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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把當今陛下看得太過無能的話,那麼就真的是徹頭徹尾的傻瓜了。」
看著背後的楊玄感,楊素微微搖了搖頭,道。
而楊玄感則是皺了皺眉頭,道:「兒臣不解。」
「你別忘記了,陛下當初是怎麼樣當上太子的。」
楊素麵色凝重,說道:「當初,你父親我與一幫大臣在朝堂上為陛下造勢,這才使陛下得以登上皇位。然而,這也多虧陛下在宮中潔身自好,偽裝得天衣無縫,這才瞞過了先帝和先皇后。否則的話,楊勇本也不該被廢黜。在這樣一個陛下的面前玩著自損這套,吾兒難道覺得陛下會看不出來你在潛藏鋒芒麼?」
「這個……」
聽到了楊素的話之後,楊玄感突然感到有些沉重。
如果真按照父親所說的那樣,那麼自己這麼多年的偽裝都是……
楊玄感有些不敢想了。
「你莫要以為,整個長安城就陛下看得出來你在掩人耳目,孩兒,你雖然天天吃喝嫖賭,並且和一幫公子哥混在一起,一些人都說你是紈絝第一,可是,實際上的幾個明眼人,到底有誰把你當成紈絝看?」
「你以驕奢淫逸為幌子,在長安城廣招門客,家中奴僕多達數千,還暗中聘請武師,訓練他們習武。
之後,你又在整個長安城肆意購買民女入府中,表面上這些民女都是你的侍妾,其實你一個都不碰,將她們全部用來拉攏人心。
你自稱為喜歡打獵,購買了大量的弓箭以及弩具。你是越王世子,你的行為並沒有引起多大的禍患,而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並沒有對你多加懲處。
你瞞得過百姓,瞞得過文武百官,可是,這滿朝的公卿大臣,難道就沒有一個明白人嗎?」
聽著父親楊素的話,楊玄感頓時沉默了下來。
也是。
畢竟都是打下來整個江山的老狐狸,又怎麼可能看不透他的小伎倆呢?
「聽完父王的話,孩兒深感慚愧,看起來,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了。」
楊玄感無奈苦笑。
而楊素則是搖了搖頭,道:「不,玄感,如今的後輩當中,若說你是第一位好樣的,那可不是,但是你也是數一數二好樣的,你父親我深深為你感到驕傲。」
說到這裡,楊素走上前重重地拍了一下楊玄感的肩膀,道。
「去做吧,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越王府,你爹就是你最後的後盾。」
得到了楊素的支持,楊玄感重重地點了點頭,道:「父親,我明白了。」
「明白就是最好的,走吧,去選擇你要的人生。」
楊素微微點頭笑著道。
人嘛,已經活到了這個年紀了。
也該是為孩子們想些什麼的時候了……
而屏風外,父子二人的談話聲則都是被一個身穿道袍的男人聽了去,在聽到這兩個人要密謀造反的時候,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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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
鎮門將軍府邸,負責掌管長安城中治安安全的陳棱一日之間居然收到了兩份拉攏。
看著桌子上放著的兩封邀請自己赴宴的信,陳棱苦笑了一下,一時之間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虞世基是當朝萬歲的寵臣,聖眷正隆,炙手可熱。如若自己不去,虞世基在皇帝面前進獻讒言,自己就會被貶謫出京,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而越王楊素是開隋的九老之一,當前權傾朝野,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自己要是不去,楊素只需一聲招呼,自己也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那真是「進亦憂,退亦憂」,令陳棱左右為難,焦慮不安。
陳棱長嘆的聲音引來了夫人的注意,只見她慢慢地從內室走了出來,詢問道:「夫君,緣何長嘆。」
陳棱見了夫人出來,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夫人,你夫君我啊,現在變成了炙手可熱的饃饃了,誰都想要來咬一口了。」
陳夫人奇怪地問:「怎麼了?」
陳棱就將虞世基和越王楊素同時邀請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才嘆道:「看吧,這兩個人高管權貴,我不論是得罪了誰,都不好的吧。」
陳夫人略微想了想,道:「夫君是如何想的呢?」
「按照我想,雖然抉擇不來,可是越王楊素權傾朝野,而虞世基大人雖然是陛下的寵臣,但畢竟楊素大了當今陛下兩個輩數,所以,我還真想要赴宴越王的宴席。」
陳棱說道。
而陳夫人則是制止道:「不可。」
「哦,夫人有何見解?」
陳棱素來知道她的夫人是大家閨秀,極有見識,所以對於她的意見也是一直很重視。
「夫君,越王楊素雖是陛下自家人,可是也正是因為自家人,所以紛爭才多,我雖然是個女子,也頗讀史書,知道歷朝歷代皇家鬥爭殘酷,弟奪兄位,叔謀侄權的事情,並不少見。」
「前些時候的運河之爭,越王力主不可修建大運河,而今日就來宴請夫君,想來必定不是什麼好宴席,而虞世基大人向來不參加朝廷爭端,他只是效忠陛下,如若他參加了,那麼想來便是陛下的授意,難道夫君要和當今陛下做對麼?」
聽完了夫人的話之後,陳棱如夢方醒,忙忙拍頭,笑著道:「好好好 ,夫人果然是夫人,我立刻照做。」
說著,就立刻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去給了虞世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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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長安城中風起雲湧,各種密謀的時候。
在無雙天威大將軍府邸中,高進正在捧著一本兵書正在苦讀,桌子上的熱茶換了一盞一盞的,顯然看得很認真。
突然,一個下人來外面報告,道:「將軍,一個道士在外面求見,說是將軍您的故人。」
「哦?」
高進奇怪地合起了手裡的書,道:「把他請進來大廳吧。」
「是。」
家僕走了出去。
而高進便順手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書籍,然後慢慢走到大廳坐著應客,暗暗想著是誰。
而那道人人還沒進來,歌聲倒是先傳了進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高進兄弟,多年不見,沒想到你已經成為隋朝的無雙天威大將軍了,可還記得故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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