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大地與山之王，掀桌，昆古尼爾！

  路明非實在是沒預料到京城也有尼伯龍根。

  有也就算了，竟然能夠在如此短時間內把自己拉進來，還不拉其他人，這種拉人的方式似乎和奧丁的不太一樣？以至於路明非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那個有黃金瞳的女性究竟是什麼身份，能夠操控尼伯龍根的開啟？

  將自己拉進來又是什麼目的，和奧丁一樣要邀請自己「共登王座」嗎？

  如果真是的話，路明非就要覺得，這些神啊龍啊什麼的，腦子裡多半有什麼大病了，自己可是男的，男的！

  除非這次的是個龍妹子？那還正常一點。

  諸多疑惑和雜亂的想法在腦海中湧現，路明非並未慌張。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如果把去往霍格沃茨又回來那次算上的話，他這已經是第三次進入尼伯龍根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熟悉得像回家一樣。

  眼下，雖然不是同一個，但應對措施大差不差。

  「Black sheep 」

  路明非靜止原地，任由冰冷的雨水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沿著大理石台階流淌，形成一級級的小瀑布，在心中默念。

  銀色的光團在眼前爆開，向著四周蔓延渲染，無論氤氳霧氣還是鋼筋混凝土都不再是阻礙，他「開掛」了——地圖全開！

  很少有什麼比一個完全陌生，處處都是未知危險的環境更可怕，而身為一個掛比路明非完全能夠將這個情報差距的劣勢抹平。

  身後地鐵入口通往的已經不是天空，而是又一個地鐵站台，在那銀色渲染的視野里，層層迭迭的地鐵站台與軌道相連，猶如錯綜複雜的迷宮。

  每個尼伯龍根都是其主人創造的空間，裡面的一切全由主人心意構造。

  這是路明非從蘇恩曦給的資料里知道的情報，他專門從裡面挑出了自己目前已經接觸到的部分東西了解。

  「看來這裡的主人不是很喜歡天空？」路明非喃喃自語著，走下台階。

  噼里啪啦到令人煩躁的雨聲隨著路明非一級級地下台階遠去，冷光燈一閃一閃的，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四周只有青色的霧氣縈繞，乍一看上去有些像是什麼生化毒氣。

  路明非面無表情，沒有人在身邊的時候他也懶得說爛話，而且他早就想這麼幹了，扮師兄的面癱臉，大丈夫面對生死危機面不改色淡定赴死……很拽很有范啊！

  於是他掏出手機給自己來了張自拍。

  打電話自然是不用想的，沒信號先不說，就算能打，他也不知道該打給誰。

  可能能提供幫助的蘇恩曦他們十萬八千里遠，楚師兄什麼戰力他現在還不清楚，肯定不能拉人下水。

  路明非前進的方向極為明確，那就是地鐵站台，【地圖全開】的視野已經擴散出去了很遠，一列正在朝著這裡駛來的地鐵進入範圍。

  實際上不用【地圖全開】路明非也能知道這點，來自地底深處的鐵軌震動已經先一步傳遞到了這裡。

  「相比起奧丁可真是有禮貌多了，至少這地方的主人還知道弄輛車來接客人，」路明非心想，「說不定這次不用打架？」

  至於那個有著一雙刺目黃金瞳的女性……消失了，路明非並未在意那究竟是幻覺還是速度極快的龍。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地面震動，幽深的隧道里刺眼的燈光射出，列車進站了，剎車制動，發出刺耳的聲響，最終緩緩停在路明非面前。

  方頭方腦的車廂，紅白兩色的塗裝，還掛著個「黑石頭——八王墳」的牌子，路明非仔細回憶，確定自己坐地鐵時看到的【京城地鐵運營路線圖】上沒有這兩個站。

  「刺啦！」的摩擦聲中，鏽跡斑斑的折頁鐵門打開了，「吱呀吱呀」地停下，裡面漆黑一片，沒有任何光源。

  「這也太老古董了吧，不準備更新換代一下嗎？一看主人就是個頑固不化的老古板！」路明非搖頭，最終還是邁步走了上去。

  銀色的【地圖全開】視野里，車尾的那節車廂里，一團大概是代表著「無威脅」的綠光正待在那，安靜等待著他的到來。

  車廂里一個其他人都沒有，空曠沉寂，只有列車運轉發出的聲音。

  倒也算好事，總比生化危機裡面那種滿地鐵都是喪屍的「熱鬧」強些，死侍那種東西在路明非的認知里和喪屍也差不多，都是人變的，都沒有智慧只渴望血肉。

  路明非走入最後一節車廂。

  這節車廂不再是漆黑一片，有兩盞看上去極為老舊的白熾燈正隨著列車運行一晃一晃。

  車廂兩側不是一排地鐵座位，而是經過了改造，中間有一張桌子，圍繞著桌子放有木凳。

  一個披著麻布的生物正面對路明非。

  它渾身大部分由閃著古銅色光澤的骨骼組成，像是鳥，又像是長著膜翼的爬行種，翼端長著人手一般有五指的利爪，銳利如手術刀的刀刃，泛著點點寒光。

  它體型巨大，舒展開來可能車廂都裝不下。有九個頭，每個頭上都戴著白銀面具，面具里是金色的瞳光，由極長的頸椎連接到一起。

  這樣看一眼都覺得邪異的生物，放到遊戲裡怎麼說也得是個BOSS級別的怪物，可在【地圖全開】的視野里是代表著毫無威脅的綠色。

  「要我說，你們這地方也太寒酸了點，真的不考慮招標裝修一下嗎？京城市政府應該會很樂意為此投資。」

  路明非走近，拉過一張木凳坐下，定睛看桌上放置的物品，「一人一鳥，一副撲克牌，這是要玩什麼，撿狗屎還是拖拉機？」

  「你很冷靜。」骨鳥看著路明非，忽然開口說話了，九個腦袋輪流開口，有的如少女婉轉，有的如老煙槍般沙啞……聽上去格外怪異。

  「是因為見過類似的地方嗎？」

  「尼伯龍根，屬於死人的國度，只能由次代種及以上的龍族製造……這裡這麼複雜的地鐵系統，主人恐怕得是初代種才行了吧，不知道是哪位龍王？」

  路明非的目光饒有興趣地在它身上掃視，一邊不慌不忙地說出些不重要的情報，一邊在腦海中模擬著等會兒如果有什麼突發危險時的行動。

  他坐到桌子這當然不是為了學當年關公「單刀赴會」的霸氣，而是有自己考慮的——昆古尼爾說到底只是一根冷兵器。

  但有龍類生物的身體部件就不一樣了，昆古尼爾與其結合，就可以被路明非當成一根魔杖使用！

  沒有魔杖的情況下，路明非只能放出照明咒和使用體術格鬥，但有了魔杖他就能用【癒合如初（霹靂爆炸）】了。

  哪怕一個身體部件只能用一次，戰鬥力相差得也不僅是一星半點。

  而這隻看上去就很容易拆的骨鳥，可是有著整整九條長長的頸椎和一條脊柱！

  要是都能用的話，豈不是它一隻就足夠自己釋放十次【癒合如初】？

  「性價比之選！」路明非在心底給這骨鳥下定了結論。

  「你的目光看上去像是要把我當鴨脖啃了，」骨鳥生動地縮了縮脖子，「我身上沒什麼肉，不好吃的。」

  「伱這麼一說這骨頭確實有點像是鹵過之後的顏色……」路明非仔細打量它。

  「在這裡你不會飢餓也不會疲憊，所以沒有必要這麼兇殘。」

  骨鳥捲曲骨翼，用利爪輪流擦九個頭，發出刀刃劃在金屬上的聲音，大概是想要表現出擦汗的模樣。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荷官。」

  「荷官？」路明非重複，「所以這裡是什麼賭場嗎？我身上可沒帶錢。」

  「賭博是違法行為。」荷官說。

  「你的語氣這麼自然是認真的嗎？不覺得在這種不需要額外布景就能拿去拍恐怖片的死人國度，說這種好像『我們是守法公民道德標兵』一樣的話很違和嗎？」

  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涉及金額的賭博是違法行為，所以我們不賭錢，這只能說是遊戲。」

  荷官骨翼上的利爪抓起桌面上那一沓撲克牌，竟然沒有傷及分毫，甚至還格外流暢地在空中洗起牌來，撲克牌組成鏈條在他手中紛飛，像是路明非在電影裡見過的那樣。

  「什麼遊戲，不賭錢，那就只能賭命咯？」路明非一挑眉。

  「不，當然不是，尊貴的客人，我的主人不會那樣失禮地對待被邀請來的貴客」荷官說，「這場遊戲的賭注是『孤獨』。」

  「孤獨？」

  「是的，孤獨。你內心深處的孤獨越多，你的初始籌碼就會越多，然後我們進行賭局，在贏下十萬個籌碼後，我便會送你去見我的主人。」

  荷官手中的撲克磁力般合攏在一起，被他放在桌上。一枚暗金色的籌碼被他從旁側的暗格拿出，推到桌上。

  「相信你已經猜到了此地的主人是誰，對嗎？尊貴的大地與山之王，掌握「力」的存在，祂的偉力無人能及。」

  「那如果我輸光了籌碼呢？」路明非問。

  「這裡是一個無盡的迷宮，有許多地鐵會不斷地在迷宮中行駛，你只需坐上其中一輛，等待內心的孤獨再度充盈，便能從我這裡獲得新的籌碼。」荷官說。

  「那我獲取籌碼之後不和你賭，去坐地鐵，等孤獨充滿之後再來找你，不斷積攢，也遲早能攢夠十萬枚吧？」路明非心裡一動，問。

  荷官忽然沉默了，像是剛剛上線的程序遇到了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的客戶。

  程式設計師永遠也不知道用戶會觸發哪些離譜的漏洞！

  它頓住許久，其中一個頭悄悄往後扭：「主人主人，出bug啦！」

  路明非側頭往那裡看，一個冒著紅點的新型攝像頭在車廂的角落架著……也不知道信號是如何傳輸的，但顯然是正在工作狀態中。

  路明非：「……」

  他需要收回一下之前的話，這大地與山之王還挺與時俱進的，就是更新設備稍微有點慢了，可能是經濟狀況堪憂？也是，建地鐵可是很花錢的！

  所以祂真的不考慮一下向市政府拉投資嗎？雖然拉來的投資是大炮坦克的可能居多，但不嘗試一下怎麼知道？

  也不知荷官是如何與攝像頭背後的大地與山之王溝通的，反正過了會兒後他扭回頭來，看著路明非。明明是戴著面具看不到表情的九張臉，卻給人一種強裝鎮定的感覺。

  「《迷宮通關規則第三十六版之最終版·絕對不改版·再改就殺了荷官祭天誰讓它沒想到版》現在發布，更新一條內容——

  每次獲取籌碼後必須賭到用完籌碼或贏到一千枚，才能重新獲得籌碼。」

  他用略顯機械化的聲音說著，然後忽地惡聲惡氣，「小子，給我老老實實按照規矩來！別想著找BUG，定這玩意多花我精力你知道沒有？當一個程序猿很心累的！」

  說完後他又恢復到原本的語氣：「剛剛那句話是我主人說的。」

  「……所以，你的主人是個程序猿？」路明非好奇地問。

  「不，主人是尊貴的大地與山之王！」荷官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充滿氣勢。

  「根本就垮掉了好嗎，這個大地與山之王的逼格在程序出bug的時候就已經整個垮掉了！」路明非吐槽。

  「大哥行行好，我也是個打工的不容易，您就按照規矩來吧，要是不按規矩來的話主人回頭就要拆了我啊……」

  荷官一把鼻涕一把淚，只不過表現形式是利刃般的爪子在白銀面具上來回刮，看起來格外驚悚。

  「好吧，你說說玩什麼？我聽聽容易不。」路明非撓撓頭，無奈地問。

  原本還是一個衰仔的時候，路明非是軟硬皆吃的，可隨著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已經變得有些吃軟不吃硬了。

  要是這個尼伯龍根的主人上來就讓死侍群襲擊，來硬的，現在，面前的荷官無論有沒有威脅，估計都已經被路明非拆成骨頭架子，當魔杖耗材了。

  可現如今一番接觸下來之後，路明非總覺得這大地與山之王是個中二逗比……說不定還是個地中海程序猿！

  也就導致他暫時還不想掀桌子。

  「簡單，就是德州撲克！德州撲克玩過沒有？」荷官鬆了口氣，問。

  「哦，德州撲克啊，這個我倒是玩過，可以。」路明非心裡一動，德州撲克這玩意是可以靠記憶力和心算的，數學好的懂了規則之後那就是無敵！

  以現在自己的數學能力，豈不是手到擒來？

  那按照對方的規矩來一次也沒什麼。

  「那就好，接下來就是讓我來看看你內心的孤獨有多少，值多少個籌碼。放心，一般來說混血種有『血之哀』，起碼都有一百個籌碼左右，高的一千個也不是不可能……」

  荷官說著，九個腦袋一起看向路明非，但很快他的話語聲越來越小，小到幾不可聞後徹底歸無。

  「嗯？」路明非微微歪頭。

  「那個，這個……」荷官的聲音隱隱顫抖著，將桌面上那枚之前拿來展示的基本暗金籌碼往路明非這裡推了推。

  路明非低頭，沉默著注視了那枚暗金色的籌碼三秒，抬起頭看向荷官，語氣平靜。

  「你的意思是，我的『孤獨』，就值這一枚籌碼。然後，我要用它從你手上贏到十萬枚，還是在你們坐莊，正常賭客十賭九輸的前提下？」

  「實際上本來一枚都沒有，因為我看不到你的孤獨，但這個在程序之外，因為不可能有人沒有孤獨，但我又不敢再向主人報bug了，所以擅自做主給了你一枚……」

  「你罵我不是人？」路明非大怒，站起身來，「欺人太甚！」

  他本來是不想掀桌子的，奈何對方做得太過分了！

  一枚贏到十萬枚？當自己是賭神再世啊！

  他一伸手，手中隱隱彎曲如流星痕跡的長槍浮現，一端是銘刻盧恩文字的金屬槍頭。

  命運之槍——昆古尼爾！

  本章四千六！等會還有一章

  再次重申一下，兄弟們，過年期間，阿夢真的保證不了更新時間，只能說保證更新，因為事情真的太多了……不可能不做事不走人情關係的對不對？

  大家都多多理解包含一下，阿夢在此拜謝~

  (本章完)