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崇林聽著她的話，愣了愣，隨即揚起嘴角，「那樣也好。只要你活著，只要你不做傻事，怎麼都好。」

他就怕她犯傻，怕她想不開。

他這麼一個人，雖然年少的時候過得不怎麼順心，但成年之後，有過輝煌的時候，也有過兒女雙全，夫妻恩愛的圓滿時刻，他已經很滿意了。

但她還年輕，她從成年之後，大半的光陰都耗費在生病里，那一切都是因為他。

顧崇林現在想想，覺得自己就像是她的災難，如果沒有遇見他，她一定會過得很好很好的。

珊珊聽著他的話，低下頭，靠在他的身上，眼淚怎麼也忍不住。

顧崇林望著眼前的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珊珊，你答應我，你答應我，我才敢去接受治療。你答應我，好不好？」

她是他唯一的牽挂，她如果不答應，他根本沒辦法放心。

……

第二天，醫院拿來了同意書，讓珊珊簽字。

她坐在椅子上，望著遞過來的同意書，醫生的助理在旁邊跟她講情況。

就像顧崇林所說的那樣，如果治不好，他可能只剩下兩個月的生命。

想起昨晚，他逼著自己答應，她的眼眶，不自覺地就紅了。

葉繁星他們也在，站在一旁，望著珊珊。

她是顧崇林的妻子，作為家屬，她需要簽這份同意書，醫生才敢治療。

珊珊拿起筆，一直沒有動手，助理望著她，「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珊珊搖頭，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

之後的一段時間，葉繁星，傅玲瓏，慕十七，還有霍媽媽，幾乎每天都會輪流過來探望。

珊珊有時候站在窗前，感覺時間流得很快。

兩個月，不過是轉瞬即逝。

她甚至都能夠看見時間流動的模樣。

……

下午，小燈泡正在午睡，小白躺在他房間的地板上，當初的小狗，現在已經長成了一條大狗。

房間的門被推開，突然溜進來一隻小貓咪，趴在他床邊，望著他，並伸出小爪子弄了弄他的臉。

小燈泡捉住那隻小爪子，有些不耐煩地睜開眼，他有輕微的起床氣，不喜歡別人在他睡覺的時候吵他。

他正準備發火，眼前打擾他睡覺的人，突然很乖地叫了一聲，「哥哥。」

「……」小燈泡看著雨兒，「你怎麼來了？」

雨兒之前一直住在葉繁星家裡，不過這兩天回去了。

只是不知道怎麼又回來了。

雨兒說：「你打算睡到什麼時候？」

小燈泡說：「出去，不要吵我。」

他總是冷冷淡淡的。

「我不出去，我想跟你說話。」

小燈泡一把將她扯了過來，像抱小白一樣抱在懷裡，捂住了她的嘴巴。

雨兒躺在他身邊，見他捂著自己的嘴巴，又閉上了眼睛。

她也沒動，只是看著小燈泡，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無比可愛。

小燈泡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望著雨兒，鬆開了手，「你作業做完了？」

「沒有。」

「那去把作業寫了吧。」

「作業在家裡。」

「現在去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