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走向大眾

  王霖從房間走了出來，看著集聚的記者，開口說道：「我們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採訪，請你們回去吧。「

  一個記者開口求道：「同志，你看我們已經在這裡等了半天，我們也沒有歹意，就是想宣揚你們的的精神，沒有給你們添亂啊，再說，維持正義，人民公僕這樣有意義的事情，就應該讓更多人知道，你說是嗎？」

  「我們真不是想添亂，來之前，我們領導說了，如果採訪不到你們，就會丟飯碗，你看……能不能讓林部長給我們說幾句，這樣也好交代啊，現在經濟下行，賺錢太難了，我不想失業，實不相瞞，我上有八十歲的老娘，下游嗷嗷待哺的孩子，大家都不容易啊。」

  聞到這裡，王霖哪裡不知道這些傢伙半真半假，無奈搖頭道：「林部長真的不在這裡，他沒有回來，就算你們在等著，也沒意義，他不會接受採訪的，當然，要是他那天想採訪了，一定會找你們的。」

  說完，王霖也不理會這些記者，直接就走回去了，經過走廊的時候，看到何志軍還坐在椅子上，一樣在等著林國良。

  他已經坐了一個下午了，氣色不太好，畢竟，年紀也大了，現在已經不是拼身體的時候了。

  「林部長，他會回來的，對吧？」

  看到王霖回來，何志軍抬頭問了一句。

  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王霖無奈道：「首長同志，其實你真沒必要在這裡等，回去洗個澡，吃個熱飯，有消息我再通知，你看怎麼樣。」

  何志軍聽完直接搖頭，閉眼養神。

  「狼牙不定在自己的手裡，被解散了，錯的我，不是狼牙，否則，我以後怎麼面對地下的兄弟。」

  「要是狼牙在我何志軍的手裡解散了，就會釘上歷史的恥辱柱，以前為狼牙犧牲的同志們，就失去了意義了。」

  想到這裡，何志軍的心情沉重，而他眼神卻是更加堅定，只要在這裡等著林國良，在他的文件下達之前，還有商量的餘地，他可是直接面對兵部的，匯報的文字報上去，萬事都休啊！

  看著這一幕，王霖不再說什麼，直接扭頭就去會議室。

  會議室內，唐昊，周庭等人都等在這裡，他們接到了林國良的通知，要過來開會了。

  從這裡到走廊的位置，也不會很遠，大家都快要聽到外面的額談話。

  等到王霖回來後，唐昊開口道：「何志軍這個人，我在狼牙接觸最多了，別看他現在很可憐的樣子，當初我抓紀律的時候，他可是很雙標的，表面上公事公辦，支持我們的工作，但是雷戰等人罵我們是攪屎棍，他也沒意見，可以說，狼牙走到今天，他功不可滅，太放心那些小年輕，以及重用一些有問題的老同志。」

  「其他問題先別說，就用人方面，他真的重用的都是犧牲戰友的後人，那句狼牙不用後門兵，只有狗頭老高能真正執行到底，而何志軍都是叫口號而已，特別是在鐵拳團叫得最多，每到年度演習，他就帶人去喊一次，太雙標了，只有下去，肯定有問題。」

  王霖沒有吭聲，問道：「林部長，他說什麼時候回來？」

  審判庭的周庭開口：「在回來的路上，而且是與龍小雲同學回來的。」

  「周法官，戰狼的龍小雲同志，是你的同學？」

  「奇怪，你比她大很多啊。」

  「我們是幹部培訓學校認識的，這足以說明龍小雲同學的優秀，她是最年輕的女中校。「

  眾人正在聊著，突然就聽到有人在外面喊了起來。

  「林部長回來了，是他，是他，趕緊過去採訪……」

  唐昊等人吃驚，從會議室趕出來，就看到剛剛回來的林國良，果然被人包圍起來了，簡直就是八面埋伏，圍得水泄不通。

  「大法官，你的女同學在哪裡，沒看到啊。」

  「肯定是開溜了，根據我的了解，她不太喜歡這樣的採訪。」

  周庭猜對了，龍小雲確實看到這個熱鬧的場面，趕緊抽身就走，她是提前趕林國良下去，讓他一個人面對疾風。

  此刻，林國良也是有點無奈，但他的表情淡然，完全看不出內心的情感變化。

  「不要急，不要問，我來說一下我們工作的原則，首先，我們工作是不公開的，希望你們理解，其次，我希望你們過來這裡，以文藝工作者的身份，而不是記者，狗仔隊，最後，我個人覺得，真正的文藝工作者，應該是面對大眾，報告大眾的需要，而不是跑來採訪我，什麼……想採訪我，這位同志，你的思想有很大的問題……」

  何志軍也走出來了，他聽到了林國良批評一個記者思想有問題，下意識停下了腳步，怎麼也邁不動，奇怪，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我說幹什麼，他到底隔空說的是我嗎？

  猜著林國良的意圖，何志軍沉默了下來，站在原地，沒有上去。

  這個時候去求人，不要解散狼牙?

  不可能的，剛才林國良都提到，只有狗仔隊，這個時候才來這裡採訪他，大家應該面對大眾需求。

  可是狼牙是神秘的特種部隊，怎麼去面對大眾？

  而此刻，林國良自然不清楚，他簡單一句話，就讓何志軍有這麼多的心裡活動，他只是想一次性，將自己的原則說清楚了，以後才能清靜下來。

  「林部長，什麼是記者，什麼是文藝工作者，這兩者有區別嗎？」

  「有，如果只是熱衷捕風捉影，獵奇逐利，就是記者，如果與能與時代的脈搏一起跳動，能反應廣大人民群眾的需求，不打壓同行，求同存異，所有的報導，都是為了未來文明樹新聞，讓民意上達天聽，促進時代的進步，就是文藝工作者。」

  「比如你們要採訪我，明明知道這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具體文件都沒有出來，事情都沒有定義，你們為了獵奇，就肆意報導嗎？要是時機成熟，我會好你們，而不是你們找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還不太明白，但有一種不覺明厲的感覺。

  當然，林國良這番話也不可能改變他們的概念，根據馬斯諾需求層次，他們首先是生存，才是其他需求，不管怎麼說，抓思想工作的，想在他們身體裡，深埋下一顆種子再說。

  「林部長，我想問一下，這次拆遷的事情，涉及到隔壁的強盛集團，我想問一下，這是不是一件很值得跟蹤報導的事情，還有，你對強盛集團，有什麼看法嗎？」

  林國良微微一笑，搖頭道：「這位同志吧，抱歉，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對強盛集團了解不知，也許你們可以去調查採訪，不過，我這樣說，這個世界終究是善良與正義為主題，你要是做錯了事情，不管是什麼龐然大物，總會有倒下的那一天，甚至都不用你們媒體來報導，民眾會自發去抵抗，太陽底下沒有新鮮的事情，不信的話，你們多聽聽羅剎海市這首歌。」

  聽到這裡，拿著話筒嚴肅半天的記者，都笑了起來。

  林國良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後，就讓眾人散了。

  「等到下次，我找你們的時候，需要你們不要以記者的身份採訪我。」

  「明白了，林部長，到時候說不定我們也是文藝工作者了。」

  眾人鬨笑聲中，在喧鬧中散開。

  應該問的，林國良也回答了，不應該問的，他們都是人精，知道問不到了，總之，大家總算挺滿意的，他指出了一個方向，按照他的這個方向去做，將來就有機會過來採訪，是不是？

  等到人群散去，翹首沉默的何志軍，眸子發亮，立刻走了過來，對著林國良用力的敬禮。

  「林國良同志，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就是想在你這裡，得到狼牙有關的指示，我一定親自主導狼牙的整改工作，務必將工作落實到底。」

  按照何志軍的理解，只要林國良給他的方向，或者計劃，路線什麼的，還有商量的餘地，就怕對方不鳥他，直接讓他回去等，然後等啊等啊，等來了解散的文件，只要狼牙就完蛋了。

  這就是他主動出擊的原因，探探林國良的底線，他的內心是怎麼想的。

  林國良還禮後，淡然開口。

  「首長，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特意去針對狼牙，我也是狼牙出來的，不過，歷史已經給出了我們的答案，只要我們的組織出問題，都快要在廣大人民群眾的身上，找到類似的答案。」

  廣大人民群眾……這一刻，何志軍眼神黯淡了下來，貼著軍官的手，微微顫抖。

  看來，林國良是冷酷到底了，他不說任何指示，就是沒有指示。

  自己一個特種部隊，怎麼走向人民群眾，狼牙是神秘部隊，所有工作，都需要保密……這又不是保家衛國，救火抗災的事情……想到這裡，他急忙開口：「我知道救援的事情……」

  「好了，首長，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過去的事情，我們都別提了。」

  說著，林國良不再理會何志軍，轉身與唐昊他們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大家一起走進了會議室。

  何志軍一個人留在風中，沒有佩戴軍帽的頭頂，微禿凌亂。

  說實話，此時此刻，想到為狼牙犧牲的老戰友們，他有點想大哭。

  狼牙多不容易啊，當初一窮二白，是他們發癢南泥灣的精神，什麼都是從零開始，才有了今天的狼牙，他們不怕任何敵人，沒想到居然在過去這個火鳳凰軍醫的手裡，受到了這樣的整頓，眼看都快沒了。

  「林國良這個傢伙，也是狼牙出身，也太無情了。」

  何志軍感慨了一下，他也沒有在這裡等下去，沒意義。

  等到離開整頓部，來到外面佇立的石獅旁邊後，一陣冷風吹來，何志軍略微清醒了一些，有些路，含淚都要走下去。

  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面對困難。

  他拿出了手機，直接打給了高世巍，想必，對他怒氣值慢慢的高總，肯定在等著他的電話。

  果然，電話剛剛打通，明顯憋著怒氣的嗡嗡聲就響了起來。

  「怎麼說？」

  「高總，他什麼都沒有說，就提了一下，讓我走向廣大人民群眾群眾，這樣子，是想讓我下來吧，還有，去當什麼基層的文藝工作者。」

  高總脫口而出，直接罵娘：「什麼玩意，讓你去當記者嗎？什麼亂七八糟的，這真是他說的嗎，你一個頭兒，去基層當什麼記者，狗仔隊的，莫名其妙，你沒有理解錯誤吧？」

  何志軍略微呆滯，回想了一下後，搖頭道：「沒有，總體上，就是那個意思。」

  「要是這樣，就很離譜。」

  電話那頭，高世巍沉默了下來，良久開口：「沒有指示，你就想回來，不要在哪裡丟人現眼的，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什麼原則都給你打破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好！」

  何志軍答應了一聲，只能先行離開。

  狼牙，司令部辦公室。

  掛斷電話的高總，整個人靠著椅子，揉著眉心，很是無奈。

  說實話，他開始是非常支持葉老這個工作的，還拍著桌子保證了，但是林國良這個小子也是越來越端著了，他整的是狼牙，但是有什麼問題，也不與自己這個一把手說，現在，他是什麼信息都沒有，可是將來出什麼問題，肯定都要算在他的頭上啊。

  「這小子，不按照常理出牌啊，真是讓人頭疼，我就是怕他年紀輕輕，翻起這麼大的風浪，他把握不住，才讓何志軍去問問他，居然絲毫不給面子，這小子……。」

  思索著，兩隻手指輕輕敲擊這桌子。

  高世巍最後站起來，開始打電話。

  「譚副，你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電話那邊的譚副沉默了一下，吃驚開口：「我真沒想到，你還給我電話，你這個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就代替何志軍問一下，他剛才去見了林國良，那個小子讓他去當文藝工作者，走向基層的人民大眾，按照他的說法，狼牙是要散了，這把火，我看肯定在我頭上燒起來，作為鷹派，我其實不想搞這些事情，那些可大可小的思想問題，真的讓人很頭疼「

  「高總，我是看著林國良長大的，那個小子多大的斤兩，我是知道的，他有些本事，但是不多，這次譚曉琳的感情處理，傷了他的心，剛好抓著東風起來，肯定大搞特搞，狼牙剛好成為了典型而已，正如你說的，思想可大可小，這個林國良要搞大了，誰也控制部了，有件事情你不知道。」

  「我女兒被人打了，居然是戰狼突擊隊的冷鋒，這不是亂來嗎，那個冷鋒我找人打聽了，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人，就是被林國良整頓得人很暴躁，思想都錯亂了，將我的女兒當成了敵人打，搶車，打斷了門牙，實在過分了，回本溯源，都是林國良的錯。」

  高世巍眯著眼睛，聽完了這個消息，身體僵了一下，然後深呼吸放鬆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