車的地方在哪裡?」
冷戰將位置指給蘇七。
蘇七提筆沾了些紅墨,把這兩個位置圈出來。
「死者在春香樓的進食時間為戌時七刻,從這個時間點起,往後推一個時辰,是他的死亡時間,兇手要將他綁走,帶到一處動手的地方,在那裡,兇手還要花半個時辰,將他身上的血放干,而後再是往他身上插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