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凌如意此刻想閉上眼睛，卻也做不到。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葉歡赤果著身子，一件件的穿上衣服。葉歡距離自己很近，頭髮上的水珠都濺在自己嘴上。

這是侮辱，不加遮掩的侮辱！

凌如意雪亮的雙眼，此刻變得更加明亮，有晶瑩的淚水出現，浸濕了睫毛。

凌如意並不是一個脆弱的女人，訓練時，她和男人一樣摸爬滾打，生理期都在泥水裡泡著。長到三十歲，她闖過殺人犯的魔窟，為了抓人，她泡過齊腰深的茅坑……

這樣一個女人，實在有不弱於男人的堅毅和剛強。多年生活，已經將她的神經磨練得如鋼鐵一般堅硬。

可是，這個堅硬的女人，終於在葉歡的侮辱下，出現一絲崩潰的裂縫。而堅硬的女人，一般不易崩潰，可一旦出現裂縫，緊跟著，就是全盤崩塌。

淚水濕透了眼眶，然後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啪啪垂落下來，打濕了凌如意胸前的衣襟。多年的委屈，在此刻洶湧上心頭。凌如意此刻的哭泣，倒也不僅僅是因為葉歡的侮辱。這一哭，把多少年的傷心事都想起來了。

為什麼自己要這麼辛苦，而無人體恤。為什麼自己這麼多年，還嫁不出去，為什麼當年那個負心人要離自己而去。為什麼……甚至，連小時候，父親少分給自己一顆糖都想起來了。

千絲萬縷，誰也不知道女人的心裡怎麼藏了這麼多委屈的事情。而所有的委屈，此刻都化作憎恨，憎恨面前的葉歡。

哭著，淚水漣漣，並且用憤怒的目光看著葉歡。

其實這種目光，是將自己的虛弱都暴露出來。凌如意明白這一點，但卻沒有別的辦法，所以哭得更加厲害了。

葉歡點燃一顆煙，故意將口中的煙霧噴在凌如意臉上，透過藍色的煙霧，欣賞著凌如意臉上的表情。

從某種程度上，自己已經完成了報復。畢竟，一個男人想報復一個女人，方法是多種多樣的。但是，葉歡心中，並沒有多少報復的快感。

一個男人，靠著無恥和下流報復一個女人，這是簡單有效的。但這卻不能說明男人的強大，只能證明他的脆弱和無能。

葉歡伸出手，輕輕拭去凌如意臉上的淚水，溫柔，如同捧著秋天第一顆紅潤的葡萄。

「凌科長，別哭了，拿出點你以往的高傲來。」

凌如意強忍住淚水，死死盯著葉歡，如果目光能夠殺人，葉歡此刻怕是已經被千刀萬剮，剁成肉醬后，填進了茅坑喂蒼蠅。

「凌科長，現在有些事我要問你。」

凌如意盯著葉歡，不發一言。葉歡看著她的表情，聳聳肩，直接說道：「凌科長，把我扣在這裡，自然有其他圖謀。我想知道，你的圖謀是什麼？」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嘛？」凌如意擰眉盯著葉歡。

葉歡笑笑，伸手拂過凌如意的臉頰，順勢捏了捏：「瞧這小臉蛋，多麼俊俏，現在都哭花了。」

「凌科長，我的能為，你是知道的。我想要知道你的秘密，只是眨眨眼睛的事情。只不過，這會給凌科長造成一定的傷害而已。」

「我並不想這樣。」葉歡笑笑道：「但是凌科長，就算不用這些手段，一個男人，想要審出一個女人的秘密，方法還是多種多樣的！」

葉歡忽然伸手攬住凌如意，手抱在她腰上，腿分在凌如意雙腿中間，膝蓋往上頂了頂。

凌如意渾身顫慄，如同癱入魔鬼的懷抱。葉歡在她耳邊輕輕道：「凌科長，你覺得，我會用那種方法呢？」

「你放開我……我說！」凌如意極為艱難的，在口齒中吐出兩個字。

葉歡笑笑，伸手將凌如意的髮絲撩在耳後，道：「現在凌科長開口吧，我洗耳恭聽。」

凌如意嘆口氣，知道在葉歡面前，不說也是不行。其實此刻，告訴葉歡，也沒有什麼。反正事情已經發生，就算葉歡知道，他也是無力回天。

只是，這樣被葉歡逼問出來，凌如意覺得有些屈辱而已。

唉……反正自己在葉歡面前，遭受的屈辱已經夠多了。

凌如意如此，方才緩緩對葉歡說起，她倒是沒有任何隱瞞，告訴了葉歡特事處的全部謀划。

葉歡一開始還能坐著，在沙發上抽顆煙。但聽到後來，他再也坐不住了，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知道這次自己的敵人並不簡單。但是，在了解到他們的籌劃時，葉歡還是驚起一身冷汗。

特事處出手，果然不凡，堪稱一針入肉，入骨三分。

聽罷凌如意的話后，葉歡決定馬上離開這裡。這對於葉歡來說，並不困難。小樓內的人手，已經大部分被凌如意派出追捕葉歡。而剩下的人，對於葉歡來說，形同虛設。

臨走之前，葉歡將目光擱在凌如意身上，忍不住目光中流露出怒意。

莫看這個女人美艷，此刻哭哭啼啼，又有幾分惹人憐惜。但葉歡可知道，在這女人的美艷外表下，卻是鐵石心腸。這種毒計，百分之八十，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如此，若是輕饒了她，絕不是葉大少的作風。

葉歡笑了笑：「凌科長，我現在要走了。我想你不會反對吧？」

凌如意目光扭過一邊，葉歡臉上的笑容露出下流的味道。她倒是想反對，可也得有用。

葉歡道：「凌科長，為了避免你驚動外面的人，我需要將你控制起來。關於這一點，我想你也可以理解。」

「你想怎樣？」

「不怎麼樣。」葉歡忽然伸出手，將凌如意的雙手扣在一起，嘴巴湊在她耳邊道：「捆綁而已。」

葉歡抄起房間內一把水果刀，將凌如意身上的衣服割下一縷，綁住了她的手腕。

凌如意的雙手被綁住，感覺刀刃一絲絲的從身上滑過。葉歡的刀法極好，險險滑過肌膚，能將衣服割碎，卻不會傷到肌膚。

很快，葉歡便將凌如意身上的衣服割成一縷一縷，碎成一條條的，搭在凌如意身上。

凌如意的手腳都被綁在一起，腳趾和拇指被綁在一起，頭髮系在腳踝上……以一個極其滑稽彆扭的姿勢，將凌如意綁住。

「葉歡，我會殺了你！」凌如意現在被放在床上，雙腿盼著，腦袋向後仰。

葉歡笑了笑，把腳上的襪子脫下來，道：「凌科長，抱歉我要堵住你的嘴，免得你聲音太大，把外面的人驚動了。」

看著那隻剛剛從葉歡腳上摘下來的襪子，凌如意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結結巴巴道：「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嗚！」

這是從凌如意口中，第一次說出求饒的話語。但葉大少鐵石心腸，心中又恨極了這個女人，怎麼會手下留情，最後，他決絕的把襪子塞入了凌如意的口。

那一剎那，淚水從凌如意的眼睛中掙脫。這一刻，她這個堅強的女人全盤崩潰。

葉歡湊在她耳邊，輕輕道：「凌科長，我系了一個活扣，你努力些，抓緊掙開，這要是被你的手下碰到，可就不好了。」

凌如意的眼睛猛然睜大，她太了解葉歡說的是什麼了。如果自己一直不露面，手下是一定會闖進來的，如果被人看到自己現在這一幕，凌如意覺得，自己肯定沒臉再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了。

葉歡笑笑，捏了捏凌如意的臉蛋，從窗口跳出了小樓。

現在整棟小樓，對葉歡來說根本形同虛設，葉歡幾乎是大搖大擺的離開，而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但是，葉歡的心情並不輕鬆，反而十分沉重。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自己今天的敵人是代表官家的特事處。

對於特事處這個部門，葉歡並不熟悉，但從凌如意口中，葉歡也知曉了一些大概。

特事處，全稱是特別事物處理辦公室，職務是暗中處理一些危險事件。而葉歡，赫赫在特事處的職務範圍之內。為此，特事處還專門成立了一個科室，名叫『葉歡』特別調查科，直接負責人就是凌如意。

而這個科室成立已經五年了，凌如意盯著自己，也已經五年了。仔細想想，這是何等毛骨茸然的一件事。五年來，無論你吃飯喝水都有人盯著，甚至說，你窩在房間內看會兒小電影，都有人看著你……

而特事處如此的煞費苦心，針對的不僅僅是葉歡，而是葉歡身後的華夏江湖。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所謂江湖，說白了就是一群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三教九流而已。特事處想要動江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當然，拿江湖和廟堂相比，無異於雞蛋碰石頭，根本不值得相提並論。可是，特事處想要動手，也得考慮考慮。

清除江湖勢力，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如果這代價沒有江湖存在的影響大，那麼就可以動手。如果清除的代價太大，就需要暫時擱置。

憐花大師在世，他是眾望所歸的江湖泰斗，可以牢牢把整個江湖團結起來。

而現在換到葉歡，其實，他做不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