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
厲霆深一喜，急忙衝上前握住她的手，「顧眠，你醒醒！」
病床上的顧眠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慢慢聚焦，看見了身旁的小寶。
她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能跟小寶一樣乖巧可愛，就像現在一樣，軟糯地喊著她「媽媽」。
可是一夜之間，她的幻想徹底破滅，再也不可能實現了。
顧眠的眼淚奔涌而出，動了動唇，干啞的嗓音艱難地開口，「孩子......我的孩子......」
「眠丫頭！」厲老夫人走上前，心疼地捧著她的臉，「醒了就好，能哭出來就好了。」
「奶奶......」顧眠崩潰痛哭，「我的孩子沒了......」
「眠丫頭，你往後的路還長著呢，你一定會有自己的孩子，不要難過，養好身體要緊。」
顧眠哭到疲憊，再次昏昏沉沉睡著了。
厲老夫人鬆了一口氣，轉身望向裴謹川，「裴先生，真是謝謝你帶小寶過來，把眠丫頭叫醒，不然她這樣憋著，遲早會憋出病來的。」
「應該的。」裴謹川頷首道，「老夫人，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隨時給我打電話。小寶，我們走吧。」
小寶不捨得離開，「不行，我要留下照顧媽媽！」
「媽媽需要休息，你在這裡會打擾到她，你先去上幼兒園，我們明天再來看她。」
小寶這才勉強答應，「那好吧......」
......
顧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一睜眼，便看見守在病床邊的厲霆深。
「醒了？」厲霆深問道，「吃點東西好不好？」
顧眠輕輕點頭。
厲霆深盛來一碗粥，拿著小勺為她吃。
顧眠喝了大半碗，「夠了。」
「好，等你餓了再喝。」
顧眠看著他，「那兩個人抓到了嗎？」
「是兩個人？」
事發的時候，他只看到毆打顧眠的男人。
當時情況緊急，他一心只想著送她來醫院，沒顧得上那麼多。
「準確的說，是三個，我懷疑連那個老奶奶也是同謀，剩下的兩個男人是想輪了我，後來我掙脫開跑了，他們沒辦法得逞，就衝著我的肚子打。」顧眠回想起那一幕，止不住地哆嗦，「我猜他們一定知道我懷孕了，他們的目的是害我的孩子，但我根本不認識他們，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所以他們一定是受人指使。」
「現在只能等抓到人才能知道真相。」
顧眠閉了閉眼，壓下胸口的刺痛，「我踢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褲襠一腳，那一腳很重，他一定受傷了，要去醫治的，所以你可以順著這個方向去找。」
厲霆深拿出手機，「我現在就讓程序去查醫院就診記錄。」
顧眠搖搖頭，「正常情況下，他們不可能敢去正規醫院，所以更有可能去不需要登記身份證的小診所，或者是地下診所。」
「好，我按照這個方向去找。」
顧眠猶豫了一下，道，「這裡是海城，或許我可以請裴先生幫忙。」
「不必。」厲霆深臉色冰冷，「我能找到，不需要任何人幫忙。」
顧眠沒再多說什麼。
......
翌日一早，裴謹川便帶著小寶來了醫院。
「媽媽，你終於醒了，你昨天一直不醒過來，小寶心裡可難受了！」
顧眠抬手摸摸他稚嫩的小臉，「是小寶叫醒了我，謝謝小寶。」
小寶高興地笑了，「媽媽，等你養好身體，就跟我回家，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一旁的厲霆深臉頓時黑了下來。
「小寶，你去客廳玩吧。」裴謹川摸摸小寶的腦袋，「別到處亂跑。」
「好。」
等小寶離開，顧眠才開口問道，「我已經沒有懷孕了，小寶為什麼還把我認成媽媽？」
裴謹川忍不住笑出聲，「你當小寶是瞎子，單純靠氣味找媽媽？」
顧眠彎了下唇角，「也是。」
「顧眠，對不起。」裴謹川歉疚地看著她，「你一直深居簡出，按理是沒有什麼危險的，如果不是因為偶遇了我，我又把你留到這麼晚，你就不會出事。」
顧眠輕聲道，「他們是有預謀的，就算那晚沒出事，他們也會找到時機對我下手，裴先生，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用自責。」
她越是這麼說，裴謹川心裡越是過意不去，「不管怎麼說，我都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所以呢？」厲霆深冷笑一聲，「裴總是要對我太太負責嗎？」
裴謹川淡然一笑，「厲總如果願意放手的話，我當然求之不得。」
厲霆深眸光驟寒，轉頭望向了裴謹川，「你再說一遍。」
「我說得有錯嗎？」裴謹川不以為然，「這件事情我有責任，但歸根結底，如果不是厲總容不下自己的孩子，顧眠也就不用逃離帝都，自然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現在孩子沒了，不知道厲總是什麼心情，鬆了一口氣嗎？」
厲霆深不怒反笑，「裴總果然很擅長誅心，你以為說了這些話誅了顧眠的心，她就會下定決心跟我離婚，然後你就能如願以償了？」
「那恐怕要讓裴總失望了，孩子沒了我們可以繼續要，但絕對不可能離婚。」
「那也得問問顧眠的意思......」
「夠了。」顧眠打斷他們的對話，躺了下來，「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厲霆深幽深的雙眸看著裴謹川，「裴總，不送了。」
裴謹川望向病床上的女孩，「顧眠，你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最重要。」
......
三天後，程序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
「厲總，按照太太說的，在一家地下診所找到就診的男人，太太那一腳不輕，人被踢廢了，現在已經抓獲了，但另外一個人還沒找到。」
「把人帶回來，我親自審。」
「是。」
厲霆深掛上電話，走到顧眠身邊，「被你踢了一腳的那個人抓到了。」
「另外一個呢？」
「另外一個看見他受傷，怕被連累，扔下他跑了，程序還在繼續追查。」
「嗯。」顧眠想了想，開口道，「我想回帝都。」
事情雖然出在海城，但她在海城並沒有仇人，更不會有人想置她的孩子於死地，所以源頭一定還在帝都。
厲霆深點頭，「好，我帶你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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