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前腳剛駛出三家店村，崔慶海和牛大炮跟著崔娟回到家裡。一進門，崔慶海問道：「國棟，聽說你家來客人了？！」

  呂國棟點了點頭，說道：「舅！咱們進屋說。」

  崔慶海見呂國棟神情有些不對勁，問道：「怎麼啦？！」

  呂國棟回答道：「老四有消息了！」

  崔慶海聽到呂國泰有消息了，先是一喜，接著聯想到呂國棟的反應，心裡咯噔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沒啦？！」

  呂國棟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崔慶海嘆了口氣，剛走到堂屋門口，裡面傳來了崔娟歇斯底里的慘叫聲和哭聲：「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麼走啦？！你怎麼這麼狠心啊？！你讓我怎麼活啊？！當初你把老五送回來，我讓你別走！你不聽。……」

  崔慶海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呂順義看了崔慶海一眼，叫道：「哥！」

  崔慶海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問道：「上面來人啦？！」

  呂順義點了點頭，回答道：「人剛走。」

  牛大炮這個支書，就是一個炮仗脾氣，哪家他看不過去都會說幾句，唯獨對呂順義家，他不敢說三道四，因為呂順義家老五是烈士。現在老四也成了烈士。一門兩烈士，不光在他們村，就是在他們公社也能排得上號。

  牛大炮問道：「叔，接下來，怎麼個章程。只要你開口。」

  呂順義說道：「等孩子回來了再說吧！」

  崔慶海走到了崔娟的邊上，安撫道：「妹子，孩子已經走了。你也別難過了。如果老四知道你這樣難過，走的也不安生。等孩子回來了，咱們再好好的送送他。」

  崔娟說道：「哥，我當初就該把他們兄弟倆綁在身上。總比我現在白髮人送黑髮人好！」

  鄭俊把何雨柱送到胡同口，然後回了單位。把呂順義的要求向上級做了匯報。考慮到呂家的情況。上級同意把呂國棟一家調回四九的要求。本來呂國棟所在的廠就有一批工人要援助四九城的特殊單位，這次就把他們加了進去。至於呂國泰的骨灰，他們會派人從山城送回四九城。

  年初三一早，鄭耀先被帶進了審訊室。陳國華示意手下出去後，掏出鑰匙，打開了鄭耀先手上的手銬，問道：「我現在是叫你鄭耀先，還是叫你周志乾？！」

  鄭耀先看了陳國華一眼，說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你想怎麼叫都可以。」

  陳國華想了想，說道：「我還是叫你周志乾吧！」說罷陳國華拿起了放在桌子邊的食盒，從裡面拿出了四道菜和一瓶酒。

  鄭耀先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斷頭酒嗎？！」

  陳國華搖了搖頭，問道：「陸漢卿，你還記得嗎？！」

  鄭耀先回答道：「怎麼會不記得呢？！他是我的單線聯繫人。他也是為了保護我，死在了我的面前。」

  陳國華說道：「自從你遭到自己人伏擊後，他就預感到了危險。特意寫了一份證明材料以及一些資料，藏在了一個地方。他為了確保這些東西不落到不該得到的人手裡，他給他妹妹寄了一封信。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的妹妹這個時候已經死了。這封信直到最近才被他的外甥發現。雖然陸漢卿寫的證明，證實了你的身份。但是鄭耀先這個名字太敏感。」

  鄭耀先問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跟那些犧牲的同志比起來，我能活著就已經不錯了。」

  陳國華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接著說道：「不說你的事情了。說說你女兒吧！」

  鄭耀先抬頭看了陳國華，問道：「喬兒怎麼啦？！」

  陳國華說道：「她現在很好。錢大姐讓我來聽聽你的意見是把她送到四九城撫養，還是維持現狀？！」

  鄭耀先此時心裡開始天人交戰了。耳邊像是出現了兩個小人。一個告訴鄭耀先應該把孩子送往四九城；另外一邊告訴他，應該把孩子留在山城。思來想去，鄭耀先說道：「就不麻煩你們了。還是讓喬兒留在山城吧！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夠給秋荷一份工作。」

  陳國華問道：「為什麼不讓孩子去四九城？！」

  鄭耀先說道：「她在明，敵在暗。孩子走了，就會讓他們察覺到了異常。等於是打草驚蛇。該忍的時候，還是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做出一些犧牲沒什麼！」

  陳國華看了外面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鄭耀先，我發現你這個人有時候太自私了！」

  「謝謝！」鄭耀先回了一句，說道：「如果我不自私，說不定，我早就已經死了。」說罷鄭耀先拿起了酒瓶，往面前的杯子裡倒了半杯酒，喝了一口，說道：「這酒不錯！」

  陳國華問道：「陸漢卿的屍首在什麼地方？！」

  鄭耀先放下杯子，解開了衣服扣子，從衣服內側撕下了一塊布，遞到了陳國華的面前，說道：「這是我為這個老朋友，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陳國華接過布看了看，說了一聲：「謝謝！」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正月初十。早上，何雨柱剛到軋鋼廠，就接到了通知，讓他去廠長辦公室一趟。何雨柱把事情交代好之後，風風火火的趕到了辦公樓，走到廠長辦公室門口，何雨柱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楊廠長聽到敲門聲叫道：「進來！」

  何雨柱推門走進了辦公室，看到辦公室里除了楊廠長外，還有鄭俊和另外一個同志。何雨柱問道：「廠長，你找我？！」

  楊廠長說道：「何雨柱同志，是這兩位同志找你。」

  何雨柱看向了鄭俊，問道：「鄭同志，有什麼事嗎？！」

  鄭俊說道：「何雨柱同志，你四舅今天中午到四九城。本來我們想去你外公家裡，讓他們來接的。不過考慮到你外公外婆年紀大了，所以我們來找你。」

  何雨柱想也不想答應道：「可以！我請個假，就跟你們走。」

  楊廠長說道：「柱子，假我批准了。另外我再給你三天，把事情辦好再回來上班。」

  「謝謝廠長！」何雨柱附和了一句，跟著鄭俊和另外一個同志離開了廠長辦公室。

  等人走後，郝書機走進了楊廠長的辦公室，問道：「小楊，什麼情況啊？！」

  楊廠長說道：「郝書機，我正準備跟你匯報這事呢！」接著楊廠長把情況跟郝書機說了。郝書機嘆了口氣，嘀咕道：「真沒想到！」接著說道：「也只有這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何雨柱這樣優秀的同志。」

  郝書機已經臨近退休，現在不怎麼管廠里的事情。今天郝書機難得表了態。楊廠長本來就想升何雨柱的職，於是楊廠長順水推舟的說道：「郝書機，何雨柱同志工作一直非常的積極，跟同事之間的關係也處的非常好。要不然等他回來上班了，給他補個手續？！」

  郝書機點頭道：「回頭我找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