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的螢光棒扔進去,只照亮了淺淺的一點空間。
更深處的地方,卻仍然一片漆黑。
那幽深的空洞,仿佛一個巨大的黑洞,將螢光棒的微光都吸了進去,讓這裡成為了一片無法被照亮的深淵。
陸瑾想了想,抬手夾起一張黃符來,符紙無火自燃,他嘴裡念念有詞,然後將符紙團成一個火球扔了進去。
那火球迎風見長,進了樹洞後就瞬間變大,將樹洞深處的大概樣貌照亮。
但也只是一瞬,那火球就落在地上,瞬間熄滅不見了。
但這已經足夠。
所有人都看見了,樹洞的深處,有一口潭水。
火球正是落入了那水中才熄滅的。
傅瑜提著七星劍打頭,手裡拿著幾根螢光棒,率先走進了樹洞裡。
進了樹洞才發現,這裡面別有洞天。
這棵樹的背後是和山體挨著的,樹洞的深處其實是和山洞連著的,怪不得深不見底。
師修竹看著裡面曲折空曠的山洞,感嘆道:「看來這還是豪華大平層啊,比三室一廳大多了。」
陸瑾走在傅瑜身後,到了一個岔路口,他突然停下,指向右邊,「走這邊。」
他現在只是一種直覺,不知道為什麼,這邊似乎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感應到。
但其他人卻以為是陸瑾能看到或者能聞到,根本不會有異議。
陸瑾自己也覺得很奇怪,這邊會是那個旱魃嗎?
如果是的話,為什麼,他會對這個旱魃有感應?
還沒等他想明白,他們就已經走到路的盡頭了。
前面沒有路了,而是一汪潭水,和樹洞口的潭水應該是相連的,只是這個潭明顯更大一點。
傅瑜扔了一個螢光棒進去,螢光照亮了水底,讓所有人都看到了水下的情況。
在潭水的底部,赫然躺著一口黑沉沉的巨大的棺材。
棺材的蓋子已經被從裡面撕爛了,散落在水底各處。
棺材裡,一個身型巨大,青面獠牙的人形怪物正合眼躺在裡面,似乎很是安詳。
這就是那隻旱魃!
因為已經到跟前了,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生怕驚醒旱魃。
陸瑾心中驚訝,為什麼,旱魃會在水裡睡覺?
這不符合旱魃的生活習慣啊……
圓臉小道壓低聲音,小聲問道:「陸天師,我們現在怎麼打?下水嗎?」
陸瑾搖搖頭,「把他引出來,旱魃怕純陽和純陰,我們列陰陽八卦陣,八個人剛好。」
說完,其他人就會意的後退到空曠處開始站位,傅瑜手持七星劍,直接劃開水面,一道金光直直劈向那棺材裡的旱魃。
就在那金光即將打中的瞬間,那旱魃猛然睜開雙眼,飛身閃避,而後躍出水面,怒視著他們。
陸瑾飛出一張黃符貼在旱魃的額頭上,這一招沒能制住它,反而激怒了它。
它飛身向陸瑾追去,正好就落入了陰陽八卦陣內。
陸瑾和傅瑜兩人急忙趕回來補上站位,催動陣法啟動。
陸瑾看向傅瑜和師修竹,「以陽血和陰血入陣加持。」
二人會意的點頭,而後動作一致的咬破自己手指,在地上畫起了血咒。
傅瑜是陽,師修竹是陰,正好純陽和純陰。
而陸瑾沒有自己動手,則是因為,他雖然體質屬陰,卻不是純陰,他沒有師修竹那麼得天獨厚的純陰體質。
師修竹是七月半鬼節出生的,他體質純陰,多災多難,容易被邪靈盯上,所以,這也是他為什麼總是一副看起來虛的隨時要掛的樣子的原因。
而且,陸瑾的血可不是能輕易使用的,用的不好,反而為妖邪之物增加道行了。
在陣法金光的照耀下,那旱魃不停的嘶吼掙扎,想要找到陣法的薄弱處突破出去,顯然是痛苦極了。
陸瑾高聲提醒道:「各位道友小心,一定要守好各自的陣角,旱魃此時因為憤怒赤化的更厲害了,千萬不能讓他逃了。」
其他道友們聽到了陸瑾的提醒,紛紛警覺起來。他們緊握著手中的法器,眼神堅定而專注,仿佛在與旱魃進行一場殊死搏鬥。
旱魃是實力接近屍仙的存在,此時,它的身上散發出炙熱的氣息,皮膚呈現出一種火紅的顏色,仿佛是被鮮血染成的。
旱魃發出一聲咆哮,聲音震耳欲聾。
陸瑾眼神逐漸冰冷,像是在看一個死物一般, 他雙指併攏靠近嘴邊,默念咒語。
其他天師們看陸瑾一人就壓制住了旱魃的衝擊攻勢,心中驚嘆之餘,也都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法器,不斷地施展出各種法術。
在一眾天師的齊心努力下,這隻旱魃最終被困在陣中,消耗至死,變回了一具乾屍。
幾百年的道行,也就這麼消散了。
旱魃消滅了,可是那種感應卻還在。
陸瑾疑惑不已,他返回水潭邊向下探,傅瑜走過來,「怎麼了阿瑾?這水裡還有什麼東西嗎?」
陸瑾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就是覺得有感應。水下,可能有什麼和我有淵源的東西。」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下去看看吧。」傅瑜乾脆果斷的脫了衣服下水,陸瑾也抬手開始解襯衫扣子。
剛解了幾口,露出大片胸膛,傅瑜卻突然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脫衣服的動作。
「阿瑾別下去了吧,看到什麼我告訴你就好。」
陸瑾皺眉,「我不下去,你怎麼知道是什麼東西和我有淵源呢?」
傅瑜摸了摸鼻尖,時不時看一眼遠處坐在地上休息的師修竹等人,他低聲說道:「我怕阿瑾脫了衣服,會被人看到身上的痕跡……」
陸瑾愕然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才發現那上面的紅痕到現在還沒徹底消退。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的把扣子又一顆一顆的扣了回去,「傅瑜,你是屬狗的嗎?我要是再讓你碰,我陸字就倒著寫!」
傅瑜頓時一副委屈的樣子,「阿瑾,我錯了,我以後一定輕點不留痕跡,阿瑾不要這麼狠心對我,好不好……」
陸瑾板著臉,「哼!最少一個月。」
「阿瑾~一個月我忍不住……」傅瑜哀求道。
陸瑾別過臉去,準備穿著衣服下水,「十天,不能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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