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榮升行助
4月16日,星期五,農曆三月三,上巳節。
在古代,上巳節是舉行「祓除畔浴」活動中最重要的節日。
所謂「祓除」、「畔浴」,則是中國古代一種除凶去垢的原始宗教儀式。
騾子銀行也正是在這一天裏,開始自己行內的祓除儀式。
上午8點半,謝娟娟如同往常一樣,打開了電腦的辦公OA,查閱起今日總分行下發的文件通知。
由於不是固定統一下發文件的星期三,今天OA里的文件很少,但其中有一條無疑是相當炸裂的。
「哇,婷婷,快來看。」
謝娟娟一把拉過來屈婷,指著屏幕大喊道。
屈婷扶正了鼻樑上的眼鏡,將眼前的文件內容讀了出來:
「原三里廟支行行長倪爭由於涉嫌職務犯罪被取消所有職務.並已移交司法機關望行內所有員工引以為戒.」
「怎麼樣,我昨天說的那個消息是真的吧,這個倪行長確實是被總行紀檢監察部給帶走了。」
屈婷搖了搖腦袋:
「我們行還是首次公佈這種事,以往有領導出事,都是裝死不報道。這次有意思哦,竟然全行通報了。」
謝娟娟聞言湊近對方,小聲說道:
「應該是這件事動靜太大,瞞不住了,所以才不得不公開的。而且你看,總行報道時提及倪爭罪行時的用語是『職務犯罪』,可我聽說實際上他是參與騙貸,這說明總行還是想藏着掖着的。」
屈婷微微一笑,眼鏡鏡片上反射出智慧的光芒:
「我倒是覺得這件事肯定是上面派系鬥爭的結果。有可靠消息稱,總行的王行助馬上就要轉正為副行長了,而且還將兼任我們河東分行行長一職。我估摸著,他正是以倪爭的事情作為突破口」
謝娟娟不等她說完,立刻伸出手捂住了對方的嘴巴,並用眼神示意周圍人多眼雜。
「慎言慎言,這種事不是我們小職員可以妄議的。」
說罷,她又把話題轉回到了三里廟支行:
「這個三里廟支行,以前默默無聞,一年裏上行內通知的次數都不會超過三次。可自從王純良入職以來,他們家的大新聞層出不窮。」
「不愧是攪動風雲的男人!娟娟,你看下面還有一條通知,『關於偉鑫鋼貿等問題貸款的責任認定』。這不就是你昨天說的涉及倪爭騙貸的貸款么,快打開看看。」
「.主調查人文靜在貸款調查階段存在重大工作缺失,未能做到盡職調查撤銷其支行公司部副經理職務,給予其記大過處分,扣罰三個季度績效工資.並暫停其手中所有業務,直至問題貸款全部清繳完畢。我的天啊,真慘,差點就被開除了。往後這位叫文靜的經理,她都得泡在貸款清收上了,職業生涯徹底完啦!」
屈婷拍了拍大呼小叫的謝娟娟,提醒道:
「別激動,伱看後文還有關於分行相關人的處罰。雖然只是點到為止,但我記得多年來還從未見到分行部室的人員因為支行問題貸款而受到牽連。」
「是的呀,可不對啊,這上面關於支行的處罰只涉及到主調查人、協查人還有審批人,那審核人呢?」
面對謝娟娟的提問,屈婷摘去眼鏡,思索片刻回答道:
「我記得這個叫文靜的是上個月才被提拔為公司部副經理的吧?而上一任公司部副經理王麗君則是在去年就被提拔為行助了。也就是說,在偉鑫鋼貿貸款申報期間,三里廟支行是沒有公司部副經理的,那可以代簽審核人意見的自然而然的便是零售部經理王純良.」
「嘶,那處罰里竟然沒有王純良,果然他又把愚蠢的同事們玩弄於股掌之間了么。」
「王純良?!」
臨近工位上的小徐聽到這個名字后,立刻把腦袋伸了過來,加入到八卦討論之中。
他奪過謝娟娟手裏的滑鼠,邊點擊網頁刷新鍵邊說道:
「你們這是沒看剛剛下發的那條通知吧,王純良已經被任命為三里廟支行的行助啦。」
謝娟娟聞言驚得張大了嘴巴,愣神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
「這,這也太快了吧,他入行才多久呀?」
「確實,我記得王純良好像是去年七月份校招入職的,距離現在還不足一年。我們行不是有規定,在行內工作不滿一年不能提拔做行長么?」
「他,憑什麼做行助?!」
年初在紅鼎9號的那次掃H行動中韓立不幸落網,更為不幸的是這則消息被人給捅到了行內八卦群里。
隨後一傳十,十傳百,整個騾子銀行都知曉了他的光輝事迹。
也就是當時韓正民還在位,權力還在手中,總行辦公室和人力資源部這才沒有採取開除這類極端手段對韓立進行處罰,只是將其發配到了分行保衛處。
自那以後,韓立一直保持低調,儘可能的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而今天,在看到王純良被提拔為行助的通知后,韓立終於忍不住了。
憑什麼?他一個與自己同時入職的人,為什麼他就能做行助,而自己就得被貶到這個鬼地方。
還有王法嗎!
韓立發出了不甘的嘶吼,在場的其他幾名老員工對此見怪不怪。
每年部室里都有這種被貶進來的年輕人因為眼見同齡人陞官心裏不平衡而厲聲吶喊。
韓立重重的推開椅子,快速的向著行長室走去,他要問自己小叔討個說法。
韓正民韓行長此時正癱坐在老闆椅上,他面前的顯示器上顯示著那條關於倪爭的通告。
距離自己被清算的時間不多了。
好在總行領導『念舊情』,願意給自己一個體面。
所以自己得領這個情,安安穩穩的做好交接工作。
就在他沉浸在行長工作的回憶中時,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
按照韓行長原本的脾氣,對此不敬行為他肯定要大發雷霆,然而現在的他相當的佛系,只是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有氣無力的問道:「何事?」
「叔,王純良那小子工作年限都不夠一年,是怎麼能夠被提拔為行助的?」
「哦,這件事啊。王純良是去年七月份校招進來的,可在此之前,他曾在總行做調研,算上這段時間正好一年了」
「做調研?你是說他寫畢業論文時駐點在總行做調研的那段經歷?那也能算?!」
「算不算得看是誰提出來的,王權說它算,那它肯定就算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