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上了火車。

  找到了二月紅。

  二月紅一直負責接應。

  他看到商吾不禁愣在原地，疑惑的看向張啟山和齊鐵嘴。

  齊鐵嘴大概的解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二月紅笑著搖頭，感嘆真是巧了。

  尹新月活潑極了，一路上嘰嘰喳喳。

  她說自己去洗個手，半天沒有回來。

  商吾一向敏銳，，察覺到可能出了什麼。

  二月紅和齊鐵嘴去吃東西，車廂里只剩商吾和張啟山。

  張啟山閉目養神 ，不知道誰沒睡著。

  商吾沒叫他，他輕輕起身。

  繞過張啟山往尹新月離開的方向去了。

  原本閉著眼睛的張啟山，緩慢的睜開眼。

  偏頭看了眼商吾。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商吾剛走過兩個車廂。

  隱約的聽到了呼救聲。

  商吾眉心一跳，連忙朝著聲音發源地跑去。

  最後一個車廂，尹新月滿臉厭惡的看著彭三鞭。

  她仰著頭喊救命。

  商吾匆匆趕來。

  尹新月看到他就看到了救星。

  拼命掙扎著。

  「商吾救我！」

  商吾臉上帶著病弱的蒼白，仿佛風一吹就會飄散。

  彭三鞭冷冷的掃視商吾一眼。

  不禁大笑出聲。

  他抓著尹新月進了裡面存儲東西的小屋子。

  吩咐道：「殺了他」

  尹新月扒著彭三鞭的手，叫喊著：「商吾小心！放開…放開我！」

  最後一節車廂里，有七八個強壯的西北漢子。

  他們拿著刀，摩拳擦掌。

  商吾冷哼一聲。

  雙手探向身後，握緊了兩把短刀。

  慘叫聲此起彼伏，粘稠的血液濺在車窗上和地上。

  商吾將刀捅進最後一個人的太陽穴，隨後一腳踹開了貨廂的鐵門。

  尹新月被彭三按在地上 ，拼命掙扎叫喊。

  彭三鞭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

  尹新月跑向商吾。

  商吾脫下外衫披在尹新月身上，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彭三鞭與商吾打在一起。

  不出二十招，就被商吾捅穿了肚子。

  他的身軀重重的倒在地上。

  商吾氣短了一瞬，胸腔震動，一股腥甜從喉嚨里涌了出來。

  他吐出一大口血。

  不停的咳嗽著。

  尹新月被商吾這副模樣嚇到了。

  剛才彭三鞭那樣對她都沒哭。

  現在她心疼商吾，慢慢紅了眼眶。

  像個小兔子。

  她抖著手，給商吾擦著嘴角的血 。

  商吾因為劇烈的咳嗽眼角有些水氣。

  他腦袋嗡的一下，又吐出一大口血。

  這次連尹新月的衣服上都沾到了。

  他拿著帕子捂嘴，邊咳嗽邊朝尹新月搖頭。

  示意她自己沒事。

  尹新月的眼睛更紅了。

  都這樣，怎麼可能會沒事。

  商吾有些站不穩，額頭被汗水浸濕。

  千鈞一髮之際，張啟山來了。

  他隔著老遠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一想就知道出事了。

  所以馬不停蹄的往這邊跑。

  他看到商吾，連忙連忙扶住他。

  看著商吾此刻的模樣，他眼神冰冷的看向尹新月。

  尹新月一顆心都在商吾身上，沒注意到張啟山的眼神。

  張啟山攔腰抱起商吾，大步往車廂里走。

  二月紅和齊鐵嘴吃完飯回來，還納悶人都去哪了。

  「二爺！」

  兩人齊齊回頭，看到了張啟山抱著滿身是血的商吾大步往這邊走。

  尹新月白著小臉，跟在後面。

  齊鐵嘴口齒不清，手忙腳亂的讓出位置。

  二月紅連忙找尋應對之策，火車上沒有一聲。

  他們之中也沒人會醫術。

  齊鐵嘴突然想起來商吾帶的手下。

  「他的手下呢？」

  張啟山神情一動，大步往另一個方向走。

  「我去找」

  二月紅拿著帕子擦乾淨商吾臉上的血跡。

  掀開他一的眼皮看了看。

  他不會醫術，但最起碼的常識還是有的。

  商吾早就暈了過去，他胸膛起伏微弱。

  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齊鐵嘴哭喪著臉問尹新月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和二月紅就吃個飯的空隙。

  怎麼就成這樣了。

  尹新月哭著說了當時的情景。

  商吾武功很好，把那些人殺了根本沒受傷。

  但他身體不好，牽動了原本就不平穩的氣息。

  所以才會這樣。

  他身上的血也都是別人的。

  三人束手無策。

  沒一會 ，張啟山不知道從哪找來了琢光。

  琢光看到商吾，動作非常是嫻熟。

  他拿出了一塊千年人參。

  放在商吾嘴裡含著。

  又拿出銀針扎在商吾人中處。

  然後分別在商吾耳後扎了幾根針。

  眾人屏息凝神。

  半晌，商吾終於又有轉醒。

  他吐出嘴裡的人參，撐著手臂想要坐起來。

  二月紅在旁邊扶著他。

  商吾整個人靠在背椅上，他垂著眼，眉間的鬱氣濃重，病怏怏的提不起氣來。

  齊鐵嘴偷偷抹著眼淚，但還是被商吾發現了。

  他費力的抬手輕輕擦掉齊鐵嘴眼角的淚水。

  聲音溫柔如一汪泉水。

  「老八，哭什麼，我沒事」

  齊鐵嘴撇著嘴，不說話。

  商吾嘴角掛著一抹淡笑。

  「我一般不會死，下次暈了用涼水潑一下就醒了」

  張啟山眼中的心疼不似作假。

  他將衣服脫下披在商吾身上。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他這句話仿佛如魔咒一般。

  商吾真的閉上了眼。

  他的身體很疲倦。

  他的頭偏了偏，靠在了二月紅的肩膀上。

  尹新月眼中有愧疚和心痛。

  不敢輕易打擾商吾休息。

  張啟山看了一眼琢光。

  兩人來到另一個車廂。

  張啟山直視著琢光。

  「商吾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琢光並沒有因為張啟山的身份而對他產生尊敬。

  他淡淡回答：「我知道的不多，家主的身子一直不好，吐血昏迷是常事」

  「他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和正常人一樣，不存在受內傷和疾病」

  張啟山眉頭緊簇。

  「就…沒辦法治療嗎？」

  他不懂醫術，但明顯看得出來琢光剛在弄醒商吾那手法，分明是吊著命的模樣。

  琢光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身形一頓。

  他抬起眼眸，認真的看著張啟山：「他的身體沒病，但為什麼會這樣沒有人知道」

  琢光一字一頓：「有人說，他可能被詛咒了」

  張啟山瞳孔驟縮。

  ……詛咒？

  身上沒病，但模樣命不久矣。

  吐血昏迷，無從醫治。

  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人們總愛往那處想。

  幹這行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點說頭。

  但詛咒什麼的，張啟山還是第一次接觸。

  可如今，也只有這個詛咒有說服了力。

  商吾渾身冰冷，像是被在冰上睡了一覺。

  他的情況好轉了不少。

  最起碼有力氣和齊鐵嘴說笑了。

  第二天，張啟山本想直接送商吾去醫院。

  但是商吾拒絕了。

  他回了商府，一連半個月沒有消息。

  尹新月住進了張啟山家了。

  她暫時不想回北平。

  張啟山把那三味藥材送去了解九那。

  解九不知道怎麼弄的，把藥都整成了小顆小顆的藥丸。

  並送去了商吾府上。

  當時商吾看著瓷瓶里的藥，愣了好久。

  他終於想起二月紅那句「你會看到我們的誠意」

  商吾終於明白，原來是……給他的。

  他身體成這樣，張啟山和他說礦山的事不用他插手了。

  但商吾握著藥，已經決定要幫忙。

  其實再好的藥對商吾也沒用。

  但看著張啟山二月紅他們如此費心。

  商吾心又軟了。

  近來幾天商吾受美好的心情影響，身體好了不少。

  最近幾天都不怎麼咳嗽了。

  但直到今天。

  他收到消息。

  陳皮那邊傳來消息。

  說那個油鬥危險萬分，裡面個機關都是要人命的。

  陳皮帶去的人全死光了。

  而他拼死逃了出來，被外面堵著的仇家逼的跳了水。

  如今生死不明。

  商吾氣急攻心，當時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模糊了他正在臨摹的那幅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