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我像他那樣哄你高興?」
語氣普通得像在問朝霧要不要喝水似的。
「他們是情侶,又不一樣,何況我沒有不高興。」
朝霧沒敢說,我只想離你遠遠的。
寧淮認真思考,面色平淡說出驚雷般的話來。
「那我追你。」
「……」
救命!!
朝霧:「我不同意。」
寧淮卻拿出手機,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朝霧踮起腳看了一眼,對方正在搜索,「追人要做什麼事情?」
高贊回答:做一件讓她開心難忘的事。
誰都想不到學業成績優秀的寧淮居然還沒追過人。
但朝霧轉念一想,對方要追的人是自己,心情驟然跌至谷底。
他無疑恨不得離寧淮遠遠的。
耳畔響起了對方的聲音,「喜歡煙花嗎?」
寧淮收起了手機,漆黑的眼眸就那麼專注地凝視著少年。
幾乎讓人產生一種極為深情的錯覺。
朝霧仔細想了想,乖乖回答。
「……但是還沒過年。」
他覺得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看見煙花。
再次回到車上。
朝霧攥緊了安全帶,蛋糕放在後排,淡淡的甜香充斥在車廂內,聞到都能使人心情愉悅。
他聽到寧淮給什麼人打電話。
「對,我們半個小時後到。」
語調淡漠得很,非常不客氣。
對面的人似乎在說時間太趕了,來不及。
寧淮將車停靠在路邊,灰色的毛衣敞開了一截衣領,蒼白的皮膚在車內燈光下愈發病態。
「加30W。」
對面那人不再埋怨,樂呵呵的。
「可以,寧少爺。」
朝霧默默聽著,他悄悄掰著手指頭數,三十萬。
自己一個月才三千塊錢的工資,不吃不喝一年三萬多塊錢,十年才夠寧淮一句話的。
可惡的有錢人。
行駛到遠離市中心,穿過跨海大橋中央。
朝霧眼皮沉了沉,昏昏欲睡之際。
突然。
一聲震耳的轟鳴劃破夜空,一簇簇絢麗的煙花從對岸升起。
在夜空中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心中充滿了驚嘆和欣喜。
煙花綻放的瞬間,整個夜空都仿佛被點亮了。
海面波光粼粼,與煙花的絢麗交相輝映。
車窗降下。
朝霧趴在手背上,下巴墊著,仿佛能聞到一股硫磺味兒。
他的思緒放空,注視著遠處漂亮的風景。
不少車輛停下來觀看,「今天有煙花秀?沒人在群里發啊。」
另一個人探出頭抽菸,。
「不曉得,看這陣仗估計是哪個土豪在討對象開心呢。」
「快走快走,要挨罰款了。」
寧淮行駛到還未開放的公園,這裡沒有人來,是最佳的觀看地點。
隔著海域。
絢爛的藍色煙花炸裂開,慢慢變成了白色。
不知道花費了多少錢。
彩色的煙花變幻出其它形狀,最後一點點灑進了海里。
「喜歡?」
朝霧的「嗯」字到嘴巴了又閉上,他乾脆沉默。
寧淮臉色看不出來生氣了沒。
他倚靠著公園裡的欄杆,黑髮如墨色暈染開來。
灰色毛衣寬鬆,眼裡倒映著煙花繽紛多彩的樣子。
漆黑的夜色襯得他眉眼更為蒼白,有一種詭異的冷意。
妖艷又病態。
「要不要去飆車?我叫上些朋友。」
男生嘛,基本上都喜歡這樣的極限刺激感。
可朝霧想像到那個畫面。
這回直接搖頭,「不去,我、我害怕。」
寧淮輕笑著,「那我要怎麼追你?教我,朝朝。」
後半場以朝霧打瞌睡結尾。
返程。
卻不是去學校的路。
簡約奢華的山間別墅,站在陽台可以俯瞰整個a市,所有景色盡收眼底。
寧淮打算帶著他,兩個人在這裡度過接下來的周末。
朝霧想走。
可是指紋識別不了,打不開門。
寧淮洗過澡,髮絲凌亂,眸子黑沉沉的。
他換了件霧灰色的浴袍,系帶松松垮垮,沒正經穿好。
膚色又蒼白,在朦朧的光線中顯得愈發勾人又極具力量感。
「別費力氣了,朝朝,你出不去的,這可不是那棟破宿舍樓。」
三層建築的設計,離市區很遠,無人經過。
哪怕僥倖逃出去了也得走七八個小時,打不到車。
「過來。」
寧淮直接把門口的少年撈起來放在沙發上乖乖坐好。
他的頭枕在朝霧腿上,低沉的聲線響起,繾綣又撩人。
「頭疼,幫我按太陽穴。」
男生半乾的濕發隨意搭在額前,還帶著潮氣。
水珠從他臉上滑落,暖色燈光映在身上,朝霧發現寧淮的睫毛很長。
不犯病的時候,一副芝蘭玉樹的長相,清潤如風。
可是。
朝霧現在對他已經有心理陰影了,根本不會被表象迷惑。
少年在盯著地板發呆中,力道時輕時重。
寧淮牽著他的手親了親。
「既然朝朝不想按這裡,那就換個地方。」
話畢。
他牽著少年的手從尚且潮.濕的喉結,觸及胸膛、腹.部。
朝霧咻的把手抽走。
「我會好好按的,你別這樣……」
朝霧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獵人抓住的小白兔。
根本逃不掉,關鍵是是獵人還有精神疾病。
凌晨一點。
朝霧蜷在沙發上固執的不睡覺。
「我們分開睡,你不許靠近我。」
面對少年極其防備的模樣。
寧淮悠哉悠哉的樣子,端著紅酒慢慢品嘗。
「可以。」
直到凌晨兩點。
少年的頭一點一點的墜下,眼皮徹底闔上,睡著了。
被放到了客臥。
夜裡。
朝霧打起了小呼嚕,嘴巴被人無情合攏,還戳了戳他臉頰上的肉。
揉了揉眼睛,朝霧醒過來,感覺到後方的擁抱。
「不是說好的分開睡?你騙人。」
寧淮或許根本就沒有睡著,神色慵懶,聲音清冷得極有辨識度。
「嗯,我是騙子。」
親了親少年的耳朵,將人按在自己懷裡。
屋裡開著空調不冷。
但寧淮就像一塊兒捂不熱的寒冰,涼意從身後絲絲縷縷鑽進朝霧的衣服。
他沒穿棉襪,嫌熱。
腳無隔閡地蹬到了寧淮的腿,冰涼得沒有人氣似的。
男生的右手邊環過朝霧的腰,另一隻手墊在朝霧腦袋下面。
箍得很緊,幾乎要喘不過氣。
在漆黑夜色中,唯獨陽台灑落了稀碎月光。
朝霧好不容易睡著,夢裡被八爪魚拖進了海底,是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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