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妙整整罵了林正然半晚上。

  從晚上一點半一直罵到凌晨三點半。

  中間有兩次手機響了她興奮的從垃圾桶撿起過手機查看有沒有好友申請，結果發現都是垃圾廣告彈窗。

  氣的她差點就把手機給摔碎了。

  不過幸運的是，她罵的實在是太累了，終於在四點左右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今晚的夢許妙妙其實這些年做過許多次了。

  時不時她就會夢到某人，只是以前的夢都沒有今天晚上夢到的細節。

  畢竟那也不是夢，是過往。

  夢境裡一片白茫茫的大雪天，沒有風，天空灰濛濛的。

  就像是雲彩被拆成了薄薄的一層霧氣將整個天空覆蓋住，憋得人喘不動氣。

  某家大房子裡。

  十四歲的許妙妙已經染了頭髮。

  頭髮中有簡單的幾縷紅藍黃。

  身材長相基本已經定型，苗條可愛。

  她坐在自己華麗滿是布娃娃的臥室內，拿著同齡人都沒有的昂貴手機接聽某位導演的電話。

  導演聲音很溫柔：「你知道了嘛妙妙？如果願意的話明天下午來找我，我在興盛旅館的三零二房間等你，到時候咱們兩個詳細聊聊角色的事情。」

  許妙妙嗯了一聲，想掛斷電話。

  「讓我想想導演。」

  「行，你今天慢慢考慮，不著急，晚上之前給我個電話就好，機會寶貴啊。」

  「知道了。「

  掛斷電話，許妙妙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意外，因為通過一些渠道她早就猜到了這個導演的人品。

  就是個渣子。

  只是

  房間外有敲門聲，是媽媽的聲音：「妙妙？媽媽聽到你剛剛在跟人打電話？是張導演嘛？你們談的怎麼樣了？女角色的戲份真的要給你？」

  許妙妙知道自己媽媽一直就在外面聽著。

  全家人都很在意自己的演藝事業。

  許妙妙聲音裝的開心了一些：「嗯，談的還行，明天他讓我去找他詳細聊聊。」

  媽媽在門外笑出來：

  「真的嗎？那妙妙加油啊！雖然前半年你接的那些歌跟戲都不太好，但是媽媽跟爸爸都知道你會好起來的，張導演在國內可是大導演了，你要是這次接了女角色的戲份，好好演以後肯定爬的很快！」

  許妙妙笑著點頭：「嗯，我知道了媽媽，那個」

  她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看著門外臉上開心的媽媽：「那個媽媽，我想出去逛逛。」

  媽媽笑道：「好啊，不過外面在下雪，媽媽陪你吧？」

  「不用，我走不遠就在附近，不用陪我。」

  「那行，妙妙也長大了，媽媽不會幹涉你的。」

  「嗯，謝謝媽媽。」

  許妙妙換好衣服，系上圍脖。

  一身衣服沒有一件便宜貨。

  她跟媽媽告別走出小區。

  「別走太遠啊，有事打電話。」

  「知道了媽媽。」

  媽媽一直送到她樓下，妙妙踩著剛剛落下的雪花，帶著媽媽期待驕傲的眼神一步一步的向前方走去。

  她在路邊漫無目的的行走，直至走的有些累了臉都凍得通紅嘴裡也開始吐出熱氣。

  顯然昂貴的衣服為了漂亮也還是會沒那麼保暖。

  面前是公交站的休息區，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衛生紙擦了擦長椅，這才坐下。

  片刻功夫，遠處有幾個人同齡孩子跑過來。

  許妙妙下意識的低著頭，用手背擋著嘴唇不被別人發現。

  那幾個同齡孩子無視她跑過去，許妙妙這才放下手。

  又過了一會，一位看起來年紀比他大兩歲的男生也坐在了長椅上。

  因為公交站牌的另一個長椅因為損壞被拆除了，所以這地方只有一個。

  那男生離得許妙妙大概有三個身位。

  並不近。

  許妙妙也沒理會，直至她忽然不知道怎麼凍得打了一個冷顫。

  被一旁的男生看到了，男生眨眨眼從懷裡拿出一個暖手寶遞給她。

  「要嗎？看你冷的要命。」

  許妙妙轉頭看他，根本沒有同齡女生之間的羞澀，似乎面對陌生人也並不覺得害羞。

  她順手接過，聲音好聽但卻無力:「謝謝。「

  「待會再還我就行。」

  「嗯。」

  男生坐在那繼續等著什麼，沒再搭話。

  倒是許妙妙手裡拿著暖呼呼的暖手寶，忽然想到了什麼。

  轉頭看了一眼男生的臉，有些不正經但是還挺順眼的。

  「餵？你是住在這的嘛？」

  男生隨意回答：「我？我不住這，有事路過而已。」

  許妙妙：「這樣啊，那還不錯。」

  「怎麼了？」

  許妙妙等了一會才問：「你是處男嗎？」

  小小的冷風忽然吹過。

  將天空中的雪帶著動了動，林正然愣了一下：「啊？你在說什麼？」

  許妙妙沒什麼精神：「我問你是處男嗎？就是你的第一次還有沒有？」

  林正然額了一聲：「有吧，你問這個幹嘛？」

  許妙妙：「有吧是什麼意思算了，無所謂了就便宜你吧，你應該不認識我吧？」

  林正然點頭：「嗯，我不認識你。」

  許妙妙毫不猶豫：「那你想不想跟我上床？我第一次還在，你想要嗎？」

  「哈？上床？」林正然不明所以，心想自己怎麼總遇到離譜事情：「為什麼？就因為我給你個暖手寶？」

  這句話讓許妙妙有些尷尬，因為她確實是因為這個暖手寶所以才想把第一次給他的。

  只不過

  許妙妙忽然理直氣壯的解釋道：

  「肯定不是啊！是因為我明天就要被一個結了婚還有兩個孩子的噁心大叔給睡了，我不想把第一次給那種人，與其給他不如給你，至少你也是第一次，而且你人看著還不錯。」

  林正然愣神。

  他不知道這女孩子在說什麼鬼話

  「你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明天會被一個大叔睡？你年齡看著應該比我還小吧？」

  許妙妙捂著暖手寶看著白茫茫的地面，像是裝作成熟。

  「因為現實就是這樣的，雖然我比你小但我心理年齡不一定比你小，我知道要想賺錢就得犧牲一些東西，大家都這樣，你就說你願不願意睡我吧。」

  林正然眨眨眼睛。

  誠實道：「不願意，誰會睡一個陌生女孩？」

  許妙妙無奈的瞅了一眼林正然，要是以前她肯定懶得跟別人說什麼。

  但是明天之後大概自己跟以前就不一樣了

  許妙妙驕傲的道：「跟你說了也無妨，其實我是一個明星，而且已經給家裡賺了很多錢了！都有幾十萬了！

  一家人都靠我賺錢呢！你睡我肯定不會虧，因為以後我會很出名！雖然那時候你不一定還能認出我來。」

  林正然應了一聲：「是嗎所以你這麼厲害那為什麼「

  許妙妙感覺這個男生也沒經歷過什麼，急忙解釋道：

  「因為我現在不賺錢了，我半年前曾經得罪過一個導演，他想占我便宜我打了他，所以這半年就沒人要我拍戲唱歌了，大家都不要我，

  如果我想再賺錢就只能讓另一個人占我便宜，只有這一條路」

  林正然看著她有些宣洩的意味大概聽明白了，嗯了一聲看著面前的街道。

  許妙妙還以為自己說這種炸裂的事情他會有什麼反應，結果他卻突然安靜了，還沒剛剛的反應大。

  許妙妙不解：「我說的是真的！我不騙你！你在想什麼呢？」

  林正然思考了一下，望著天空微笑：「我在想今天這麼大的雪是不是可以堆雪人了啊？這雪也太大了。」

  許妙妙：「」

  許妙妙：「你有毛病啊！我沒說謊！」她聲音忽然奇大，一下子就彪了眼淚：「我說的是真的！」

  林正然轉頭看著她，許妙妙趕緊擦了擦眼角。

  林正然發現她還挺好看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衛生紙遞給她，許妙妙迅速接過擦了擦眼角。

  林正然嘆息：「我知道你沒說謊，但是你既然都決定了那我能說什麼呢？我跟你是第一次見啊，我就算說什麼估計你也不會聽一個陌生人的吧，只要你自己覺得做了之後不後悔就行。」

  許妙妙手裡拿著衛生紙低著頭：「怎麼會不後悔，一定會後悔的，把第一次給那種噁心的成年人」

  林正然：「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勸你別去？因為你明顯一副不想去的樣子。」

  許妙妙愣了一下：「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林正然笑了出來：「唉你別想了，你陪我堆雪人去吧?這麼大的雪現在不堆今年可能就沒機會了，堆完再說唄！走不走？」

  許妙妙轉頭看著這個神經病，覺得這個人一定腦子有問題

  不過自己倒是不怕他帶自己去哪。

  反正自己跟他去哪都行：「走就走，去哪堆？」

  「就去後面的公園，走了走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