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吱吱點了點她的唇，告訴他這是她自己用過的。

  她是沒有嫌棄別人的意思，就是不知道程渡會不會嫌棄她。

  女孩兒的唇很嫩，粉粉的，看起來就非常好咬，特別是她的食指輕點自己的唇珠，程渡的心裡生出來一股邪氣的火。

  但是周吱吱並未察覺他的不對勁，淡淡地看向他手上的茶杯。

  她希望程渡把她的茶杯放回去。

  在程渡看來，她更像是某種暗示。

  「周吱吱，你幹什麼？」他的聲音有些喑啞，聽得出來有克制的情緒在裡面。

  兩位父親疑惑地看向了周吱吱。

  被他們怪異的眼神看著，周吱吱在程渡震驚的目光下從他的手裡拿回了自己的水杯。

  然後倒了茶水在水杯里，唰了一下茶杯的邊緣，倒在了茶渣槽子裡。

  程渡嘴裡的茶水差點吐出來，好在他忍住了，不然場面會很糟糕。

  他的眉頭緊，嫌棄他？

  接著周吱吱就剛才的水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雙手捧著茶杯，低頭，唇輕啄了一下茶水。

  像一隻正在喝水的小雞。

  程渡的腦海中閃過這個畫面，唇角不自覺地揚起來，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唇角壓了下去。

  可不能讓吱吱知道他在笑，萬一她生出誤會，以為他對她有興趣，不肯解除婚約，得不償失。

  很克制他才把笑容壓回去，視線換成了冷淡的凝視。

  原本看好戲的兩位父親看到周吱吱的舉動，失望了。

  她嫌棄程渡。

  再看程渡，滿臉冷漠。

  這兩個孩子，對彼此完全沒有興趣，只能說互不討厭。

  「吱吱，程渡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他們今天來家裡就是來退婚的，我想問一下你的意見。」

  秦先看向了她，只要她點頭，婚事算是徹底完了。

  程瀾擔心她心裡有別的想法，跟她解釋：「叔叔還是很喜歡你的，只是男女之間的感情本來就不受控制，程渡有自己喜歡的人，我也不能勉強他。」

  「作為父母，肯定是想要看到自己的孩子幸福。」

  程瀾頓了頓，「你是個很好的孩子，雖然你十九了，但是你還在讀高三，目前來說讀書才是你應該要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可以暫緩。」

  周吱吱點頭。

  看到她點頭，不帶一絲猶豫，程瀾有些錯愕。

  他還擔心傷到孩子的自尊心呢，她倒是爽快。

  是他把周吱吱想得狹隘了，「以後叔叔遇到合適的小伙子就給你介紹，肯定不比程渡這小子差。」

  他身邊的那些年輕人，個個都是好兒郎，很多脾氣還好，可比程渡這小子有耐心多了。

  周吱吱繼續點頭。

  她覺得程瀾說得有道理。

  現今她的目的就是好好學習，學習雖然不能決定她未來的路，但是給了她選擇路的機會。

  周吱吱站起身，朝著程瀾微微鞠躬：謝謝叔叔。

  然後又跟程渡說：謝謝你。

  程瀾看向了程渡，不知道她剛才的手語是什麼意思。

  程渡咬牙切齒地解釋：她謝謝你。

  還順便謝了他一頓。

  他來退婚，她竟還要感謝他？

  程渡不理解她的腦迴路，她退婚，難道她不應該難受嗎？

  至少表現得受傷一點，不然他這心裡膈應。

  「不客氣。」程瀾越看越喜歡周吱吱，他甚至覺得她是干他那行的料。

  寵辱不驚，冷靜理智，永遠不會被任何人影響到自己的情緒，行事非常乾淨利落。

  嗯，可以考慮招新了。

  「這麼說你同意退婚了？」程渡有些懶散地看了周吱吱一眼，躺在了沙發上。

  但是看到周吱吱坐得端正乖巧，他的隨意又顯得沒有禮貌，又坐了回來，挺直了背脊。

  難得看到兒子坐有坐像，程瀾失笑。

  周吱吱點頭。

  同意退婚，她早就說過了。

  程瀾在她的臉上沒有看到任何的猶豫，退婚這事對她來說就像是隨手扔掉手裡不要的東西一般。

  「挺好。」程渡喜歡她這麼識趣，沒有讓他為難，更沒有做什麼煩人的事情纏著他。

  她跟司雪本質上的區別還是很大的，程渡覺得以後就算對她好點，她也不會生出旖旎的心思。

  看在她這麼聽話不作妖的份上，就算退婚了，他以後也會稍微對她好點。

  程渡遞了一張銀行卡給她，「我預支的工資，大概二十來萬，算是對你的補償。」

  看到他放在桌上的銀行卡，周吱吱退了回去：不用，用不上，沒有必要。

  她的手勢變化不大，但是卻是同一個意思，看得程渡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看似變化不大，但是表達的情緒卻不一樣，程渡最近剛學到的新手語的語境。

  「嫌少？」

  周吱吱掏出三哥送給她的無限額黑卡。

  她有錢。

  程渡：「……」

  「那這件事算是解決了，我明天就會去告訴別人，程家跟秦家的婚約取消了。」

  程瀾起身，準備要走，後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涉及程家跟秦家兩家的利益問題。

  秦先是個要面子的人，雖然被退婚了，還是要裝作很大氣地起身去送程瀾跟程渡離開秦家。

  還順便給了周吱吱一個眼色，讓周吱吱也去送他們。

  「不必了。」程渡擺手，示意周吱吱不需要送他，「學習去。」

  「……」

  好叭。

  周吱吱轉身上樓學習去了。

  她說走就走，程渡都覺得有些想笑，還真是根木頭。

  ——

  第二天在趙家集訓的司雪接到付希的電話，程家已經跟周吱吱退婚了。

  司雪愣了一下，所以程渡也不喜歡周吱吱。

  只要她堅持自己就是救了程渡的女人，他會不會喜歡她？

  比起程瀾，她還是更偏向程渡。

  她原本打算提上日程的計劃再次放下，跟程渡，她還想再試試。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拿下這次競賽的金獎，沒準能保送到頂級學府。

  雖然她的成績不需要保送，但是放棄保送，走正常高考，考一個省狀元甚至全國狀元會比保送更有面子。

  這般想著，她繼續聽趙凡跟她講技巧。

  「我要講的差不多就這些了，以你的能力，拿個銅獎應該沒問題……」吧。

  趙凡說不好。

  「銅獎？」司雪輕笑，她的目標是金獎。

  她拿銅獎，沒有人敢拿金獎。

  「明天考試加油。」

  「嗯。」

  司雪點頭，「我不會丟趙學長跟江老師的臉。」

  趙凡沒有說話，他比較期待周吱吱的表現，想看看她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周吱吱，大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