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康騎馬行在山野小道之上。
江南並不全是平原,就如同這金陵地區,也是大小山林遍布。
葉康順著官道走在丘陵之間,微風吹拂,空氣中寂靜的可怕。
與此同時,在一旁的小山之上,一人使用輕功,飛速疾行,很快來到一座小小營地。
此人穿著黑色披風,披風邊緣用血紅色的絲線包裹,看起來分外邪異。
而營地之中,只坐著兩人,一男一女,也都穿著同樣的血線披風,只不過領口處都繡著一塊小小金牌。
正是血衣樓的金牌殺手。
上山的那人見著兩人,立刻跪地,恭敬地道:「目標現身了,此時正在山下官道。」
兩個金牌殺手聞言,都目露驚色。
女殺手皺起眉頭道:「可有帶傷?」
「看不清,但騎著馬,身形並無不妥。」
「這就奇怪了,按照上面的說法,此人應是三品到五品之流,沒理由能從白枝寺活著走出來啊。」
女殺手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男殺手冷冷道:「無所謂,興許目標壓根就沒去白枝寺,只是晃悠了一圈後便回來了,這種耍滑頭之輩,我等見的還少?」
「有理,既然目標現身,那便由我們親自動手,啟動二號計劃,甲十四,這次允許你從旁觀摩。」
跪在地上的殺手聞言大喜。
這一男一女可是血衣樓中的頂級強者,都是五品先天的實力,代號「墨影」,女為墨,男為影。
而他只是普通殺手,代號也是取自甲乙丙丁,從中順排到甲十四,中間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若能觀摩兩位前輩殺人,必能助自己在殺手之道上走的更遠!
三人熄滅篝火,立刻潛行下山。
當然,身為專業殺手,他們是不會像當日驛站的那群莽夫一樣,直接站出來刺殺的。
刺殺講究的是隱藏,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一擊得手。
而這片地方也是他們早就選好的刺殺地點,不僅在官道上,而且前方還有一座荒野客棧,是專供商人歇腳過夜的。
僅在這一處,他們就提前布置了三套刺殺計劃。
其中的二號計劃,就是前方的客棧。
他們已經提前殺死了客棧老闆一家,做足了準備,就等葉康出現。
很快,三人憑藉熟練的輕功,率先趕到客棧,並換上老闆的衣服,變成了普通人。
對於殺手來說,偽裝是必修課。
果然,沒過多久,葉康就騎著馬,慢悠悠地趕到了客棧。
他本來就是準備在此過夜的,順便吃頓好的,補充一下體力。
只是剛一走到門口,腰間的妖刀就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
葉康心思一緊,立刻明白,此處不對勁。
妖刀對於普通的雞鴨豬血可不會有反應,只有人血和妖血,才能讓它按耐不住。
這時,甲十四扮作的店小二熱情地走了出來。
「客官可是要住店?」
「過夜歇腳,順便吃頓飯。」
「得嘞,客官的愛馬給小的就好,您進去歇著。」
葉康不動聲色地將韁繩遞過去,心中也疑惑起來。
自己竟然完全看不出這店小二的實力,他沒有絲毫真氣痕跡,也沒有武者常見的氣息,好像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
話雖如此,葉康的警惕心可一點沒少。
他踏步走進去,風韻猶存的老闆娘立刻扭著曼妙的腰肢迎上來。
「喲,我說今兒怎麼喜鵲叫呢,原來是有貴客登門,您看是先看房呢,還是先吃飯呢?」
老闆娘的衣衫半透,肌膚雪白,似是故意在和葉康套近乎,貼的極近。
而櫃檯上的老闆只是自顧自的算帳,似乎對此習以為常。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商人表現。
葉康也笑道:「不必麻煩,一間上房,幾道小菜,一壺好酒即可。」
「沒問題,客官跟我上樓。」
老闆娘熱情地挽住葉康的手腕,拉著葉康上了二樓。
走進最裡面的一間上房,老闆娘推門而入,只見裡面裝潢不錯,還有屏風和太師椅,確實是間招待貴客的上房。
老闆娘一邊收拾床鋪,一邊道:「客官,您可不知道,自從白枝寺那邊出了惡人,這條道上就沒人走了,咱們店啊,已經好久沒開張了。」
葉康一邊將妖刀放在圓桌上,一邊坐下來打趣道:「是嗎,那老闆娘可得多給些好處,不然我寧可露宿荒野也不住了。」
「瞧您說的,既是貴客,豈有不好好招待之禮?今兒的酒錢,算我的!當然,客官若是還有些別的要求,妾身也不是不能考慮~」
老闆娘扭動著豐潤有致的軀體,一邊俯下身子鋪床,一邊轉頭看了一眼葉康。
媚眼如絲,分明帶著些大膽的暗示。
葉康笑道:「老闆娘,老闆可就在下面看著呢。」
「那又怎樣?客官,我家相公廢人一個,已經好久沒讓妾身覺得快樂了,倒是公子你年輕力壯,又一表人才,妾身可是喜歡的緊。」
老闆娘臉色一紅,聲音也逐漸迷離。
葉康心中覺得好笑,表面上依然十分配合地道:「巧了,我也正喜歡老闆娘這般的妙人。」
此言一出,老闆娘頓時羞澀起來,臉上的開心根本藏不住。
她鋪好床,經過葉康身邊時,故意低聲道:「公子,妾身下去給您拿酒菜,若公子不嫌棄,今夜妾身與公子痛飲。」
說完,老闆娘走了出去。
葉康臉色一沉,立刻打開窗戶翻了下去。
手中妖刀微微顫動,指引方向,葉康一路走到後院豬圈。
果然,豬圈內養的小豬已死,是被利刃斬頭,而在小豬屍體下,有泥土新番的痕跡。
葉康沒有挖土查看,已經不必了。
從泥土中滲出的鮮血已經可以看出來,這是人血,而且不止一人。
很顯然,客棧有古怪。
葉康想起了那日在驛站遇到的莽夫殺手,至今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稍加聯想,他便猜測了七七八八。
恐怕,真正的客棧老闆,已經死於非命了。
即使自己猜想有誤,這客棧中人也絕非善類。
思索片刻,他收斂了殺氣,又迅速返回了房間。
他倒要看看,這幾個人在耍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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