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突然聽到病房裡，傳來小孩子的聲音。

軟萌軟萌的。

他睜開眼，看到十七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拿著奶瓶，給小西瓜餵奶。

他猛地睜大眼睛，差點從病床上坐了下來。

看著她，「你……你怎麼來了？」

「醒了？」冬日裡，她的笑容，像陽光似的。

霍振東望著她，距離上次見她，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一樣，也沒想到她會回來。

霍振東應了一聲。

慕十七笑著道：「不想看到我嗎？這麼驚訝。」

「沒有，只是沒想到你還會來。」霍振東望著她，總覺得現在看到她的每一眼，都極其珍貴。

慕十七愣了愣，低著頭，道：「家裡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我爸媽想讓我們離婚，你爸和你媽也答應了。」

霍振東看著慕十七。

慕十七說：「他們很反對我跟你在一起。我跟我媽說，在你好起來之前，讓我照顧你，等你好了，我再和你離婚，所以她就讓我過來了。」

否則，母親可能會一直把她關在家裡。

霍振東感覺自己的胸口隱隱作痛著，能夠看到她眼底淡淡的青影，她雖然在笑，但似乎睡得並不是很好。

「他們為難你了嗎？」霍振東問。

慕十七說：「也談不上為難，只是，我家裡人都很愛我，對我也好，我不想讓他們傷心。」

家人也是兩人都要考慮的一個問題。

霍振東望著十七，「對不起，讓你為難了。」

因為他做得不夠好，才讓她的家人失望。

以前他有過很多機會，卻沒能好好表現自己，給她的家裡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作為丈夫，這是他的失職。

是他讓她為難了，也是他沒有保護她。

他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作為軍人，他保護了很多人，卻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

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好的話，又怎麼談得上頂天立地。

慕十七道：「別說這個了，反正你還沒好起來，等你好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呢。你看看小西瓜，我今天專門把他帶過來看你的，你看他，可愛不可愛？」

霍振東望著這個小東西，「嗯。」

慕十七把小西瓜的手拿了過來，放在霍振東的掌心裡，對小西瓜說：「寶貝，叫爸爸。」

小西瓜看著霍振東，跟霍振東一樣的眼睛，眨了眨，看得更認真了。

今天外面還是冷，可對霍振東來說，彷彿是個晴天，十七回來了，還帶了孩子回來。

之後的一段時間，慕十七每天都會過來陪著霍振東。

她也不嫌他麻煩，在醫院裡陪著他，格外的有耐心。

家裡人在幫他們張羅著要離婚的事情，兩個人的關係卻越來越好。

這樣過了一個多月，霍振東身上的外傷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他坐在病床上，慕十七給他把換洗的衣服拿了過來，伸手，幫他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看到了他後背上的槍傷，還沒有完全癒合，看起來觸目驚心。

當然還有一些以前留下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