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最近的勢力很強啊」
陸建勛拿著茶杯,思量著開口。
商吾手指捻著白芍掉落的花瓣,放在鼻尖輕輕嗅著。
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陸建勛嘆氣:「你這與世無爭的性子,不知是好是壞」
商吾將花瓣放在掌心,輕輕一吹。
花瓣飄至陸建勛面前,他抬手,花瓣便毫無重量的落在掌心。
商吾用扇子杵了下他的額頭。
「看來你還不算忙,心都操碎了,下次不說這些,與我到醉紅樓痛快喝一場」
陸建勛哼笑道:「知你饞酒,我最近得了些新鮮的果酒,滋味甘甜也不醉人,一會讓人送來」
商吾微微揚起下巴,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他這模樣,只有在真正相信的人面前才會露出。
陸建勛得此笑容,死而無憾。
商吾一直覺得,陸建勛要比張啟山靠譜。
兩人喝喝茶賞賞花,還下了兩盤棋。
果不其然,陸建勛剛到府中,就命人把桃子果酒給商吾送過去了。
阿陳在睡覺,那傢伙一天到晚就是睡。
今天睡晚,明個一整天都不帶困的。
商吾捧著一壇酒,懶懶靠在太師椅上,稀里糊塗的就喝了一壺。
陸建勛一共送來三壇。
兩壇桃子,一壇葡萄味的。
商吾咂巴了兩下嘴,有些沒過癮。
他悄咪咪的又拿起一壇。
嘗嘗葡萄的好不好喝。
半個時辰不到,又空了一壇。
商吾沉默半晌。
反正就剩一壇,都喝了算了。
商吾不管不顧,一個中午暴風吸入三壇酒。
商吾喝酒不會醉,但他臉頰有些熱辣辣的。
紅暈爬上臉頰,顯得他那清艷的容顏更加秀色可餐。
商吾往後一仰,整個人癱在搖椅上。
微風一吹,白色花瓣簌簌落下。
商吾伸著懶腰,打著哈欠。
合上雙眼睡在了樹下。
微風吹起髮絲。
如今情形,怎麼不算自由呢?
……
商吾是被吵醒的。
平邦哐當的聲響給商吾嚇醒。
他渾身警覺,瞬間睜眼。
面前的場景是他始料未及的。
陳皮一身戾氣,殺意在眼中翻滾。
一旁的石桌碎裂,阿陳跌坐在地上,手掌被碎石劃破,流出鮮亮的血跡。
商吾瞳孔緊縮,幾乎是肌肉記憶不可控制的踹向陳皮。
陳皮沒料到商吾會動手,躲閃不及被踹了個正著。
他退後幾步,勉強站穩,不可置信的看向商吾。
商吾將阿陳扶起。
阿陳落寞的垂著眼,他眼眶有些泛紅。
「阿吾,我……」
商吾將他護在身後,審視的看向陳皮。
「何故闖我府邸,傷我阿弟」
陳皮後槽牙都要碎了。
他指著阿陳,咬牙切齒:「才多久,這才多久?你又多了個好弟弟!」
商吾面無表情,聲音冷漠。
「與你無關」
陳皮氣的炸肺。
「跟我都沒關係跟誰能有關係?!你、你、你是不是……」
商吾打斷他的話。
「是不是都和你沒關係了」
陳皮死死掐著掌心,指甲陷入肉里。
瘋狂壓抑的怒意再也控制不住,他甩出九 爪勾,想要取阿陳姓名。
下一秒,商吾手腕翻轉,一枚飛刀擲出,劃上了陳皮的手背。
鮮血如斷了線的珠子,滴在地上。
這下輪到陳皮紅眼了。
他眼眶猩紅,不可置信:「你為了他傷我?」
商吾有時候真想拋開陳皮的腦子,是自己說的還不清楚嗎?
他們已經斷了,為什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
阿陳輕輕拽著商吾的袖子。
「阿吾,他也很可憐,算了吧」
陳皮成功被刺激到,一聲阿吾,一聲可憐。
陳皮腦袋都要炸了,他什麼都顧不上,只想弄死那個小白臉。
「操你娘的***老子**先殺了你!」
陳皮怒極,市井味道再也壓制不住。
說實話,商吾有些詞都沒聽過,硬生生被陳皮罵出來的話聽愣了。
就愣了兩秒,陳皮逮到機會,一個箭步飛起,一腳踹向阿陳。
商吾反應迅速,抓住阿陳往後連退數步。
陳皮不追不舍,他不殺阿陳誓不罷休。
阿陳眸光一閃,商吾抓著他躲閃間腳步故意慢了一瞬,把後背露給陳皮。
陳皮一拳懟在阿陳後腰上,阿陳神色痛苦,噴出一口鮮血。
陳皮不等高興,就被商吾一巴掌打的嘴角冒血。
阿陳虛弱的倒在商吾懷裡,嘴角還帶著血。
商吾氣急攻心,一巴掌打在陳皮臉上。
陳皮被打的偏過頭去,他眼中還帶著沒消散的快意。
怒上心頭,他抬手。
對上商吾視線的那一刻,他渾身一僵。
商吾眼底帶著厭惡和失望。
陳皮被刺的僵在原地。
下一秒,商吾抬腳踹在他腹部。
「你若如此,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陳皮後背砸在地上,心痛和身痛都達到了頂峰,他喉嚨間湧上一股腥甜。
商吾再也無法忍受陳皮的胡攪蠻纏。
他抱起受傷的阿陳,看也不看陳皮,大步往屋裡走去。
阿陳的頭抵在商吾肩膀上。
進屋的那一刻,他抬起腦袋,與嘴角掛著血的陳皮對上視線。
眼底是明晃晃的挑釁。
陳皮被氣的再度吐血。
他艱難爬起來,眼眶紅著,眼淚要掉不掉。
像是被人欺負了的可憐幼崽。
他想著,商吾一定是被那心機深沉的小白臉欺騙了。
陳皮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陳皮知道,那通緝令就是商吾找人扯下的。
所以他不信,不信商吾真的不要他。
他有苦衷,他當時失憶了,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會會恢復原樣的,一切都會恢復原樣的。
陳皮身上疼,往日受傷都沒覺得有什麼。
但商吾打的怎麼這麼疼?
疼的他受不了。
陳皮蹲在商府偏僻的牆角,哭了好久。
…………
商吾將阿陳抱進屋裡,臉上一直緊繃著。
森冷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
露出青紫的後背,商吾眼睫顫了顫。
他聲音低啞,帶著濃濃的自責。
「怪我」
阿陳輕輕握著商吾的手。
「你沒有錯,錯的是我」
「我的出現,一定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
商吾搖頭,輕輕擦拭掉阿陳嘴角血。
「你沒有錯」
「怪陳皮,他未免太過肆無忌憚」
商吾拿出藥膏,塗在傷口處。
阿陳背對著他,在商吾無法看向的地方。
露出一個病態微笑。
陳皮是真的蠢,他只在商吾熟睡時挑釁了他幾句。
竟然就當著商吾的面氣的想要殺他。
這不是蠢是什麼?
那麼蠢的人,自然配不上商吾。
阿陳想。
自己應該掃清。
所有擋在他和商吾中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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