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諸事商量一定，方俠飛與盤龍方面聯繫，確認觀陣的具體時間。

大家一一從大殿之內散去，臨走之前，卻也不忘向葉歡告別。這並不代表眾人對葉歡有多麼敬重，不過現在諸事都指望著葉歡，大家再怎麼說，也得保持表面上的尊重。

葉歡差不多是最後一個走出大殿的，他一個人沿著山道，向山下走去。冬雪初融，青石台階上濕漉漉的，雙腳踏過，發出清脆的聲響。

再往前走，葉歡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在自己前面，此人正是茅山李夢婷，她也正往山下山去。

葉歡快走兩步，來到她的身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夢婷扭過頭，一見是葉歡，眉頭舒展開來，輕吁了口氣，道：「你可算是回來了。」

葉歡離開江湖，已有一年半之久，今時今日，雖然沒有任何正面說明，但所有人心中都懂。曾經的隱龍寺下山弟子，今日已經重新歸來。

因此，李夢婷這一句輕嘆之中，真也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思緒。

葉歡一時也有些感慨，沒有做聲，只是肩並肩和李夢婷一起向山下走去。

很長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過了半晌，李夢婷突然開口道：「葉歡，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葉歡隨口道。

李夢婷站穩了腳步，開口道：「你與師姐一戰，牽動著整個江湖的心，這一戰之約，在三年前便定下了。三年前，你二人便說過，這次又重複了一遍。你如果輸了，就給師姐當牛做馬，師姐若是輸了，就與你為奴為婢……現在，這一戰已經落幕，但究竟，你二人之間，誰勝誰敗呢？」

「這……」葉歡一怔，見到李夢婷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這個問題，是李夢婷問的，但也是很多人心中想問，卻沒有問的。

佛道雙子星一戰，牽動無數人心，屈指算來，這一戰的開幕，在三年前便定下了。那麼究竟，佛洞雙子星，那個弱，那個更強呢？

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

「這個……哈哈……」葉歡打了兩聲哈哈，想要把這件事情遮過去。

「難道又是不分勝敗？」李夢婷不肯放過葉歡。

「這……好了，好了……」葉歡仰起頭來，望著天空長嘆一聲，口中道：「我與她當牛做馬，她與我為奴為婢！這樣你滿意了吧！」

李夢婷一怔，再抬起頭來，看到葉歡也已經向遠處走去，李夢婷吶吶道：「卻原來，還是一場不分勝敗。」

葉歡已經走遠了幾步，耳邊卻也聽到了這句話。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只是在心中腹誹道：「怎麼可以說不分勝敗呢，至少自己有一種功夫是比張白鳳強的，而這功夫就是……床上功夫。」

紅日西沉，夜幕四垂，冬日的夜，終究比平時來得更早些。

夜裡，葉歡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大概是在九點一刻的光景，葉歡忽然從床上躍起，胡亂扒扯了兩件衣服，連大門都沒有走，直接越窗而出，向外面去了。

一輪圓月在天空，圓月之下，是葉歡鬼鬼祟祟的身影。他躡手躡腳走在茅山的山林之中，不時還伴隨著躥房越脊，對於堂堂隱龍寺下山弟子來說，這種行徑是有些下九流的。

但是，茅山作為道家第一門派，晚上也是森羅密布，守衛森嚴。以葉歡的身手是不慮被人發現的，但天下萬事，小心方才駛得萬年船。葉歡真如果一時不小心被人發現了，那就更加下流了。

一路潛蹤隱跡，葉歡的目的地是……張白鳳的住處。

總算是葉歡身手不凡，也是他加了十二倍的小心，最後也沒有被人發現，葉歡小心謹慎的來到張白鳳的住處。

站在張白鳳門前，葉歡左右看看，輕聲喊道：「張白鳳……」

一聲輕呼，無人回應。葉歡穩了穩心神，再次開口道：「白鳳兒……」

二聲輕呼，無人回應。葉歡的心情有些失落了。他手指擱在門上，輕輕敲了敲，只是微微用力，木門便無聲開啟。

葉歡邁步而入，待走進房中的時候，葉歡就愣住了。

只見屋內的床鋪，明顯有被人睡過的痕迹。只是此刻人去床空，不見張白鳳的蹤影。

張白鳳是去了何處呢？

難道是回了山下別墅，可是她怎麼會選擇大晚上回去呢。

葉歡一頭霧水，心中困惑得想不明白。肺腑之中，平添了幾分失落和鬱悶。

葉歡落寞的往回走，回去就和來時不一樣，顯得光明正大許多。路上碰到茅山守山弟子，紛紛向葉歡抱拳行禮，葉歡心頭正是鬱悶，也沒空搭理他們。

就這樣鬱悶的回到自己的住處，心中還在想著張白鳳去了何處。

寺島魚和寺島妃還未睡覺，見到葉歡回來，寺島魚道：「葉校長，剛才有人找你。」

「什麼人吶。」葉歡倒了杯茶，隨口道了一句。

「張白鳳。」寺島妃道：「她剛剛走的，路上你沒有碰到？」

「沒有碰到，沒有碰到。」葉歡連道了兩聲，瞬間也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葉歡想著去見張白鳳，張白鳳想著去見葉歡。二人幾乎是前後腳出發，然後就這樣搞出一個烏龍事件。

茶剛倒好，葉歡還沒有喝一杯，就立刻竄了出去。如此急色的模樣，卻是將寺島魚嚇了一跳，吶吶道：「他這是幹什麼去？這麼著急！」

「還能幹什麼，找女人了唄。」寺島妃不屑道。

寺島魚臉上一紅，開口想說什麼，最後卻也選擇閉上了嘴巴。

葉歡這一去，使出了看家的輕身功夫，空中像是一道殘影閃過，面對面似乎都看不到葉歡經過。

葉歡再一次出現在張白鳳門前，這次也不敲門，也不叫人，大踏步就走了進去。

這一次葉歡總算沒有撲空，他一進去，就看到張白鳳略帶惆悵的坐在床上，明月從窗欞灑下，落在她微蹙的秀眉上。

一見葉歡，張白鳳就羞紅了臉，有月光照得，葉歡看得仔細，張白鳳的耳根都已經泛紅了。

「你來幹什麼？」

張白鳳惱怒的問了一句，似乎還埋怨葉歡出現在這裡一般。事實上，葉歡來這裡做什麼，她很清楚。而她又是為了什麼去找葉歡，她心中也十分明白。

既然什麼都明白，那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呢？男人，或許一輩子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但對於女人來說，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如果有話直說，那麼女人也就不是女人了。

即便她是張白鳳，她也還是一個女人。

葉歡笑了笑，輕輕道：「那你為何又要去找我呢？」

「這……那個去找你了？」張白鳳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一邊。

葉歡走到張白鳳身前，輕輕環住她的腰，張白鳳沒有反抗，手卻緊張的環在一起。

葉歡將唇湊在她耳邊，輕輕道：「我也不知道是哪個，應該就是那茅山下山弟子，天下無雙的佛道雙子星，姓張名白鳳的便是。她在哪裡，你看到了沒有，我也正在找她？」

張白鳳羞紅了臉，咬著銀牙道：「那個在你懷裡，那個便是她，你沒看到嘛？」

葉歡心中一動，輕輕環住了張白鳳的肩膀，張白鳳默然的將頭擱在她肩上，二人默默無言，抬頭望著透過窗欞撒入的月光。

「你看，今天天氣真好。」

「是吶，今天天氣真好。」

張白鳳輕輕嘆了一聲，透過窗戶看到，一輪明月在當空，幾縷浮雲顫清風。清風吹明月，明月灑滿星河，也落在二人心間。

忽然，張白鳳的視線被擋住了，葉歡將嘴印在她的紅唇上，幾縷眷戀，無限深情，良久，葉歡仰起頭，望著張白鳳那雙已經泛出水的眸子。

輕輕道：「既然今晚天氣這麼好，那我們就莫要辜負了。」

張白鳳沒有回答，已經順從著葉歡的動作躺倒在床上，錦被一條，遮掩了兩具身體。嬌聲陣陣，香汗淋淋……

有清風吹，送來一朵浮雲，遮住了天上的明月。明月不忍偷看了，乖乖的躲在浮雲之後。

是吶，既然今晚月色這麼美，那麼請不要浪費。

畢竟浪費，是最大的原罪。

有三五日的光景，方俠飛等人已經將一切準備好，確定好人手，準備前往雀兒島觀陣。

在這三五日的光景內，葉歡和張白鳳夜夜私會，一對痴鴛鴦，恨不得夜夜纏綿在一起，似乎生怕浪費了半點時間一般。

在勤儉節約這一點上面，二人可以說做得極好，真應該是現代年輕人的楷模。

而至於觀陣的事情，也很快準備妥當。有西鳳樓貢獻了兩架私人飛機，直接從茅山出發，趕往雀兒島。

兩架飛機騰空，載著一行人，飛向雀兒島。這次隨行的人有張洞庭，方俠飛，龍溟，姜一刀，姜紫藍等人。其他江湖各門派的重要人物，卻也不會錯過這件盛事，大家都各自想各自的辦法去了。

一路向北，空氣是越來越涼了，雀兒島在北極圈內，這裡終年寒冷刺骨，冰山四時不化。

等葉歡在寺島魚和寺島妃的陪同下，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已經降臨在雀兒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