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吹到深處時,居然一道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音波不斷衝擊過來,穿山甲見狀心中大驚,連忙運起自己全部的功力去抵禦。
可是當他想要將功力全部聚集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體內一千年的功力彷彿完全消失無蹤了一般,根本沒有辦法凝聚。
如此一來,穿山甲可以被真正的嚇到了。
這種情況在他的修行生涯中可以說是從來也沒有出現過的。
明明上一秒還有那麼強盛的功力,就因為聽了對方一首曲子就全部都消失了。
若當真如此的話,這曲子的魔力也太可怕了!
「遁!」
心中大驚之下,穿山甲只能勉強使出最後一點功力,然後朝著地里遁了進去,打算先躲開對方的音波攻擊再說。
當然穿山甲心裡肯定也知道,這韓湘子是不可能真正傷害他的。
只是出於本能,他還是想要逃離現場,這是穿山甲山能夠活幾百年的安生立命之道,打不過就溜。
「休走!」
這回說話的人卻是林貞。
見穿山甲想要溜走,一直沒有出手的林貞這時忽然足下輕輕一點,身形如同白鶴一般升空而起,手中長劍輕輕一劃,一道強大的力量自劍身迸發出來,那力量十分的霸道,而且速度極快。
此劍一出,幾乎就連天上的日光似乎也遜色了幾分,整個樹林里都暗淡了下來,那強烈的光芒刺得人眼都不敢睜開。
林貞一劍擊出之後,但見凌厲的劍氣迸發出來,筆直斬在樹林里的大地之上,轉眼的功夫便見穿山甲被劍氣逼迫著從地里竄了出來,然後重重的掉落到了樹林的草地之上。
「砰……」
穿山甲修長的身體摔落在地上,看起來相當的狼狽,不過卻也並沒有受傷,只是四周已經被縱橫的劍氣給封鎖住了出路而已,所以此刻他就算想要再逃走,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只要他敢往前一步,那些劍氣就會自動對他發起最猛烈的進攻。
穿山甲的神識當然已經感應到了這些劍氣的存在,所以掉落在地之後,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只是靜靜的倒在倒上,無奈的望向前方如同天女臨凡的林貞。
那白衣飄飛,手持仙劍的樣子,簡直如同女戰一般,令人高不可攀。
此情此景,一向心高氣傲的穿山甲,也不免在心裡暗嘆一聲,著實是太美了。
彷彿此刻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在手持仙劍的林貞面前,都已經變得暗色失色,她的美甚至可以與日月爭輝,連山中清麗的鮮花,也在她的面前失了顏色。
而那霸氣的劍身,與凌厲的氣場,更是令人折服。
「想不到幾日不見的功夫,林貞姑娘居然已經如此厲害了。」
望著前方霸氣十足的林貞,穿山甲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中想要拜雲中子為師的念頭更是堅定了幾分。
早在雲中子出現之前,林貞也不過是一個尋常的武林高手罷了,因為服用了一枚常春丹的原故,她擁有了兩百年的功力,但這麼一點功力在穿山甲面前是不夠看的。
可是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在雲中子的調教之下,她幾乎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如此巨大的變化,只能說除了她本身的努力之外,與雲中子這個名師的調教,也是密不可分的。
除了穿山甲之外,就連朝夕相處的韓湘子這一次也被林貞給震驚到了。
儘管他一早就知道這一段時間雲中子在傳林貞劍訣,並且還不許韓湘子和藍采合偷看,可是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這一套秘密傳授的劍訣,居然如此強大!
方才他和穿山甲纏鬥了半天也沒有捉到穿山甲,可是林貞出手一招,就把穿山甲給治得服服貼貼,單就這一點,韓湘子已經有些自慚形穢了。
而且此前雲中子還明確的說過,林貞的天賦要在韓湘子和藍采合之上,這一點二人都心知肚明。
如今看到林貞已經有了如此強大的戰鬥力,韓湘子心裡還真是有點像打翻了五味瓶,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穿山甲,你怎麼不跑了?」
林貞飛落在地之後,朝著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穿山甲打趣了起來。
「嘿嘿……」
穿山甲有些尷尬的咧嘴笑了笑,嘀咕道:「你夫妻二人聯手,我哪裡是你們的對手?」
「方才韓湘子的洞蕭,幾乎把我上千年的功力都給化掉了,你們這出手也太狠……」
「咦!」
不等方才那句話說完,穿山甲頓時感應到自己體內的功力已經重新恢復了過來!
明明方才全身都使不上勁的,一會兒的功夫居然又恢復了!
如此神奇的法術,幾乎快要把穿山甲的下巴都給驚掉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為什麼我的功力並沒有被化掉?」
穿山甲一臉疑惑的望著韓湘子,方才巨大的變化已經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你的功力一直都沒有消失啊。」
韓湘子揚了揚手中的洞蕭,解釋道::「這一切都是這崑崙蕭的作用,它只是利用聲波的方式,將洞蕭裡面的寒氣附著到了你的身體里。」
「待你察覺到的時候,寒氣其實已經封鎖了你體內的筋脈。」
「所以在寒氣的加持之下,你就會覺得自己的功力完全使不出來,從而誤以為自己的功力被化掉了。」
「其實並沒有,只是暫時筋脈不通罷了,寒氣消散之後,你的功力很快就會恢復正常。」
「不過……」
說到這裡韓湘子忽然又話鋒一轉,得意道:「若是我一直吹奏這洞蕭的話,寒氣就會一直在你體內進行封鎖,時間一長,還真的會把你的功力全部都給化掉。」
「這洞蕭也太厲害了吧?」
穿山甲有些無奈的伸手撓了撓頭,不無抱怨的說:「我記得前些日子和你們一道去雲浮山中降妖之時,你還沒有這洞蕭法寶啊,否則當時你一洞蕭出手,哪還有毒蜂怪什麼事?」
「當時確實沒有。」
韓湘子洒然一笑,點頭道:「正是因為當時在雲浮山中降妖有功,所以迴轉草廬之後,雲中子前輩就各賜了一件法寶給我們。」
「我的法寶就是這管崑崙蕭,乃是由昆崙山中的上古寒玉製成,其威力之強,不弱於神器。」
「只是目前我的功力還不足以很好的駕馭這根洞蕭罷了,方才與你交手,也只是小試牛刀,這洞蕭肯定還有更厲害的地方有待我去發掘。」
「哦……」
聽著韓湘子如此這般侃侃而談,再看看韓湘子手裡那管散發著強烈靈氣的洞蕭,一時間穿山甲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心裡已經有些不太平衡了。
就因為他是妖,所以雲中子不肯收他為徒,自然也不可能傳他法寶了。
而事實上呢?
那日在雲浮山中降妖,穿山甲同樣也是出了力的,但他最後卻是什麼獎勵也沒有得到。
「那這麼說來,你們天人都得到了雲中子大仙的賞賜?」
穿山甲一時間忍不住用酸酸的語氣嘀咕了起來。
「對啊。」
此時韓湘子還沒有意識到穿山甲的心理變化,於是毫不猶豫的回應:「我們三人都得到了屬於自己的貼身法寶。」
「我的法寶是崑崙蕭,而貞兒的法寶,則是方才你所見到的那柄天怒神劍……」
「天怒神劍!」
聽到這四個字的剎那,穿山甲頓時被驚著了。
在他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聽妖界的前輩說過,崑崙十二金仙每一個人都有一劍賴以生存的法寶。
其中雲中子的法寶威力是最強的,那就是傳說中的神償還——天怒神劍。
傳聞此劍一出,天下所有的精怪都要現出原形來,根本不敢放肆。
只是雲中子甚少在世間走動,平日又不與人來往,所以見過天怒神劍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不想今日他卻有幸見到了傳說中的天怒神劍,如此一來,也就明白了為什麼方才林貞輕出一劍,他就完全逃無可逃。
這天怒神劍本就是天下群妖的剋星啊。
只是他萬萬也想不到,如此重要的寶物,雲中子居然會交給林貞這麼一個凡人女子,這得有多大的福緣啊。
「這當真是傳說中的天怒神劍嗎?」
穿山甲鼓鼓起勇力,朝著林貞手中的長劍望了過去,但見那長劍的劍身充滿了正氣,此劍的光芒萬仗,在這幽暗的樹林里尤其明顯,似乎能與天上的皓日爭峰一般,而且還有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氣,十分霸道。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穿山甲就已經感應到了一股極大的威壓,使得他根本不敢再看第二眼,否則眼睛極有可能會被這浩然正氣給灼傷。
至於與這天怒神劍鬥法,那就更不可能了。
將來若是真與林貞為敵,那他只有死路一條。
「沒錯,這確實是天怒神劍。」
林貞洒然一笑,點頭道:「方才這劍沒有傷到你吧?」
說話的同時她已經輕輕揮了揮劍,將那些圍繞在穿山甲身邊的劍氣給撤走,同時又用眼神示意韓湘子。
韓湘子自然也是一個聰明人,加忙疾步上前將快要被嚇破膽的穿山甲給攙扶了起來。
「沒什麼事吧?」
將穿山甲攙扶起來之後,韓湘子又頗為關切的詢問。
「無妨。」
穿山甲尷尬的笑了笑,抱怨道:「上次去雲浮山中降妖,咱們都有功勞啊,為什麼雲中子上仙只給了你們法寶,卻我不聞不問呢?」
「難道我們妖就注意下賤一些嗎?」
「這……」
估計是沒有想到穿山甲會突然提這件事情吧,所以一時間直腸子的韓湘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
怔了一會兒之後,韓湘子這才尷尬的解釋:「其實關於法寶的事情,雲中子前輩早就已經答應了我們,只是從雲浮山回來之後,他才將這些法寶交出來而已。」
「當時雲中子前輩還誇了你,說你雖然是妖類,但品行卻並不壞,說日後若是有機緣的話,還是可以傳你一些法術的。」
「真的?」
儘管穿山甲心裡並不是很相信,但是聽韓湘子這麼一說,心情多少還是好一些。
「當然是真的。」
「我韓湘子是那種胡說八道的人嗎?」
韓湘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倒也頗有些可愛。
「也罷。」
其實這個問題穿山甲並不算糾結,畢竟就算是假話又如何呢?
雲中子是高不可攀的神仙,又能拿他怎麼樣呢?
「走吧,跟我們到萬綠湖去練水遁之術。」
林貞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廢話,直接便與韓湘子二人擒住了穿山甲,帶著他到萬綠湖中練習水遁術去了。
可以說這兩個朋友也是非常的夠意思了,為了幫助穿山甲修行,同樣也是費盡了心思。
當然林貞之所以這麼做,一來確實是把穿山甲當朋友了,二來穿山甲的本性並不壞,再加上又一心向道,想要飛升成仙,那麼幫他一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想嘗還張果老欠下的債。
畢竟偷食人家千年何首烏的罪過,實在是太大了。
但事實上呢,這件事情其實穿山甲心中已經不那麼計較了,尤其上次到雲浮山中降妖,他感受到了林貞等人最真誠的善意,就更加不想為難於林貞等人了。
何況同在荔枝山中修行,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一直仇視著對方的話,那也確實不太像話。
到時候一見面就劍拔弩張,那還如何修行呢?
這可是修行之人的大忌。
且說漢鍾離自從在孫悟空的幫助下,降服了紫蝠妖王之後,便老老實實的跟著郭儀大元帥到北疆去打戰去了。
北疆,自古以來就是荒漠之地,那裡的自然答件十分的惡劣,而且生存條件也不太樂觀,所以居住的人並不算多,繁華的集鎮幾乎很少很少看到。
北疆最為常見的就是沙漠,幾乎一出門就是看不到邊的荒漠,十分蒼涼。
但就是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卻是兵家必爭之地,大大小小的戰爭,幾乎每年都在打幾次。
這一次皇帝也是想要完完全全人平定北疆,所以才會派出十萬的大軍,讓郭儀帶著這些大軍去徹底的征服北疆。
一開始郭儀的軍隊確實是勢如破竹一般,到了北疆之後幾乎所向披靡,根本無人能攖其鋒,北疆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幾日的功夫就被收拾了一大半。
可是就在近些天,軍隊卻遭遇了不明力量的攻擊,一夜之間軍營里就消失了一百多名士兵。
最可怕的是,這些士兵都是無聲無息之中消失的根本,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此事自然也是引起了郭儀的注意,所以當天便開始派人調查,並且到了晚上的時候,也加強了軍隊的守備。
但非常的出人意表,當天晚上,又有一百多名兵將無緣無故的失蹤,同樣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聲息。
第三天的時候,郭儀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心想著也許與神秘的力量有關,於是便把此事告訴了漢鍾離與紫蝠妖王。
漢鍾離只是一個孩子,他當然不可能有什麼建設性的回應,而且他的見識也相當有限,聽完郭儀的描述之後,也是一臉的迷茫。
但紫蝠妖王和雀靈卻不一樣。
雀靈活了有五百年多年,見識肯定是非同凡響的,而紫蝠妖王更是活了有三千多年,他的見聞更是相當廣博。
一聽郭儀提及此事,立即感覺有些蹊蹺。
如今的紫蝠妖王,身上炎火之傷已經痊癒了,所有的功力也已經完全恢復。
但他也知道現在想回妖界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妖界的天機門對待叛徒的手段,他心裡是非常的清楚的。
所以現在他是一心一意的跟在漢鍾離的身邊,一來保護漢鍾離,二來也可以繼續修行,同時孫悟空也告訴過他,漢鍾離是天命所歸的轉世八仙,早晚都會飛升天界的,如此一來,紫蝠妖王就更加想要待在漢鍾離的身邊,將來漢鍾離飛升之時,也能沾一點漢鍾離的關係,說不定玉帝一開恩,就連他一起也給提撥升仙了。
要知道紫蝠妖王可是有著三千多年的功力,這三千年的功力已經是極強了,就算在妖界也能有一個立足之地。
有他的保護,再加上還有一個機靈的雀靈,基本上漢鍾離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
「義父,依你之見,這些憑白無故消失的人,會去了哪裡呢?」
漢鍾離仰著小腦袋,饒有興趣的詢問。
漢鍾離這些日子待在軍營里,除了看書就是練功,最近認識近了也多了許多,人也更懂禮節了,可以說進步也是相當大的。
並且巨靈熊留下的那一顆熊膽自從吞服之後,那裡面三百年的功力,他已經完全吸收了,現在修為雖然比不過雀靈,但也足夠自保了。
「我也不太清楚。」
郭儀迷茫的搖了搖頭,嘀咕道:「這些士兵都是晚上值班之時,無緣無故消失的,根本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留下。」
「我派人調查,但是完全沒有找到什麼線索,甚至第二天晚上那些負責調查的將士也無緣無故的消失了,總之也是相當的詭異。」
「鑒於此事過於懸疑,所以我才過來與你們商量,當然主要是想問一下紫蝠王……」
說到這裡他又將目光挪到了紫蝠王的臉上,對視了片刻之後,苦笑道:「聽聞紫蝠王在妖界修了三千多年,對於天下各種妖物肯定是相當熟悉的,所以想問一下,紫蝠王認為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與妖有沒有關係?」
「目前還不太確定。」
紫蝠王緩緩的搖了搖頭,沉聲道:「在沒有見到妖的行蹤之前,一切都還不太好下定論。」
「不過如此大規模的失蹤案件,肯定不可能是人力造成的,尤其在守衛如此森嚴的軍隊之中,更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抓走那麼多的人。」
「所以大理論上來說,八成以上的概率是妖精所為。」
「只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發現這北疆之地有什麼大的精怪出沒,也沒有感應到什麼妖氣的存在,所以必須得親自經歷,才能確定。」
「那……」
郭儀聞言眼珠子一轉,提議道:「要不勞煩您幻化成將士的模樣,潛伏在軍中如何?」
「可以。」
幾乎沒有半點思考,紫蝠妖王便點頭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辦吧。」
「對對對!」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雀靈,這時也附和道:「這幾日我在北疆的上空飛了個來回,似乎並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妖。」
「除了咱們腳下的這片沙漠有時候看起來有點怪異之外,並沒有發現其它精怪的蹤跡。」
「當然就算有什麼精怪出沒,肯定也逃不過我和紫蝠王的眼睛。」
「明白。」
郭儀當然知道雀靈和紫蝠王的能力,當下便點了點頭,放心的將這此事交給了他們。
入夜之後,雀靈早早的就潛伏于軍營上空的雲層之中,打算觀察整個軍營的一舉一動。
而漢鍾離則一晚上都和郭儀在一起,一來可以保護郭儀,二來相互也有一個照應,畢竟雀靈和紫蝠妖王都出去執行任務去了,漢鍾離獨自一人在這營賬里,還是有些不太安全的。
且說紫蝠妖王化作普通的士兵之後,又用法術將身上的妖氣給掩蓋住,使自己周身的氣息與凡人沒有什麼不同。
然後混入到守夜的將士之中,在軍營里來回巡查。
上半夜倒也沒有出現什麼異常,整個軍營之中十分安靜,也沒有出現兵士失蹤的事情。
原本以為今晚不會再有怪事發生了,不想子時剛過,頓時紫蝠妖王就感應到了一股妖氣逐漸從腳下的沙土之中瀰漫了出來。
與此同時,似乎足下的那些沙士,也在緩慢的移動著,看起來好像流沙一般,十分怪異。
早早就躲在雲層里的雀靈也已經注意到了這種局面,所以當地上的沙土開始流動的時候,他就已經警覺了起來,準備好了隨時出手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