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辰與張柳宗帶著人匆匆趕至。
見到人還活著,張柳宗明顯舒了口氣,他當即帶著莫大壯去醫治。
現場便只剩下了夜景辰與他的人。
蘇七望向夜景辰,「辛苦你了,代我找朱寒廣找到現在,現在我懷疑他去了國舅府,有往生門幫忙,他想潛進國舅府實施他的計劃,應當不難。」
夜景辰睨著她,「接下來需要我做些什麼?」
她不能熬夜,他卻可以為她徹夜奔波。
畢竟,他心疼的,就只有一個她而已。
蘇七表情凝重了幾分,「我們去國舅府。」
一行人匆匆趕往國舅府,因為主街太過熱鬧,馬車走得很慢,夜景辰讓一部分手下先行一步,務必要抓住朱寒廣。
半個時辰后,馬車才抵達國舅府。
國舅府的人大多都在為明天的壽宴做準備,府外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而夜景辰先派過來的人,卻被國舅府的人擋在了外面。
理由竟是他們防範得嚴密,朱寒廣不會得逞。
蘇七不禁一陣惱火,夜景辰的人被擋下,便完全錯失了抓人的時機。
她向前一步,「兇手帶走了受害者身上的肉,準備讓米肉出現在明日的壽宴上,你們確定不用我們進去?」
擋人的管家臉色一變,「這……我這便去稟報給國舅爺,勞煩王爺與姑娘稍等片刻。」
管家離開了一會再回來,立刻讓人放行。
蘇七進入國舅府,朝四下環顧一圈,朱寒廣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從院牆翻進來。
思及此,蘇七率先以府門為原點,先朝右邊的院牆搜查而去,希望可以在院牆周邊發現一些痕迹線索。
還沒走到後門,她就在院牆上發現了一道被重物劃出來的划痕,從上至下,宛若是有人從院牆上躍下來,其身上的硬物與牆體摩擦而留下的。
蘇七抬眸迎上夜景辰的視線,「朱寒廣應當是從這裡進入國舅府的。」
夜景辰微微頜首。
蘇七又看向管家,「從這裡去壽宴現場,需要多久?」
管家抬手往一個方向指去,「那邊即是壽宴舉辦之地,一般客人的宴席都開在花園的這邊,有些身份之人的宴席則開在花園的東邊。」
蘇七順著管家的指向看過去,能夠隱約看到一個花園。
她沉吟了幾秒,驀地抬腳朝花園走去。
一行人到了花園,可以看到,國舅府的壽宴是以小花園為中心,席位開在花園的外圍。
而花園裡百花齊放,美不盛收,空氣里充滿著花香。
她眼睛一眯,又看到了一棵茉莉花的下面,掉落著不少綠色的葉子與開得正盛的花朵,顯然是被人從這走過碰掉的。
「如果沒意外,朱寒廣挑中的地方應當是這裡。」
但她一直沒有嗅到血腥氣,大概是因為這裡的花香太過濃郁的原因。
蘇七順著朱寒廣留下的痕迹往前走,直到花葉不再掉落,她才站定在一株紫薇花的前面。
這株紫薇花正值花期,開得很茂盛,並不是栽種在花盆子里的。
可以看到其花根處,泥土的顏色與他處截然不同。
「夜景辰,你看,這是被新翻上來的土。」
夜景辰也蹲到蘇七身側,點了點頭。
跟在旁邊的手下立即找管家要了挖掘的工具,管家匆匆去找。
蘇七又發現了一根細管,管口與泥地持平,像是有人故意將之埋在泥地里似的。
這時,管家就近找來了工具,蘇七沒假手於人,她接過小鏟子,自己小心把上面的那層泥土鏟開。
極薄的一層泥土之外,赫然是一個木箱子。
之前蘇七發現的細管直接穿過了箱子,似乎裡面有什麼活物一般,故意留下了通氣口,應該是不想讓其被憋死。
蘇七跟夜景辰對視一眼,而後才用手帕裹了手,吃力的把箱子搬上來。
朱寒廣只是埋了箱子,箱子下面沒有機關布置。
看來,最重要的東西應當是在箱子裡面。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手伸向箱蓋,周邊的人都在屏息看著。
一時間,整個空間靜得只剩下被風吹響的樹葉聲。
因為箱蓋沒有鎖扣,只是虛合著的,蘇七一用力,箱蓋立即打開。
一股濃郁的血腥氣,驀地在空氣里蔓開,迅速鑽進每個人的鼻腔里。
幾個人捂住了唇鼻轉過身,對於這股氣味十分不適應。
蘇七面色如常的蹙了下眉,箱子裡面除了有帶著皮的米肉之外,竟然還有四隻通體漆黑的烏鴉。
烏鴉似乎被人處理過,放在米肉之上,正處於昏迷當中,在烏鴉的腳下,還綁了無數張小紙條,上面寫著三名死者的罪行,以及朱寒廣兄弟倆代替天道施刑的做法。
文字十分蠱惑人心,三名死者的罪行也寫得極其令人髮指。
蘇七不禁被朱寒廣的心計驚出一身冷汗,要知道烏鴉可是最喜歡吃腐肉的,把烏鴉與這些米肉放在一起,他一定是將烏鴉清醒過來的時間控制在明天壽宴開始后,介時,烏鴉啄肉的同時,也會合力將箱蓋打開,畢竟上面掩蓋的那層土並不厚……
烏鴉一旦啄著米肉飛出來,腿上綁著的紙條便會灑得四處都是,他們一直在隱瞞的案子也會鬧得沸沸洋洋,人人自危。
朱寒廣的第三樁案子,到這裡算是結束了。
老國舅帶著人滿臉憤怒的趕來,見到箱子里的米肉后,頓時氣得渾身在顫。
「是什麼人,要將這晦氣的東西扔到我府里來?」
他發泄了一句話后,礙於夜景辰也在場,當即又把剩餘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隔了一會才放低語氣,朝蘇七問道:「那兇手呢?姑娘可有抓住他?」
蘇七看他一眼,「國舅府不是防範嚴密的么?怎麼還能讓人將這東西埋進來?」
老國舅表情一滯,他剛才攔人,是以為夜景辰要藉此事進來找什麼。
哪能想到真的會有這麼一樁事?
這時,夜景辰伸手碰了木箱子的側面。
只聽啪嗒一聲,原本毫無縫隙的側面竟然裂開了一個小口子,一張紙條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