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嘆了口氣，用哄小孩的語氣問道。

  「東旭，那廠里對你們倆打架有什麼懲罰沒有？」

  她不敢問廠里對賈東旭違背制定的規章制度，會受到什麼懲罰，同時她也清楚，國有企業一般情況下想要除一個工人有很多程序要走，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決定的。但是，儘管不能開除，但可以調崗，把犯了錯誤的人調到別的崗位，比如調到清潔隊去掃廁所，以前賈東旭的師父八級工易中海就用這個方法整了好幾個人。

  秦淮茹內心祈禱著千萬別再來什麼壞消息了，自從大年夜開始，家裡就沒有任何進項了，不像往年，傻柱跟易中海那邊，在這幾天多多少少都會拿點東西過來打平火（聚餐，一起吃飯），大家一起吃剩下的都會留給自己家裡。

  易中海進去了，傻柱被何雨邦管著，想去別人家裡混點東西現在也沒有人給家裡撐腰了。秦淮茹看得很清楚，在院子裡沒有傻柱拳頭的威脅，易中海言語的袒護，賈家什麼都不是。賈張氏現在要是還敢去別人家撒潑打滾，估計會被他人把臉打爛。指望賈東旭頂門立戶，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

  聽到秦淮茹的問話，賈東旭的火氣也是特別大，拍著桌子嚷嚷道。

  「說起這個我就很生氣，我是被打得那個，可郭大撇子卻只說要處理我，要把我調去清潔隊，那個動手的張雲卻什麼事都沒有。」

  「不過我裝作被打傷了，要去醫院檢查。郭大撇子也不敢揪著不放，我這次非要訛死那個姓張的不可，居然敢動手打我。」

  說到後面，賈東旭咬牙切齒，好像張師傅跟他有什麼血海深仇一樣。

  秦淮茹聽到前面幾句話的時候，腦袋猶如被人用錘子砸了一樣，眼中鬥起了圈圈，最不想聽到的消息還是發生了。待賈東旭說到後面，秦淮茹眼珠子又轉動了起來。

  傷情作假？好像可以啊，也不知道一大爺易中海在哪裡找的關係，積水潭醫院裡面有認識的醫生，前兩年棒梗在外面胡同里玩，被外院的人推了一下，是易中海帶著自己還有棒梗去積水潭醫院開出的傷情鑑定，那次足足讓別人賠了70塊。

  秦淮茹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幾圈之後，跟賈張氏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同時爆閃起了一抹精光。

  「東旭，你說那個動手打你的張師傅是6級工？那他每天上班穿的是不是牛皮的勞保鞋？他不會是用腳踢的你吧？」

  秦淮茹真的很有天賦，易中海只是給她出了那麼一次主意，到這會秦淮茹都會舉一反三，先打問起敵情了。

  賈東旭雖然在廠里評定上了三級工，但他從來沒有單獨操作過機器，其他三級工或多或少會有操作機器的時候，賈東旭在易中海的「庇護」下，日常的工作就是打磨一級工件。廠里有規定，上操作台操作機器的時候需要穿戴勞保鞋，賈東旭不需要上機器，於是也就沒有資格去廠里的勞資科申領勞保鞋。

  雖然沒有穿過這種鞋子，但賈東旭對這種勞保鞋並不陌生。易中海上班的時候，每天穿的就是這種有著硬實厚底，牛皮做面，鞋子面部的前半部分還鑲嵌有薄鋼板的的勞保鞋。

  賈東旭認真想了想今天張師傅腳上的穿著，用力的點了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對，姓張的今天穿的就是那種廠里發的勞保鞋，那種鞋易中海也有兩雙。鞋子尖頭部位鉗有鋼板的那種。」

  秦淮茹跟賈張氏聽到這裡，兩人都不由得笑了起來。原本覺得不好辦的事情忽然就峰迴路轉，6級工在廠里也算的上是中流砥柱了，不知道前幾年是發生了什麼事，軋鋼廠大批的高級工被抽調去了別的地方，如今的軋鋼廠高級工可是非常稀缺。

  賈東旭這次雖然犯錯在前，但是被打也是事實，而且還是被人用穿著勞保鞋的腳踢傷了，身子骨弱的賈東旭傷的重一點也不是不能理解。要想保住六級工的張師傅，沒有他們賈家的諒解，想必廠里的處罰也不好向工友們交待。

  對訛人這件事輕車熟路的賈張氏搶在秦淮茹開口之前說道。

  「東旭，你把事情的經過仔細說一下，我們一起想個保險的主意。」

  賈東旭聽到老娘的話，又見自己的媳婦秦淮茹點頭，於是把下午從上班開始發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

  等賈東旭斷斷續續的把事情說完，中間秦淮茹還仔細詢問了事情的具體細節，聽完一切的秦淮茹說道。

  「東旭，一會你去積水潭醫院，找羅德羅醫生給你驗傷，就說你是被人用勞保鞋的鞋尖踢傷了內臟，怎麼嚴重怎麼來。」

  「他要是不願意開這個傷情診斷書，你就跟他提一大爺易中海，就說易中海的事情你都知道，他要是不給開證明，會有人舉報他，讓他丟掉工作還要進去蹲監獄。」

  賈東旭這會就有點迷糊了，這怎麼又牽扯到易中海了，睜著迷茫的眼睛，賈東旭不懂就問。

  「淮茹，這又關易中海什麼事？我去開了傷情診斷，就能不被廠里懲罰麼？」

  「其他的先別說，你先去開了證明回來，我再跟你說這個事情到底要怎麼辦，只要事情順利，絕對能讓你免除廠里的處罰，說不定還能撈一筆不小的錢財。」

  一聽到有額外的錢財可以拿，賈東旭也就顧不得問東問西了，聽話的找到了在積水潭醫院裡面工作的羅醫生。

  剛開始羅醫生還不願意給賈東旭出具這個傷情診斷書，可是當賈東旭按照秦淮茹教的用易中海的事做威脅後，羅德羅醫生虛眯著眼睛看了賈東旭幾分鐘，賈東旭被看得就快堅持不住的時候，羅醫生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這次我可以給你開這個證明，但是你要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別拿這個事情來要挾我做事。你答應了我就給你開，不答應的話，大不了一拍兩散。」

  說完就用眼神盯著賈東旭，賈東旭聽到他願意開這個證明，哪裡還管他說得是什麼，滿心歡喜的一股腦都答應了他。

  「行行行，只要你幫我開這個證明，你說什麼都可以。」

  姓羅的還不清楚賈家都是些什麼樣人，但凡知道賈家的都會清楚，他們就是一群吸血的螞蝗，被他們盯上了，不給你敲骨吸髓他們就絕對不會放過你。羅醫生這件事情只要他自己不想暴露出來，賈家就能用這件事情吃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