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河告訴陸雲帆:「戶部尚書已經年老,戶部的事情主要依賴於易大人,連皇上都對易大人十分信任。可以說易大人是『左右逢源、滴水不漏』。」
在輩分上,錢泰是易鐸的表弟,但是他比易鐸大了五歲以上。
易鐸作為戶部侍郎年輕而有為,在京城沒有根基卻能遊刃有餘,這樣一個角色怎麼可能簡單?
無怪乎錢泰能夠操控陵水城的皇商名額,多年來肆無忌憚地無視法度。
「情況不太好。」陸雲帆低聲說著,看著被燒毀的宣紙,心中暗自念叨著。
「大人,易大人和顧學政的案件是否有牽扯?」冷河猶豫片刻,終於將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
陸雲帆瞥了一眼他的屬下:「你也覺得錢、吳二人死得太巧?」
「屬下只是不希望我們也會被捲入其中。」冷河認真說道。
「是啊。」陸雲帆看向窗外,海面上波浪輕拍,房間裡卻一點聲音也沒有,寧靜而平和。
林曦和她的青橘吃過東西後休息了一會兒。
這幾天為她們是相當辛苦的:奔波、驗屍、破案,還要為陵水衙門留下一些私貨,林曦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
大船順風而行,船速平穩,林曦再次醒來時,黃昏的橘光照在海面上,美麗的景色讓林曦無法移開視線。
「青橘,你在哪裡?」沒有回應。
鑰匙掛在脖子上,林曦整理好衣裳,走出房間。
甬道漫長,最終走到了甲板上,開闊的海景讓人心曠神怡。
在人群中尋找青橘,卻發現船上人很多:幾個美麗的女子在談笑玩耍,旁邊的幾位道士正襟危坐,中間一位道士被女子們調笑得臉紅。
繼續向前看,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男子對身邊的婦人不耐煩地說著:「連定位都做不好,養你何用?」
婦人委屈地說:「夫君別生氣,我再去找人……」
「找人做什麼?丟臉!」林曦不以為然地想著,默默走過他們。
「小姐!」甲板最前方,一位面容圓潤的小丫鬟招手,旁邊站著陸雲帆和他的隨從,引人注目。
陸雲帆英俊挺拔,身姿高大,冷氏兄弟俊俏挺拔,又是雙生子……無論在哪裡,他們都是最引人矚目的存在。
餘暉的暖光照在陸雲帆深邃如墨的眼眸上,讓他看起來溫暖而動人。
林曦揮手回應,朝他們走去。
她只是看前方,並沒有留意周圍,走幾步就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上。
林曦趕緊向後退開,連忙道歉:「對不起!」
「姑娘沒事吧?」同時響起兩個聲音,兩人抬頭望向對方。
一個溫潤出塵的俊顏出現在林曦眼前,他清澈的眼神微微驚訝,隨即露出笑容:「看來姑娘沒事。」
林曦匆忙收回目光,謙遜地福身:「真是抱歉,剛才是我不小心。」
「姑娘不必道歉,」那清俊的公子禮貌回答:「我花千樹沒有看清路,撞了姑娘。」
「你沒事吧?」陸雲帆見林曦和別人碰撞就忍不住走了過來。
青橘也握著林曦的手到處檢查。
冷氏兄弟則只能在旁邊關切地看著。
陸雲帆緊緊地打量了一下林曦,確定她無事後,才向花千樹問道:「你沒事吧?」
「這幾位是林姑娘的朋友嗎?很高興認識你們。」花千樹友好地問候,看到冷劍時輕聲說:「冷兄,又見面了。」
「花兄,今天的點心滿意嗎?我覺得我給你帶的挺不錯的。」冷劍充滿自信地說,「這點心可是特製的,只有你可以嘗到。」
「你已經對船上所有人都說過了,就連船老大也沒放過。」青橘悄聲對林曦說。
「他也對花公子說?」林曦驚訝地問道。
「他臉皮厚嘛。」青橘暗中補充說。
花千樹笑著謝謝冷海:「謝謝你,點心很好吃,體現了陵水城膳食的特色。」
冷劍也許沒有想到花千樹會這麼溫和,不禁豎起大拇指:「果然懂吃。」
冷河終於受夠了自家兄弟的拖延,直接拉住冷劍,帶他離開。
「別拉我,讓我再和花公子聊聊天!」冷劍不甘心地掙扎著。
「別廢話了。」冷河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兄弟的請求。
林曦和青橘交換了一個眼神,忍不住笑了出來。
陸雲帆無奈地說:「是屬下孟浪,讓花公子見笑了。」
「沒關係,我性格內向,倒挺喜歡冷兄這樣的朋友。」花千樹微笑著說,更顯得他溫文爾雅。
「小姐,快來,海上的景色美極了!」青橘拉著林曦,上了船甲板最高處,不再理會陸、花兩人。
還未道別,林曦便被拉向船頭站定,桃花明眸捕捉到太陽一點點落入海平線,最終消失在大海中。
暗夜悄然降臨,船上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點燈了!」
商船的燈光在月色中閃耀,如海中微小的光影,緩緩前行。
林曦感慨道:「太美了。」
突然,青橘捂住肚子,略帶憐憫地說:「小姐,我又餓了。」
林曦輕拍著青橘的頭說:「走,我們去找陸大人吧。」
回到陸雲帆身邊,兩人客套了幾句,卻讓一股莫名的尷尬瀰漫開來。
花千樹微笑著提出請陸雲帆一行品嘗他的烹飪手藝,便告辭離開。
林曦帶著青橘回來,看著陸雲帆鬆懈的肩膀,好奇地問:「花公子說了什麼?怎麼讓大人都感到尷尬了?」
「說有空請我們一起吃飯。」陸雲帆看了眼揉肚子的青橘,問林曦:「你餓了嗎?」
林曦誠實地點了點頭。
一覺睡了一天,肚子早就餓了。
「二樓有個吃飯的地方。」陸雲帆領路說道。
林曦抬頭望向甲板,覺得這商船真是太好了。
林曦和青橘走到樓梯口,一個穿著古怪衣服的老婆婆突然沖向林曦,插到前面,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有血腥味!要死人了!今晚要有人死!」
林曦手下意識地掙扎,手腕上留下了紅印。
「你在幹什麼?」青橘不滿地瞪著老婆婆:「插隊還要傷人嗎?」
「你身上有血腥味!要死人了!」老婆婆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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