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順天府,正好見到張柳宗要往外走。
許久沒見,張柳宗比之前胖了一圈,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倒有幾分像文王爺。
張柳宗先是一愣,而後幾步走到蘇七面前,拱手朝她行了一禮。
「蘇統領,還真是好久未見了。」
蘇七笑了笑,「哪裡有好久,不過,你這身體倒是越發富態了。」
張柳宗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先別站著說話了,裡面請。」
蘇七見他一身外出服,行色匆匆,似乎是要去哪裡,當即沒再往裡走,而是對他說道。
「你這是要出去辦案吧?最近京中出了什麼案子么?」
「有個大戶人家家中死了個人,我去調查幾日了,一直沒有結果,準備再去查一查有沒有什麼漏掉的線索。」
蘇七抿抿唇,「那你先將這個案子的案卷給我,我就不打擾你去查案了。」
張柳宗眼睛一亮,感激不已的又朝蘇七行了一禮,「蘇統領果然是疼我的,知道我正在為這樁案子著急上火,所以是想幫我查一查對么?」
蘇七沒有否認,示意他去把案卷拿出來。
拿到案卷后,她讓張柳宗去辦他的事,她則帶著小七往王府走。
準備回去后再研究研究案卷。
小七好起來的事,讓王府里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大白重新精神了起來,與小七在院子里追逐玩耍。
歡聲笑語在王府上空久久回蕩,壓抑幾天的攝政王府,終於重歸以前的熱鬧。
蘇七讓祝靈去把顧隱之請過來一趟,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讓他看看小七的身體有沒有出現什麼異樣。
祝靈按照吩咐離開,她坐在院子里的木椅上,翻開從張柳宗那拿回來的案卷,仔細看了起來。
出事的是一戶姓甄的人家,甄夫人突然暴斃,七竅流血而死,死因可以確定為中毒。
張柳宗把嫌疑人鎖定在甄家內部人員,但查了幾天,都沒有查出誰最有動機殺人。
從上面記錄的信息來看,死者家庭和睦,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甄老爺一直沒有納妾,府里人際關係並不複雜。
她的女兒待字閨中。
三個兒子都娶了媳婦,其中長子的媳婦出身不好,但她從未嫌棄,三個兒媳婦中,她與長媳相處得最為和洽。
另外兩個兒媳均出自大戶人家,也算是與甄家門當戶對。
三個兒子家,彼此沒有什麼糾葛,一直都和睦相處著。
唯一不同的一點在於,二房的媳婦早早的就生了孩子,三房媳婦也剛剛懷胎五月,而大房成親四年了,卻一直沒有所出。
偏偏甄家的長子與甄老爺一樣專情,就算沒有所出,也沒有納妾的心思。
在府里下人來看來,甄家還算開明,甄夫人對於大房無所出之事,除了積極讓大房媳婦吃藥備孕之外,其它的冷言冷語皆沒有。
這麼看來,府里的氣氛一片和諧,對甄夫人下毒的兇手,還真是有些不太好找。
難怪張柳宗查了這麼多天都沒有頭緒。
這時,祝靈把顧隱之請過來了。
他給小七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而後讓小七繼續去與大白玩。
小七跑開后,他才朝蘇七開口,「小七的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看他這樣子,似乎已經完全好起來了。」
蘇七鬆了口氣,「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顧隱之摸出酒葫蘆喝了一口,「感覺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這樣的笑聲了。」
蘇七不動聲色的眯眼,探究的看著顧隱之。
他看小七的時候,神色如故,眼裡浮著瀟洒與自在。
顧隱之猛地收回視線,與蘇七的視線對視上,蘇七避無可避,眉眼間迅速浮起一抹不自然,很快又揚起唇角一笑,把那些不自然蓋過去。
顧隱之打量蘇七一眼,「你剛才是在用看犯人的眼神看我么?」
蘇七輕笑一聲,順著他的話往下走,「那你有沒有做什麼壞事?如果沒有,我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你,你應當都不會害怕吧?」
顧隱之晃晃酒葫蘆里的酒,「那倒也是,我行走江湖,逍遙自在,除了我家靈兒,我誰都不怕。」
他的話音才落,腳面便被祝靈狠狠的踩了一下。
顧隱之一邊嚷著疼,一邊不要臉的纏上去要祝靈安撫。
兩人霎時與小七大白一樣,在院子里你跑我追了起來。
蘇七不由一笑,把心底的那絲懷疑壓下。
小七玩累了才睡的午覺。
她趁機帶上祝靈,暫時去了一趟明鏡司。
回京這麼幾天,今天是她第一次過來。
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條,大家各司其職,為催毀往生門、捉拿殺心而努力著。
冷戰將其餘人召集過來,一起向她稟報這些日子以來,在幾個方面上調查的進展。
他先說到了會製作人皮面具的重陽先生。
「我帶著人四下搜尋,只知道重陽先生在各個地方都留下了足跡,每一次趕過去,卻都是撲空,沒人知道他具體的下落。」
蘇七抿了下唇,這一點在她的預料之中。
「沒人知道他的下落,也有可能是他給自己戴上了人皮面具,就算他站在我們面前,我們也不一定能識得他。」
冷戰認可蘇七說的這一點,「我只能繼續往下查了,不過,我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蘇七看向他,「是什麼?」
「傳聞重陽先生這幾年現身的時候,身側時常帶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喜歡面具,幾乎沒露過真容出來,所以沒有人知道那小姑娘的長相。」
蘇七眼睛一亮,重陽先生的身邊有個小姑娘,這是一條相對重要的線索。
她已經見過溫蘭諾帶人皮面具的樣子,她相信,找到重陽先生,一定會助她更快揪出殺心。
「對了,溫蘭諾如何了?」
冷戰回道:「她昨日回的溫家,表面看著一切如常。」
蘇七不由冷笑,溫蘭諾在往生門的地位不低,她受殺心重視,那她就有被重視的理由,除了她家有銀庄之外,一定還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沒有深挖出來的。
「儘可能的查查有關於溫蘭諾的一切,從她出生到現在,不管有何異樣都要記錄下來。」
「好。」
蘇七想起另一件事,她去圍場之前,把成王與告密信筆跡一致的事,交給了他們去調查。
「關於成王,可有查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