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濤一個人帶著禮品上門。
他支付了醫療費用之後,在眾人目光下把孩子抱回家去。
中途又來了一趟,詢問過裴清瀾的建議後,又將付彩雲帶回去療養。
全程來來回回中只有他一個人,挺可憐的,他媽媽把大院眾人惹到狗嫌的地步。
至於宋婆子她依舊還是在這,但宋濤又在外面租了一間房,將她送了進去。
沒了她的擾亂,付彩雲恢復的也很好。
這次過後,裴清瀾又一次淺淺的出了一次名。
漸漸入秋了,她想去外面買點布料,來做新衣服。
老是花積分買衣服也不可取。
大街上,
裴清瀾剛選到一層好的布料,是一層的確良滌綸面料,剛好可以用來做襯衫。
交完錢,一個轉身卻被人絆倒。
喻斯年顧不得手上擦破的血印,還沒看清來人就一直道歉。
裴清瀾認出了他:「小孩?」
聽見這溫柔且不懷一絲惡意的聲音,喻斯年忍不住抬起頭,一看來人頓時鼻子一酸忍不住哭了起來:「姐姐?」
裴清瀾站起身來,扶住他:「怎麼這麼著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爺爺,他暈倒了!我要找醫生去。」喻斯年滿臉通紅,急得說話語速非常快:「姐姐,我等下再回來賠償你,我現在先走了。」
裴清瀾差點沒抓住他,她抓住對方空蕩蕩的衣袖,只有一個想法:又瘦了,比上次初見還要瘦,這下都瘦成皮包骨頭了。
不是來找他爸的嗎?
他爸是幹什麼吃的,爺孫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姐姐是醫生,你帶著姐姐去幫你爺爺看看吧。」裴清瀾不忍道。
喻斯年反應過來,立馬喜極而泣:「謝謝姐姐,我帶你去。」
喻斯年帶著她從小巷子裡穿來穿去,裴清瀾趁他不注意偷偷在空間拿出了銀針和靈泉水以防備用。
等到了胡同的盡頭。
兩個房子之間夾著一間連牆壁磚頭都出現裂縫的房子。
裴清瀾被帶著走了進去。
屋裡沒有光線照射進來,又比較潮濕,裴清瀾看到老人更加的瘦小。
此時老人哪有不適,他清醒了過來。
喻斯年急忙跑過去,扶著他:「爺爺,你沒事了?」
「我沒得事,就是剛剛頭暈而已。」老人隱瞞了自己剛才的短暫失憶的情況。
「這位是……?」老人問道。
「爺爺,我們火車上見過。」裴清瀾走到他身邊安撫他:「爺爺,我是一名醫生,可以讓我來看看你的情況嗎?」
她懷疑這種暈倒之後又沒事的情況可能是腦供血不足。
「是你呀。」老人想了起來,又擺了擺手:「不用了,是老毛病了。」
他並不想花費錢,尤其是欠一個救命恩人的錢。
左右也就這段日子了,他現在唯一捨不得的就是他孫子。
前世裴清瀾在病房老人這種經歷看多了,她又安慰道:「爺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是否伴有頭暈、耳鳴、四肢發涼等症狀,或者有短暫的心悸或記憶力下降等現象?」她看老人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對了,又問道:「爺爺,我認為我可以幫你好好改善一下,不需要花費錢的。」
她又用掃描儀確立了一番,確實是腦動脈硬化。
不容易治療,但起碼施針或使用阿托伐他汀鈣、瑞舒伐他汀鈣等藥物進行治療。起碼也能使患者好過些。
老人眼神閃爍,裴清瀾說的症狀就是他此時的狀態。
他並不想忘記他孫子,但又怕自己出了意外喻斯年該怎麼辦。他兒子又不是個好東西,等他一死,不知道還有誰還會護著喻斯年。
聽見治療不需要醫療費,他是很高興的,但他……
「爺爺?」喻斯年小心翼翼的喊著他:「你讓姐姐看一下吧,我到時候報答姐姐就好了,我會去賺錢的。」
老人閉了閉眼:罷了,就讓他再自私一回吧。
「勞煩姑娘了。」
裴清瀾輕輕將手探了探他的脈,將病狀更加清晰的講給爺孫倆聽。
聽得喻斯年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裴清瀾開始施針,又加了一點靈泉水放進去。
一段時間後,收針。
「還有藥物要配合治療吃,這位小朋友要和我回家去取嗎?」
回家只是一個幌子,醫院並沒有這種藥,她也是從空間購買的。
裴清瀾也想不通為什麼會無條件幫他們,她可能是錢多夠用吧,又或者是可憐老人,想起前世唯一關愛自己的爺爺。
「麻煩姐姐了。」
喻斯年看著爺爺得了這種病慌張的不知手搓,他只希望爺爺能好好接受治療活下去。
錢財的事由他來想辦法,大不了他去黑市賣血賺錢也一定會還錢的!
裴清瀾想不到他還想了這麼多以後還錢的事,她帶著喻斯年回到家,又從空間裡兌換出藥物給他一一講道該怎麼服用。
喻斯年認真的聽著,眼裡漸漸濕潤:「我知道了,姐姐,這些一共多少錢?」
裴清瀾愣了一下,她折中說了一個數字。
「慢慢來,不著急。」
她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柔且耐心。
喻斯年狠狠點頭,但心裡很是感激她對自己的尊重認可以及幫助。
「姐姐,我叫喻斯年。不言而喻的喻,斯文的斯,年紀的年。」
他自懂事以來第一次露出心房向外人介紹自己。
這名字是他爺爺取的,出自《詩經》「於萬斯年,受天之祜」。寓意孩子心如止水,厚積薄發,不會被外物干擾,專心致志的完成自己想做到的事。
他小時候被欺負戾氣重,想報復回去,是他爺爺一直拉著他,也是他爺爺一直護著他。
裴清瀾也認真道:「斯年這個名字很好聽呢。」
她也被這個名字驚訝了一下,在這個年代,這麼好聽的名字實在不常見。大多都是方國、建軍、向東這樣的。
她伸出手:「你好,我姓裴,裴清瀾!清水的清,波瀾壯闊的瀾。你可以叫我裴姐姐或者瀾阿姨都可以。」
「我記住了!裴姐姐。」
喻斯年在心裡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忘記這恩情。
這不僅是他一輩子的恩人,也是在絕望之處唯一給他一處希望光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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