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請你離開
這個夜晚，陳黎孤身一人收復了五座城池，共滅殺劍心鬼物六個。
成就天人之前，哪怕帶著黎明組織內的其他劍心前來收復鬼城，最短也要一天時間，而且，他們留下其中劍心鬼物的可能性並不大，可以做到擊退，卻做不到殲滅。
可現在，陳黎甚至連刀都沒有拔過，便輕鬆將鬼城內的鬼物盡數誅殺，不管是通幽還是劍心，在現在的他面前沒有任何區別，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
旭日東升。
秦宣城。
漆黑如墨的半圓結界覆蓋城池，黑暗到宛若能吸收一切光芒。
陳黎看著眼前阻攔視線的黑色結界，眼神微動。
他感受到了……裡面有熟悉的氣息……
陳黎閉上眼睛，周遭驟然變得寂靜，隨之而來的是來自結界內的各種動靜。
結界內，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瀰漫，甚至透過結界傳到外界。
悽厲哭喊聲與暢快殺人聲交織，響徹陳黎耳邊。
比起劍魑所在的西山城，此處更像是人間煉獄。
下一秒，陳黎睜開眼睛，一腳踏出，無視這龐大結界，進入已淪為鬼城的秦宣城中。
城內因結界的覆蓋而化作黑夜。
街道燈火通明，隨地可見血跡與人類殘骸。
城中廣場上，一名兩鬢花白，神色矍鑠的老者正姿態優雅的吃著「早餐」。
此人赫然是曾經的劍宗大長老薑玄通。
只不過，此時的他早已和原來截然不同。
昔日的祥和模樣逝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滿貪婪與邪惡的嗜血之意。
他的周身，滿是站著舉著油燈為之提供光亮的鬼物。
猛然間，他突然察覺到什麼，頭部瞬間扭轉一百八十度看向身後。
「錯覺嗎？」姜玄通皺起眉頭。
就在剛剛，他好像聞到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不過很快，一道聲音的出現讓他明白了這並非錯覺。
「老師……」
聲音自他身前響起，姜玄通瞬間將頭部回正，視線與陳黎對上。
他不禁愣住。
眼前的陳黎，不管是身形還是樣貌都比他離開劍宗之時長大了些。
十六歲的年紀，臉上尚有稚氣未脫，但氣質卻老成無比，像是飽經風霜。
看到陳黎，姜玄通的左臂就開始隱隱作痛。
他在離開劍宗前，曾和陳黎戰過一場。
結局，是他滿身傷痕，斷掉左臂血灑天空，最終認輸離開。
那時的陳黎意氣風發，凌駕於劍心之上的氣息震撼人心。
可現在的陳黎呢？
除了外貌外，氣息和以前判若兩人，無論姜玄通如何探查，都只能得到眼前陳黎是未曾修煉過的凡人這一結果。
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陳黎看了一眼姜玄通身前桌上的一根手指，又看向姜玄通的眼睛，聲音有些低沉道：「老師……您終究還是變了……」
雖然早已預料到姜玄通很可能會被嗜血情緒支配，但真當見到這一幕時，陳黎還是心生悲憫。
昔日的恩師，現在是吃人的惡鬼。
嘩啦啦……
就在陳黎心生悲憫的瞬間，外界烏雲密布，大雨剎那間形成，傾盆而下，跨越了結界滴落在城內。
濃郁的血腥味被大雨驅散，在空中時還是透明的雨水，落到地面時卻已變得透紅。
「下雨了？」
城內鬼物不禁抬頭，疑惑這雨水怎麼能無視結界滴落到城內。
大雨澆在姜玄通的身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將其身上那滲入骨髓的血腥味洗去分毫。
陳黎沒有動作，任由大雨淋濕自己。
他能察覺到，姜玄通身上的血腥味甚至比活了幾百年的劍魑還要濃郁得多。
難以想像，在姜玄通變成鬼物的這兩年間，他究竟吃了多少人類……
姜玄通注視著陳黎。
這兩年間，他自是早已知曉陳黎事跡。
可以說，陳黎所到之處，鬼物無不哀嚎。
要說對鬼物最狠的人是誰，那無疑是陳黎。
可他卻看不到陳黎眼中有半點殺意……
只是，陳黎對他沒有殺意，他卻不同。
霎時間，他看向陳黎的眼中出現貪婪之意，笑道：「兩年不見，這是想為師了所以特地來此嗎？」
「這兩年，為師可是變強了很多。」
姜玄通站起身，拍了拍腰間配刀，繼續道：「怎麼樣？要不要再來切磋一次？」
話音落下，他忽然發現周遭似乎安靜得詭異。
「這是……」
姜玄通心下驚訝。
原來，這偌大廣場上，只剩下了他和陳黎兩個人。
其餘鬼物，早在陳黎出現時便已悄無聲息的死去，即將潰散的屍體僵硬提著油燈。
「不了。」陳黎搖頭，輕聲說道：「我來此是為了收復城池，將城內倖存的居民救出。」
「你曾是我的老師，我也說過，即便你作惡多端，我也不會殺你。」
「老師，請伱趕快離開吧，我將『清理』這座城內的鬼物，免得波及到你。」
陳黎語氣平靜，眼神中的悲憫也漸漸消失：「而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叫你老師了。」
他已然發覺，姜玄通的性格大變，被鬼物的嗜血本能支配了心智。
對已經吃人無數的姜玄通，陳黎不會再稱呼他為老師，連「您」也再懶得叫。
「離開？」姜玄通搖頭失笑，左手已然搭在刀柄上，笑道：「在吃完這座城池的人前，我不會離開。」
「你知道我變成鬼物後的特殊能力是什麼嗎？」
沒等陳黎回答，他繼續道：
「自從變成鬼物後，我發現我只要吃人就能變強，吃的人越強，我變強的幅度也就越大。」
「如今的我，實力早已超越劍心的範疇。」
「如果回到當初與你戰鬥，你不會是我的三招之敵。」
「變成鬼物後，壽命和實力我都得到了。」
鏘——
姜玄通拔刀出鞘，刀尖直指陳黎。
「陳黎，即便是天賦妖孽的你，也無法戰勝現如今的我……」
他露出滲人笑容，嘴邊還沾有丁點血跡，笑道：「我要吃掉你。」
「以你的天賦，我若是將你吃掉，便是鬼王都要向我讓位。」
話音一落，姜玄通驟然爆發，雙手持刀由上至下劈砍而去。
沾染欲望的刀光照亮周遭，掩蓋了油燈光芒。
揮刀產生的氣浪將大雨震開，竟讓雨水倒流，城內一時間止住了大雨。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