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照片是我拍的。」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里,沈琢青從一側走到賀彧面前,將人拉到自己身後擋著。
他目光格外鎮定地看著盛黎蓉,「盛總,原本不想直接跟您攤牌,但有些條件想了想還是得當面跟您提。」
「......」
段良頓住了,表情精銳且遲鈍。
賀彧傻住了,凝視沈琢青的後腦勺。
盛黎蓉目光同樣遲鈍地移到了沈琢青的臉上,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沒記錯的話,您是沈醫生。沈醫生,希望您別跟我開玩笑,這件事跟您應該沒有任何關係。」
「是我乾的,我有要求。」沈琢青格外淡定。
「您說?」盛黎蓉顯得有點耐心。
「我的要求是,把這別墅的監控拆了,也別讓人跟著賀彧了,給他自由。」
「......」
一句話落下,全場靜謐死沉,沒有一丁點聲響,仿佛暴風雨前的死寂。
盛黎蓉踩著高跟鞋逼近沈琢青,沈琢青又被賀彧拉了把擋在身後。
「母親,您別演戲了,沈醫生是您派來的,怎麼,他成了我這邊的人?」
「......」盛黎蓉犀利的目光掃向賀彧,「我倒是好奇,他是我的人,為什麼替你說話?」
「沈醫生,你提這要求得有足夠的資本才行,你拿什麼來談?」
沈琢青從口袋裡摸出一個u盤,捏在手中:「這裡是談判的籌碼,您可以看看值不值。」
盛黎蓉緊盯沈琢青,隨後朝他伸手,沈琢青將u盤放在了盛黎蓉手上。
盛黎蓉看著手心的u盤,隨後合起了手掌,緩緩道:「我倒真是稀奇這裡面有什麼了,能讓沈醫生覺得我可以為此破壞我20年來的規則。」
「我說了,今天的照片是我讓人拍的,一切也是我布置的,您可以猜猜除了那些,這裡面還會是什麼。」
沈琢青話落下,盛黎蓉雙目瞬間寒氣騰起,兩人對視之間,氣壓驟降。
「好啊,我回去看看,低調的沈醫生背著我究竟幹了哪些事?」
「不過在我看這u盤前,今晚的事照做,監控,還是得亮著,家法,照辦。」
盛黎蓉像是要人命的鬼煞,一字一句都帶著刀子往這氣壓本就夠低的場猛紮上一筆。
「......」
沈琢青面無表情地看著盛黎蓉,好像沒什麼事能引起他內心波瀾:「這監控要是亮了,這u盤裡的東西很快全網都會知道,同樣,賀彧也不能受一點傷。」
「......」
全場再次死寂。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聽你的?」
「您可以試試,您是盛總,我是小人物。」
「那你就不怕你今晚回不去?」盛黎蓉身後的保鏢散發出駭人的氣場。
沈琢青淡定回擊:「怕呀,我要是沒回去,我的事情就交給我朋友了。」
「哪個朋友?」
「您認識的。」
「許朝?」
「是。」
盛黎蓉諷刺一笑:「你是以為誰都能干預我盛黎......」
「還有董灝軒,董先生。」
「......」
沈琢青突然插話,盛黎蓉戛然而止,表情凝固了一下,變得有點扭曲,格外陰沉:「你跟董灝軒什麼關係?」
「要是我今晚沒有安全到家,您就知道我跟他什麼關係了。」
盛黎蓉舉辦的那場發布會眾商業大佬雲集,唯獨一人她怎麼請都請不來。
這人就是董灝軒。
董灝軒的地位近五十年來就此一人,無可複製他在商業上的奇蹟,可以說他是目前國內外整個國際上最有話語權的人,資本極其強大,以他為中心的商業圈資本沒一個能惹的。那郝正雷就是最好的例子,誰都知道他是董灝軒最信任的秘書兼保鏢,但郝正雷自己名下就有一個電圈集團,業務龐大。
可董灝軒這三個字竟從她連名字都只聽過一次完全不放在眼裡的心理醫生嘴裡說出。
「你在玩我?」冷靜的面具蕩然無存,她被刺激得近乎面部猙獰。
「我只是為這談判建立平等的環境,您現在可以先回去看看這u盤了,再看看要不要答應我的要求。」
「......」
全場的氛圍到了凝固的狀態,盛黎蓉眼神陰鬱到可怖,緊盯沈琢青,許久,她冷靜了下來,往後退了一步,將u盤緊緊捏在手中,冷厲的眸瞧向與他站在一起的賀彧:「這倒是第一次有人護著你,真是想不到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算是小瞧了你。」
賀彧一直默不作聲,一雙眼睛烏溜溜地盯著沈琢青,這時才瞥向盛黎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行,今晚到此為止,若是董先生不認識你,我想沈醫生您知道您會是什麼下場。」
沈琢青對他毫無感情地一笑。
盛黎蓉陰沉著臉色轉身離開,一眾保鏢齊刷刷跟著離開。
段良轉身之瞬瞥了眼沈琢青,又掃過他身側的賀彧,漆黑的眼底意味深長。
幾分鐘後,大廳就只剩下沈琢青和賀彧兩人,原本還冒著熱氣的面已經冷了下來。
「沈醫生,您交給我母親的是什麼呢?」
賀彧將沈琢青圍在自己和餐桌之間,沈琢青無路可去。
「......」沈琢青抬眼看賀彧,表情很鎮定:「你猜不到是什麼嗎?」
「......」賀彧一雙黑瞳不似凡人,反而像是被設定了層層屏障的機器人一般深不可測,他緊盯沈琢青:「沈醫生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很早之前。」
「那昨天的發布會呢,沈醫生知道是誰幹的嗎?」
「知道。」沈琢青一雙眼格外澄澈。
「那沈醫生為什麼擔到自己頭上?」賀彧滿眼疑惑的神色。
「因為我知道是誰幹的。」
沈琢青用著坦誠的毫不遮掩的一雙眸子回視賀彧,仿佛為了讓賀彧完全看清並接受他,又像是毫無保留地願意為面前的人貢獻自己。
這話在兩人之間是如此地直白,可沈琢青對待賀彧從來都是這麼直白,從來都不帶遮掩一絲半點。
賀彧呆著,像是失去了思考,他圈住面前的人,將人抵在桌前,又問了一遍:「為什麼?」
「......我說過,我站在你這邊。」
沈琢青聲音漸小,怕被人看見似地往四周看了圈,微微踮腳親吻了下賀彧的臉頰,小聲說:「伊甸園不只有一天,你高興了嗎?」
他又撫摸上賀彧被打得腫起來的另一邊臉頰,極輕地說:「先上藥吧,我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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