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牽著她的手往外面散步去。

  晚風吹過樹葉，樹影搖曳，清涼縈繞著正在訓練的軍人。

  兩人並肩走著，享受著這安靜的時候。

  霍沉淵帶著裴清瀾來到了訓練場。

  裴清瀾腦子放空，怔怔地望著訓練的畫面。

  「我這麼沒存在感的嗎，在思考什麼？」霍沉淵故意打笑自己道。

  「不是，這段時間很累，你應該也挺累的。」裴清瀾收回思緒，隨便找了個理由。

  她在想隨軍的事，她並不想結婚，儘管霍沉淵對她很好。

  但人心易變，她不敢沉溺其中，怕自己稍微一個不小心著了他的當，結了婚，後半輩子會……

  她對結婚就是一個非常消極的態度。

  所以她剛才沒說實話，在想著要不要搬出軍區大院，晚斷不如早斷，對霍沉淵的傷害也少些。

  到時候不要攻略值了，大不了辛苦點多寫小說，多工作。

  以她這一個月的表現就賺了這麼多的積分，養活自己雖然難點，但也並不是不可以。

  事業遠比愛情靠譜，它不會背叛你。

  眼下霍沉淵剛回來，她也不想說些掃興的話，就只能轉移話題。

  卻不想霍沉淵這個當兵的，哪能察覺不到她的不對勁，他又是個敢說敢做，遇到問題絕不拖著的性子，和裴清瀾剛好相反。

  霍沉淵收起臉上的笑容，看了她好半響：「你又騙我，我是這麼容易被騙的嗎？」

  沉默在兩人中瀰漫開。

  「不過，我也習慣了。」他嘆了口氣。

  裴清瀾被戳破，抿了抿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聽他繼續說下去。

  「雖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是，我以前承諾過只要你不做不利於國家的事，我都會寵著你。我對你的底線只有這個，我相信你，我也做得到。」

  「但是，你好像從來沒信過我。」

  霍沉淵的表情有些落寞。

  「那你，想放棄了？」裴清瀾忐忑道。

  「……」

  霍沉淵被氣笑了：「裴清瀾！我什麼時候說過放棄你了。」

  他又無奈又氣，想狠狠罵醒她，但又不想讓她為難，話語在腦子裡過了幾遍，換個說法道：「你別往我身上潑髒水，好嗎？」

  「我們在解決問題，有問題就溝通，害怕就講出來。」

  裴清瀾哦了一聲。

  「就哦，沒別的了？」

  裴清瀾搖頭。

  「敢想我剛才說的話你是一句也沒聽進去是吧。」

  兩人沉默看著對方，他退了一步，又問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裴清瀾思考了一下搖頭，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霍沉淵舌頭抵了抵後槽牙：「真拿你沒辦法，那是什麼原因，不相信我？」

  裴清瀾點頭。

  「為什麼不信我？」霍沉淵握住她的肩，又提醒道：「不要拒絕溝通。」

  他真的會被這個小妮子給噎死。

  霍沉淵逼她，「說話，清瀾，你不能這樣。」

  裴清瀾一而再再而三被激怒，一股腦都說出來了：「那我問你，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我們真正才相處幾天，為什麼會喜歡我，我身上有又有什麼你喜歡的點，讓你認定非我不可！」

  她害怕這些，她不相信無緣無故的愛，她必須得搞懂這股愛意是怎麼來的，能維持多久的時長。

  霍沉淵看著她終於說出來，心裡鬆了口氣，但對問題的答案自己還是覺得扭捏。

  他望著裴清瀾，一向深不見底的黑眸里竟然閃爍著幾絲無措的羞惱。

  他糾結了一下，有些彆扭但又認真，說出的話不大不小，兩個人都能聽得見。

  「我對你一見鍾情。」

  裴清瀾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此刻呆愣著。

  她喃喃道：「因為美貌？」

  霍沉淵手撫上她的臉，擦了擦淚，也顧不上羞恥了，他直接道：「一開始是你救了我，我對你見色起意，有了那種原始的衝動。」

  裴清瀾皺眉，想掙開他，卻被他死死握住：「你聽我說完！」

  裴清瀾冷靜下來，看著他。

  霍沉淵耳朵通紅，這也是他第一次戀愛，但他也管不了太多，晚說了一秒，懷中這個敏感的小狐狸就會掙扎。

  「我只對你有過這樣的衝動。」他一字一句耐心解釋。

  「那時候我懷疑你是敵特，即使再怎麼見色起意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但後來你使的小心機彆扭的可愛，我開始慢慢了解你，知道你的口不對心，知道你起床起得很晚，知道你喜歡偷偷吃我不知道的美食。」

  「我知道你容易臉紅，也不喜歡社交，但你卻故意釣著我，想從我身邊拿走什麼東西。」

  「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有沒有拿到，但是我卻在這些相處中看見一個美麗單純善良的靈魂，她救了我的好兄弟，也救了我對不對。」

  裴清瀾沒說話，她想著最後一句，不確定是第一次見面的救還是十萬積分的救。

  如果是後者她暴露了嗎？

  心結不是那麼好解的，她在前世被家庭冷暴力。

  只和霍沉淵相處了幾天，這愛意說得很真，但傷口和害怕卻始終無法憑藉短短几句話而銷聲匿跡。

  「對！」

  裴清瀾聞言微哽，她有些痛恨自己的性格。

  「清瀾，我對你不僅僅是見色起意，更多的是你自己，除了你救了我，你的神秘也在吸引我，但最吸引我的是你身上的那股勁兒，你自己知道嗎？」霍沉淵低聲開導她。

  裴清瀾的淚水無言無聲地落下來，她僵硬地搖著頭。

  他繼續說道：「是你永不服輸，是你自信處事，是你遇到問題也不慌，內心有桿秤，輸了重來，贏了不自傲。」

  「你活得很清楚，什麼都不會放心上，但一旦放在心上的人便會狠狠護著。這點和我一樣。唯獨對感情……」

  裴清瀾怔住，她沒想到他在這短短的相處里會觀察得這麼細緻入微。

  她吸了吸鼻子，想開口說句什麼，卻被堵住。

  霍沉淵嘆了口氣，擦掉她的眼淚，鼓勵道：「我們慢慢來好不好，清瀾你信我一次，我說過沒有讓你感到安全感是我的原因。我們是相處短，但我也認定你了，只有你裴清瀾，從沒有過別人。」

  「我知道。」裴清瀾低低出聲道。

  「那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好不好，你不信我，我就不會問你的神秘，其他的我們坦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