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被他懟得一噎，隨後猶豫了一下，便大大方方地坐在座位上。
霍沉淵輕笑了一聲，程牧身體頓時僵硬起來，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姿態。
過了好一會，
霍沉淵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一樣，他主動開口道：「幫我個忙？」
「你說。」
程牧也嚴肅起來。
「等下我接媳婦回去，你留下來陪陪冷韻吧。」
他說出這話的神情完全不像作偽，只不過眼裡的調侃之色險些要溢出來，誰看不出來誰瞎子。
程牧：「……」
「霍、沉、淵！」
這是程牧第一次如此敬佩一個人還有想打一個人集於一身。
他眼神如同利刃那般銳利，冷臉道：「你好得很！」
「沒和你開玩笑，冷韻在第十六軍，離這裡有些遠，你好歹是她戰友照顧一下她不過分吧。」
程牧沒上當，反而反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額……這不是怕冷韻醒了又來撩他媳婦嗎？
他和他媳婦多久沒見了，這種看不懂狀況亂撩的人就不要總過來插入到他們夫妻當中，就只能犧牲程牧了。
而且，經他觀察這兩人也未必沒有對對方有意思。萬一兩人成功的話，對他們小組三人誰都好啊。
「沒目的啊，就是關心隊友而已。」霍沉淵故作輕鬆狀，反向激他道：「隨你吧，你不想待也可以，我也管不著。反正到時候我和媳婦就回家了，冷韻就讓她一個人躺在這吧。」
程牧沒說話了，兩人雖然沉默下來，但霍沉淵卻勾起唇角。
又過了一會，手術室門開了。
裴清瀾走在眾醫生最前面，霍沉淵起身過去站在她旁邊，等著她跟其餘負責護士細細交代注意事項。
他牽著她的手，直到小護士走遠：「我們回家吧。」
「你傷口處理還要我幫忙嗎？」裴清瀾皺眉看著他前臂的傷。
「沒事了，段醫生用了你研發的止血劑，還別說效果還挺好。」
霍沉淵並不想讓裴清瀾重新用上次的藥液幫他重新處理一次，雖然他很相信她幫他處理後，療傷效果一定比現在好。
但太扎眼了，容易暴露。
儘管兩人再怎么小心，可生活在軍屬大院裡，第二十四軍團到處都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日積月累遲早也會暴露。
更何況也不知道使用那種奇特的藥液會不會讓裴清瀾受到傷害。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肯定是需要她付出些什麼。
他捨不得她受這種潛在的危險，所以最好把它遏制在搖籃里。
他隨意打探了一眼默不作聲仍坐在椅子上的程牧，勾唇道：「你還要忙嗎？我可以再等等你。」
不得不說，霍沉淵某些時候確實很欠揍。
看此時程牧神色冷峻，放在腿上的手漸漸緊握的樣子就知道了。
裴清瀾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不知道他為什麼這句話說得那麼大聲，但也實誠回答道：「我們回去吧，今天沒實驗。」
她本來也是掛名醫生，只是這一個月來做實驗她才頻頻來醫院旁邊的實驗室而已。
「好。」
待他們一走，程牧才稍微放鬆一點，起碼手不再緊握。
他不疾不徐地邁向病房口，隨手拉了一個小護士問道：「她要多久才醒來？」
小護士被他散發出的冷氣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一個兇惡的大佬嘞。
不過看他身上的軍裝，也如實回答道：「病人大概明天醒來，體質好的話今天晚上也說不定。」
「謝謝。」
「不用客氣。」
小護士偷偷打量了他一眼，看他對冷韻好像十分上心的神態，以為他們倆是很親密的關係，於是小聲建議道：「你要進去看看她嗎？就在旁邊看看沒事的。晚上最好守在那裡給她準備一些流食吃。」
「不……」程牧脫口而出的話被瞬間改口：「好的，謝謝你。」
「不用客氣。」
程牧身上有股氣質，讓她很能感受到壓力。小護士在和他的一問一答中完全死板得很，她實在受不了這尷尬，本著職業操守又和他講了些注意事項後。
在第三次說謝謝時，她沒再說不用客氣匆匆走了。
小護士剛好也是上次冷韻遇到的那個回答裴清瀾情況的人。
她對冷韻的印象很好，尤其是現在臉色發白虛弱在病床上的樣子，讓她更加敬佩。
這個男人說不定是她哥哥吧，怎麼兩兄妹性格差距那麼大啊。
她從來沒想過是情侶，這氣質完全不搭。又或許說她覺得以冷韻的性格，應該也不會看上程牧。畢竟流言主體一直都是冷韻和霍沉淵，而第三方程牧半點影子都沒有。
程牧走了進去，站在旁邊盯了好一會的人。
心裡思緒從來沒有這麼煩亂過，他想了又想，終於像是理清了思緒：「等你醒來，我再找你報仇！」
對，冷韻在任務中借著身份便利多次惹他，調戲他，他還沒有「報復」回去，一定是這樣。
程牧就這麼催眠自己，故意忽視那點不自在，直至心裡通暢，他出去買粥。
……
這邊，
霍沉淵和裴清瀾回到家。
霍一舟馬上沖了過來，抱著霍沉淵不撒手大聲喊道：「小叔叔！」
霍沉淵將他抱起來，也驚喜道：「你小子怎麼來這了？」
裴清瀾在旁輕輕扯了他的衣服，霍沉淵便意識到什麼，從容如順地轉移了話題：「來，讓小叔叔看看你長高了沒？」
「我長高了一點點。」
霍一舟比著小手在頭頂，小姿態可愛極了。
裴清瀾輕笑，三人走進家中。
霍沉淵坐在沙發上，「才一點點，還得多鍛鍊。以後我來訓練你。」
「遵命！」
霍一舟立即敬禮道。
霍沉淵狠狠揉了揉他的頭，叔侄倆又開始笑著聊了起來，裴清瀾洗了些水果放在桌上，又打算為霍沉淵煮麵飽飽肚子，她匆匆前往廚房。
卻被霍沉淵一把拉住，兩人已經很久沒見了，他是真的想她也不害臊道：「還要去哪？陪我。」
「我去給你下麵條吃，等著馬上就好。」裴清瀾無奈道。
還沒走，就聽到霍沉淵教育道：「我媳婦真好，一舟看到了沒，以後找媳婦要找像小嬸嬸這樣愛小叔叔的。」
霍一舟在旁狠狠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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