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點的商人同鄉帶老鄉,老鄉帶親戚,組成一個小的行商隊伍。
大一點的各大商會,不但非同鄉不加入,還會組團排斥新人。
新人即便是同鄉,生意做出了成績,沒個三五年。
再加上熟人引薦,要想進商會成為會員,那也是千難萬難。
最好的例子便是姜舒綰手下朱雀街的兩個掌柜。
經商幾十載,手裡的鋪子也是有模有樣,如今也不過是一個普通成員身份。
奶哥倒好,才經商幾天呢,一下子就被商會吸納進去,還被選為副會長。
如此空降,也沒招人厭惡。
反得了許多尊敬,在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大傢伙都主動幫襯。
至今兩位掌柜對奶哥都是相當羨慕嫉妒恨。
如果他們也有職業規劃,那他們的規劃便是把鋪子做大做強,賺多多的錢,然後當選商會會長。
奶哥這起點太高了。
直接走到他們終點了。
他們做夢也嫉妒呢。
奶哥倒是一點都沒驕傲,他這副會長怎麼來的,他比誰都清楚。
他不只時常向這些商人請教學習,有空也將鋪子裡的事說與姜舒綰聽。
姜舒綰不常來,有些事需要她定奪,也要叫她知曉。
「奶哥說的正是,確實多謝他們。」
姜舒綰點點頭。
這就是她為什麼沒有繼續開店的原因。
她陪嫁人手太少了。
若要開店,還得買人。
吃食是入口的東西,店裡用人自然要相當謹慎。
調查對方底細是最起碼的。
她又嫌棄麻煩。
她本身也不缺錢,尤其是買賣西市宅子店鋪她一轉手就賺了八千兩銀子。
她就沒想著在開店了。
她重心還是放在管家權上。
店鋪里的出息都是她零花錢。
沒了再賺就是。
真把心思放太多,又要兼顧侯府諸事。
想想就累得慌。
她是不乾的。
奶哥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是懶癌發作了。
別看姜舒綰在侯府步步為營,一步步穩打穩紮打到了如今的局面。
她啊骨子裡還是條鹹魚。
總想著能躲懶就躲懶。
這要是換個人,早開十七八個店,賺得盆滿缽滿了。
偏姜舒綰有點空就躺平睡懶覺。
奶哥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恨其不爭」。
在姜府的時候,他就發現姜舒綰是個懶貨。
不然憑她的才智,但凡她有點野心,早把姜瑤踩的頭都抬不起來。
哪輪得著姜瑤時不時蹦躂過來蹦躂過去。
跳樑小丑一樣。
小姐,真是太懶了。
奶哥在心裡吐槽了一番,姜舒綰眼睛利著呢,又和奶哥是從小到大打交道的關係。
掃他一眼,就知道他想什麼。
哎!
真不是她想躲懶!
她在現代就是累死的。
爭管家權是為了生存,為了在侯府立足。
這要不是溫氏,天天算計她,想把她踩到泥地,任她磋磨。
她才懶得爭什麼管家權。
躺平多好啊!
鹹魚多好啊!
寶寶苦啊!
我是被逼奮鬥的啊!
痛苦面具ing~
姜舒綰在心裡為自己抹了一把心酸的眼淚。
生活太苦,連忙多喝了兩口茶犒勞自己。
「真香啊!」
一年才出兩斤的大紅袍就是好喝。
怪不得溫氏這兩天變著法子想討回來。
可惜。
進了她的口袋,怎麼可以掏出去。
「奶哥,你最近辛苦了,你也喝喝這茶。」
姜舒綰與奶哥倒了一杯。
奶哥連連搖頭,姜舒綰與他親近是一回事,他可不敢喝這茶。
姜舒綰也沒強逼,人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小姐,最近東市南市北市那邊也開了幾個奶茶鋪子。」
「可是搶著我們生意了?」
這個事情,姜舒綰確實沒關注。
奶哥連連搖頭。
「這倒沒有,別說我們鋪子,就是西市其他商人開的奶茶店,生意也是頂頂好的。」
「那些新開的店,味道比我們差著一截呢,市場又這麼大,礙不著我們什麼。」
奶茶在大景朝是個新鮮吃食。
客戶需求量大,求大於供。
基本大家都是不愁生意的。
「可是長此以往,他們的口味定會漸漸好起來。」
「加上他們陸陸續續開店,西市商人怕他們會搶走我們市場份額。」
奶哥說這話是比較輕鬆的。
因為整個奶茶街,他們店裡生意是第一好的。
而且姜舒綰時不時一個新點子,搞個什麼果茶什麼的。
叫店裡的品類比其他商家多了許多。
其他商家學他們也是無用,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她們店是奶茶街龍頭no.1一樣的存在。
但凡能在她們家能排上隊的,都會去她們家。
她們家排不上了,才會去別家。
可以說,別管再開多少家店。
他都敢保證她們生意依舊火紅。
「那你急什麼?」
她們又不愁生意。
「因為那些西市商人,全都聚我們店裡了,西市市場飽和了,他們想把店開到東市南市去。」
「那就開唄,關我什麼事……」
這在姜舒綰意料之中。
說到底上京城這麼大的奶茶市場,怎麼可能是一條街二十三個鋪子能滿足客戶需求的。
西市商人想繼續開店是在情理之中。
現代一二線城市奶茶店都是數以萬計。
現下消費力比不上現代,善活幾百個奶茶鋪子也是小意思。
「他們說奶茶烤串關東煮,都是您免費教的,沒有您的准許,他們不可能擅自開店。」
「噗——」
姜舒綰一口茶噴了出來,叫青杏心疼的要死,可是御賜的雲巔大紅袍。
比金子還貴。
姜舒綰接過青杏給的帕子擦了擦嘴,懷疑道,「他們有這麼講道義?」
方子都教了。
就是他們的東西了。
還讓她定奪。
說好的無奸不商呢。
騙狗吧!
姜舒綰一臉不信。
說到底。
她之前確實很大方,直接把奶茶和烤串都白白教給他們,一分錢沒收。
他們感恩,又是送年禮,又是在奶哥忙的時候幫襯店鋪。
如此,兩方情義也算抵消了。
情誼還的差不多了。
就該各走各的陽光道,各過各的獨木橋。
現在巴巴的湊上來,說什麼請她定奪?
她定奪個鬼啊!
他們想開店自己開就行了唄。
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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